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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锦衣怀璧》 26、第 26 章(第1/1页)
一入长安，就能感受到因谣言四起而导致的人心惶惶，连匆忙路过街道的马车都被那份不安的氛围感染。
即便这三年动荡，但只是朝堂内乱，始终没打响什么战争。
可现在不同，西域使臣入城，大凡亡朝指日可待的消息传遍长安，应是韩昌延故意为之。
明无妄掀开车帘，车外两个妇人拎着菜篮子交头窃耳。
“这车里又是哪位大人呐？”
“是朝中那位三朝元老，明丞相的儿子，怀璧司指挥使。依我看，匆匆召他回来，恐怕是大事不妙。”
“此话怎讲？快说说。”
“我家老头子说，这位大人在长安的时候，杀过不少反贼，可一离开就出了乱子，那些造反的伙同西域，如今算是压不住咯。”
“诶，说到底，还是咱们凡朝的皇帝不行，太后一介女子，怎么治理朝政？”
“是啊是啊，万一这明氏父子心怀鬼胎，怎么办？内忧外患，苦了咱们这些老百姓，到时无家可归。”
两人一唱一和，还时不时停下叹息口气，仿佛凡朝真如她们所说，危在旦夕。
明无妄蹙起眉头，紧绷着脸。不过在洛阳停歇得久了些，怎的民心就成了这样，若今日无所作为，再别提往后。
“停车。”他撩开帘子，快步下车，蟒之连忙拿起他的飞鱼服和绣春刀匆匆跟上。
他走到那两位妇女面前，“婶婶，请问，您二位在家洗衣做饭，照顾孩童，可能做好？”
明无妄连外衣也没来得及穿，妇人看他这衣冠不整的样子，十分嫌弃，不屑回答：“分内之事，当然能，有什么难的？”
“分内之事，说得好。你们洗衣做饭是分内之事，太后治理朝政为何不是分内之事？是谁说的，女子不行？可是我凡朝哪条明令禁止？在下饱读诗书，但印象中不曾有过。”
明无妄语气里有几分愠怒，但脸上始终保持着谦逊笑容。“不过百姓议论朝政，助长他人威风，可是要杀头的。”
“你去打听打听，如今城里的老百姓是怎么说的！凡朝就毁在他们韩家姐弟手里了，一个假惺惺，一个结敌国，我们只是想过安稳日子。”妇人不依不饶，扯着嗓子引来不少人围观。
蟒之扒拉开人群，展开飞鱼服给明无妄披上，“我朝没有人，不想过安稳日子，不少人为此而牺牲、就义。朝廷始终为此努力，太后也一样，不求日后报答，只求君民同心。”
“我，明无妄，怀璧司，凡朝每位同僚官僚，从不曾放弃过百姓民众。也请诸位相信朝廷，不会让你们流离失所。”
他说完，朝着皇城方向走去。拿着绣春刀昂首挺胸，飞鱼服半披在肩上，迎风摇曳，意气风发。
本是萎靡的街道重新因为他这番话活跃起来。
蟒之在后头看得湿了眼眶，三年前那个独闯王爷府的少年，也是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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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
“大人。”
大殿内文武百官站在两侧，见到明无妄均是客气地招呼。声音一直到太后座下才停止，旁侧站着的是明丞相。
他看明无妄一路走来，内心激动又复杂。
激动的是，儿子平安归来。复杂的是，儿子不知又要去哪。
“臣明无妄，带国师口信归朝。”
太后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明无妄低头禀报，“国师说，自在惯了，不回长安。但若有麻烦解决不来，他自会帮忙。”
“为何你眼中只有母后，不给朕禀报？”坐在一旁
的小皇帝撅起小嘴，甚是不满。
他闻声恍惚片刻，差点忘记，小皇帝如今已十岁有余，渐渐懂些事情了。
“回陛下，因臣此番洛阳行是太后授意，并非有意不报。”
孩子毕竟是孩子，听见明无妄并无不敬之意，便重新喜笑颜开。
太后一声叹息，手撑着头，侧靠在坐上，“西域使臣觐见，明日爱卿可有闲暇？”
“臣义不容辞。”
明无妄的声音回荡在殿内，朝中百官无一不脸上挂着欣喜笑容。总算有人接了这烂摊子，招待的好与不好，迟早都要开战，没人愿意费力不讨好，除了他。
下朝后匆匆出了大殿，蟒之正在外面候着。
“关于无影的告示改成口信，别弄得人心更散。”明无妄揉揉眉心，想起乔逸宁尚且生死未卜，脑子乱成一团，可时间不允许他伤悲。
倒不是家国比她重要，而是答应过她，是她心里同样装着这片土地。
“是，大人。”
两人一前一后回司，待到走远，明丞相停在一旁的轿子才启程回府。
怀璧司内，明无妄靠坐在木椅上，听万枯和赤鸣汇报。听了半晌，突然出言打断，“有韩昌延踪迹？”
“回大人，没有。”赤鸣的心直口快让万枯在手心捏了把汗。
大人本就是刚回长安，还没来得及休息，脸色也不知为何事阴沉着。一边在心里叫骂一边赶忙补充：“回大人，虽现在打听不出来，但明日使臣觐见，一定会去找他。”
明无妄怒不可遏，随手抄起茶杯砸去，“没有倒狸，你们就都成了废物？连个下落都打探不出，还有什么颜面在司里混吃混喝，对得起那些因此殉命的同僚吗？”
万枯被他吓个激灵，不禁疑惑，前一秒还好好的，怎么后一秒就变脸。
赤鸣半跪在地上，“大人，不是不想打探，您带着蟒之去洛阳，打探消息我们这些武夫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大人，还有一事。”万枯犹豫半天，该报的还是要报。拿张纸递给明无妄，“审那些西域人时，审出来些西域的排兵布阵，他们已经在暗中筹备了。”
明无妄接过，忽然意识到，却是自己太心急，不能使怀璧司因此自乱阵脚，让韩昌延趁虚而入。揉着太阳穴摇摇头，“罢了，退吧。”
万枯连忙拽着赤鸣离去，“你是不是猪脑子，看不出大人有烦心事，还上赶着说不好听的？”
“什么是好听，什么是不好听？排兵布阵都出来了，我们还静等着他们打进来不成？”赤鸣高声争辩，万枯实在头疼，索性留下句，“你想死就去死吧。”
赤鸣反手给他一巴掌，“别他妈说这些不吉利的，什么死不死，有大人在，就算上战场，我们怀璧司的人也一个都不会少。”
万枯摸着刺痛的脸愣在原地。是啊，若是开战，他们这些人也是要随将军一同上战场，助其一臂之力的。
战场上确实不会管一个人说话好不好听，顶多在军营里不讨好。但那些兵士应该也不会难为他们，况且赤鸣这厮四肢发达，看上去就不好惹的，打起来也不吃亏，是他多虑了。
“若是开战，你就好好想想怎么活着。没准人家最喜欢杀的就是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看着就好欺负的小白脸。”赤鸣骂骂咧咧扬长而去。
万枯小跑跟上，“你才是白脸，他妈的。要是去了，你可得保护好我，老子在怀璧司没少替你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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