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下不熟: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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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多管闲事,再看看又不像。那闷葫芦似乎对那女的手臂外侧有想法,想贴不敢贴,不敢贴又想贴。人挤人的车厢,若即若离?真他爷爷的看不懂!

    旁观者迷,当局者清。

    只有刑沐和陶怀州心如明镜,他们的关系始于车上如胶似漆,车下不熟,到头来,连车上都形同陌路了。

    两站后,手欠男下车。

    刑沐跟着下车。

    她不是不给手欠男活路,是要给陶怀州活路。睡过头,是她不对,出现在他面前,是她不对,甚至保护他的肋骨,也是她不对。她换到他身边,比手欠男对他的杀伤力大得多。

    为他好,她去等下一班地铁。

    陶怀州在刑沐身边,原本像一锅在小火上煮到咕嘟嘟冒泡的粥,难捱,却也平缓,刑沐倏然离开,像火苗窜天,粥沸沸腾腾地扑出来,他不管不顾地去追。

    刑沐前脚下车,后脚看陶怀州做了跟屁虫,没忍住嚷嚷了他:“你干嘛?”

    仍有人在下车和上车,二人伫立在车门外对峙,公德心又被狗吃了。

    “我……”陶怀州我不出个所以然。

    他能说什么?说我想你?说见到你真好?说你别走?说我想今天见、明天见、天天见?

    他不用说,刑沐也都知道。

    “上车。”刑沐命令陶怀州。

    她看他,无异于看一条甩不掉的小土狗,被捡过一次,它就以为还有第二次、第三次?以后每次在大街上看到她,都可怜巴巴地等着被捡?在电影院里,他问过她养不养狗,她说不养,她说她只对自己负责。

    她说得清清楚楚。

    车门即将关闭,铃声催得人心惶惶。

    “我让你上车。”刑沐对陶怀州声色俱厉。

    陶怀州做了无用功一般回到车上,车门在他眼前关闭,阻隔开他和刑沐。

    先于地铁驶离,刑沐走出了陶怀州的视线。

    陶怀州可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原本,是刑沐“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他面前,是刑沐对他“含情脉脉”,是刑沐多管闲事,他又不是纸糊的,挨了一肘,缓缓就过去了。原本,他不算失态。

    直到他追着她下车,全完了……

    但他不全是冲动,冲动甚至只占两成,其余八成,是他从刑沐身上闻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味道。熟悉在于,是他的洗衣液的味道。陌生在于,由刑沐散发。

    她不要他了,却开始使用和他一样的洗衣液??x??

    两成冲动,八成底气,是刑沐给他的。说给就给,说粉碎就粉碎。她让他上车,没有一丝一毫留恋,让他不得不怀疑,是他的嗅觉出了问题。

    他记得在电影院里,她说她不养狗,但她也对他说了:“以后我疼你,好不好?”

    这是她的原话。

    她就是这么疼他的?

    不在乎他的心疼不疼,只保护他的肋骨?别人不能让他疼,针扎都不能,但她对他刀枪剑戟,没有一丝一毫怜悯。

    刑沐本打算等下一班地铁,但看看时间,注定迟到了,注定这个破班没能上个善始善终,索性去办件事。

    当晚十一点,陶怀州回到住处。

    刑沐的窗还亮着灯。陶怀州一颗揪了整日的心稍稍得到舒缓。她还在这里,就是对他最大的安抚。

    不同于以往,她的窗帘没拉严,露着至少三十公分的空隙,足以让陶怀州看出走来走去的人影不是刑沐,继而看出人影不止一个,似乎是一对男女。可能是房东,可能是下一任租户,无所谓了。陶怀州只知道,刑沐搬走了。

    这一天终归是来了。

    她早上还去上班,晚上就搬走了,谁说她对他没有怜悯?她这不是给了他痛快?

    当晚,刑沐住在包映容家里。

    她明天下午的航班,今天上午临时去办了件事,下午上班,下班后约了辆面包车就把家搬了,搬到包映容家里——原来是成昊和包映容的家,如今归包映容所有。

    转天早上。

    陶怀州收到刑沐的微信:「中午有时间吗?」

    他觉得他在做梦,但他明明彻夜未眠……

    陶怀州:「有。」

    花开富贵:「送我去机场。」

    整个上午,陶怀州没有喜忧参半——没有忧,满满当当都是喜。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态度,不是专属于刑沐,他被饿急了也能吃了上顿,不去想下顿,只要今天能见,不去想还能不能再见。所以,他不用她给他痛快,钝刀子割肉,越钝越好。

    时间和地点都是刑沐定的。

    时间是根据她的航班。

    地点是机场线的始发站。

    二人在地铁站相会,酷似做地铁搭子的场景,却又截然不同。

    陶怀州接过刑沐的行李箱,刑沐顺势将另一只手里提着的纸袋放在行李箱上:“给你买的包。”

    果然,这就是她给他的最后一顿,最后一面……

    陶怀州要拆开看,刑沐没让:“万宝龙,黑色,一万出头。车来了。”她不留悬念,三言两语将这个过程定性为我不是给你惊喜,你也不用惊喜。

    包,是她昨天上午去买的,没花太多时间。

    前几天,褚妙语给钟函买生日礼物,让她做参谋,她看到这个包时,想起陶怀州。仅限于想起,没想买。断都断了,别狗尾续貂。

    人算不如天算,昨天在地铁上看他被人欺负,看他追着她下车,看他仍对她唯命是从,她就知道她这一万出头省不了了。

    花吧。

    给他花吧。

    给他留个纪念也好。

    上了车,二人坐下。刑沐问陶怀州:“你不问我去哪?”

    “齐市。”陶怀州不用装。

    又不难猜,装了更漏洞百出。

    刑沐偏过头看他:“水果、干果。”

    “什么?”

    “没什么。”

    风平浪静的对话之下,陶怀州一颗心要跳出喉咙。去他的神不知鬼不觉!刑沐看到了他在李酷的社交账号上“抽风”,不但看到了,她还看穿了。

    刑沐换了个问题:“你还住在酒店吗?”

    这个问题放在水果和干果之后,难免让陶怀州怀疑他的新住处是不是也暴露了。

    “没有。”他觉得他未必能熬过全程半小时的机场线。

    “回南六环了?”

    “锦绣花园,”陶怀州破釜沉舟地说了他和刑沐一度窗对窗的小区的名字,“我搬到锦绣花园。”

    刑沐又将他看了看:“会开玩笑了?”

    陶怀州知道他过关了。

    刑沐接下来说的话才是她今天的主旨:“陶怀州,在酒店那晚……是我处理得不好,没能好聚好散,难免让你不理解、不甘心,然后把不理解、不甘心,误以为是多么了不得的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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