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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锦衣怀璧》 6、第 6 章(第1/2页)
那日明无妄走出王爷府时，已神智不清，强撑着去审讯，不知在到第几家时彻底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床边有位妇人打扮的温婉女子坐在他身旁把脉，手中端着碗汤药一勺一勺耐心往他嘴里送。所以那串佛珠让他记忆犹新。
见他醒来，紧蹙的双眉才舒展开来，“喝吧，你这是中了毒，不喝就没命，喝完就清醒。我家的孩子，也跟你差不多大。”
云娘就是这样一位心地善良的母亲。她即要救街坊，也要救见到的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她医好明无妄后就消失了，从那以后他再也没见过这位恩人，也不知怎么中的毒。
如今恩人的子嗣就在眼前，终于明白她眉目间那份熟悉感从何而来。
乔逸宁还在喋喋不休地追问，明无妄又倒了杯酒一饮而尽，“没什么，就是想起一位故人，我欠你一命。”
乔逸宁只觉得他是喝上了头，被他这番无头无尾的话说懵了。不过江湖中认识她娘的不在少数，便也并没多问。
两人一直喝到天边起亮色，明无妄解下披风披在已昏昏睡去的乔逸宁身上，转身走出院子。他心中还有诸多疑问没有得到回答，眼下来不及睡觉，该进宫了。
明无妄坐在正殿等着太后下朝，大约一个时辰后，太后才穿着朝服坐到他面前。
面容是妆粉抑制不住的疲倦，仪表依旧端庄，只是额角多了几缕银丝。
身后侍女贴心为她捏着肩膀，她一手扶额，闭目养神：“爱卿有何事？”
明无妄抬手行礼，“臣手下有了王爷的线报，不知是否要斩草除根？还请太后明示。”
她猛地睁开双眼，随即又恢复往日平静，“就随他去吧，只要不对我儿造成威胁就好。近日这天下是越来越不太平，北方大旱，西域再犯。哀家哪有心思再去管他的事。”
明无妄挑眉，“臣领旨。司中还有要事，臣退了。”归根结底，太后终究是个多愁善感的女人，恐怕朝中之事已足以让她应接不暇。哪还有闲心管其他，倒也说得过去。更何况韩王爷是她亲弟弟。
正欲退下，太后的声音又缓缓传来：“爱卿要好好保管哀家赠你的玉，莫要忘了怀璧司为何叫怀璧司。”
“臣知道。”明无妄迈大步走出正殿。他不是傻子，太后这是在提醒他，只需要好好当条狗罢，不该管的事莫要多手。
此时此刻，他忽然开始审视自己所作所为是否就是真的正道。
这些年来维护皇家颜面，怀璧司做得滴水不漏。不该传到太后耳朵里的话，一句都没有让她听到。如今这份警示之意从何而来，他倒是搞不懂了。
难道这乱世当真应该另择明君？他摇摇头，不敢再往下想去。明家世世代代为皇家效劳，此乃大不逆。
做臣子的，听君话便是。
脚还未入怀璧司大门，蟒之就匆匆赶来，称牢里新来了个糟老头子，疯言疯语说知晓韩王爷行踪，点名指姓要见指挥使。
明无妄揉揉太阳穴，随他一起进入地牢。
头发花白的老人佝偻着腰，拄着一根小木棍。见明无妄来，露出他那没几颗的牙齿，咧着嘴做了个自己认为像样的笑容。一举一动倒是重礼节。
明无妄上座，蟒之端来杯新茶放到他面前。他掀开杯盖闻了闻又放下，“您知道韩王爷的去向，此话当真？”
“不假，只是我这年事已高，记性不大好。”老人搓搓手，明无妄会意，掏出几锭银子放到他手上。
老人眉头一皱，“不是这个。”说话间又比出个捏东西的手势，明无妄立刻命人给他寻杆烟枪来。
老人贪婪
地吸允几口，地牢里瞬间烟雾弥漫。明无妄嫌恶地扇扇，老人才缓缓说道：“我看指挥使的脸就知道您中气不足，可是三年前曾中过毒？”
未等他接话，老人又嘬了两口烟，“仔细想想那天你闻到了什么气味，近日可曾闻见过？我瞧你这余毒未散，倒像是近日里还沾染过。”
明无妄思考半晌，猛地一惊，起身冲出地牢。待他走后，老人上前拿起那盏还没来得及喝的茶就要喝，蟒之慌忙将他手按下。
岂料老人两眼一瞪，骂骂咧咧：“当年我威风时，你们这些屁娃娃还没来镇国司咧！”
蟒之将老头瞧了又瞧，才认出来，正是那年被太后罢免的前指挥使林培，只是才年过半百的他，脸上的沧桑已叫人看不出年龄。将他抓来是因为他抢了包子铺几个包子。
“偷窃之罪若被镇国司撞见，地牢待一天反省后转交给当地捕快，规矩我知道，不会难为你们。”林培笑眯眯坐回牢房里，继续啃着他抢夺来的半个包子。
“官家喜怒最无常，你们可不要把自己太当回事，难保不会混成我这样。不该管的事少管。”他留下这句话后靠在牢里昏昏睡去。
不仅为了警醒别人，也为了警醒自己。林培至今不知，他究竟做错什么才成为了弃子。
与明无妄父亲是几朝元老不同，林培家境清寒，这指挥使的位置是他就任二十年，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
那日他去处理完先皇遗物，路过王爷府，远远闻见股檀香。只是与寻常香气不同，这檀香里掺杂了西域的一种毒，闻多了轻则会让人神智不清，重则会使人毙命。
凡朝一直与西域存在领地之争，这香他也是审讯过西域混入长安的犯人那审出来的。他发觉异常后立刻上报朝廷，等来的却是小皇帝被俘，自己被罢免的消息。一片冰心在玉壶，可朝廷，根本不在意他这颗冰心。
明无妄直奔清乐观，如今他终于记起，清乐观的檀香分明与他那日在王爷府中闻到的一样。原来是大隐隐于市，真正的乱党窝子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可一切都晚了，又是场大火，仿佛清乐观从来不曾存在过，已经人去楼空。明无妄坐在那片废墟里，久久不能回神。远处走来个人影，越走越近。
乔逸宁瞳孔一震：“你把这里全烧了？”
“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明无妄苦笑，好不容易找到的丁点线索又堙灭了。
“也是。”乔逸宁走上前，安慰地拍拍他肩膀。本是想来看看公子还有没有别的交代，结果和他一样扑了个空。
“不过，他们总归会找你。”明无妄摸索着下巴，意味不明地望向乔逸宁。
“您可真瞧得起我，我不过是一枚棋子罢。况且，我为何要帮你”乔逸宁还未说完，脚下忽然踩空。明无妄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腕。
烈火已有烧灭的趋势，乔逸宁踏空的地方往下看是一片漆黑，她此时正悬在地面与漆黑的交界点。
“我现在救了你，你是不是就有理由帮我了？只要你肯，我立刻把你拽上来。”明无妄此时已顾不得什么趁人之危，与她做起交易来。
乔逸宁冷哼一声，挣脱他的手，扑向那无边黑暗之中。
明无妄眉头紧蹙，“乔逸宁？乔逸宁！”任凭他怎么呼喊，都没有回声。没想到她会是这番反应。
长叹口气后随她一起跳了下去。
借着月光，明无妄瞳孔骤地一缩，瞪大双眼。屹立在眼前的，是一座地宫。而在地宫中心，躺在无数没有点燃的蜡烛中心的是个棺材。
乔逸宁见他也下来了，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
人默契地一前一后朝着棺材走去。大约走到距离棺材两尺的地方，蜡烛忽地点燃青绿色火焰，整个氛围变得诡异起来。
明无妄一眼认出，这棺材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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