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忠犬求她垂怜: 5、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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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倾初见凌夜,便说要送他一块儿牌子,凌夜当时未及细想,回去琢磨,也只当她是随口许下,没想竟真的被她放在心上。

    他并非没见过贵重之物,甚至上一世,都不见得瞧上这样一枚玉佩,可此刻捧着木盒,如获珍宝。

    “公主真的送给属下?”

    云倾笑了:“都刻了你的姓氏了,不送给你,难道送给凌风去?”

    凌夜惊喜之余,险些没记起凌风是谁。

    他唇角压不住扬起,小声嘀咕:“凌风整日风吹日晒的,公主还是送给属下吧……”

    随即不等云倾反应,又立刻恢复恭敬:“属下谢公主!”

    云倾倒是头一遭听他贫嘴,恍惚觉得他这性子还有些可爱。

    在府中歇过一晚,第二日便收到了显王府的帖子。

    三皇子萧瑜谦和贤达,做事向来礼数周全,听闻云倾与谢明暄在马场起了冲突,特意来信安抚妹妹,再替表弟赔个不是。

    云倾瞧了没说什么,吩咐冯礼给显王府也回上一封。

    但为免麻烦,马场她是不愿再去了,凌夜似是对建康极为熟悉,又在西城郊给她寻了处僻静的枫林,树荫茂密凉快,用来跑马再合适不过,只是偶尔会碰到逐鹰卫的人。

    逐鹰卫掌建康外城防卫,原属禁军,皇帝早些年亲自改革兵制,将其单独划分了出来,交由四皇子萧骋领兵节制。

    拓王殿下十五岁起征战沙场,早些年先太子被废后,便常居建康,其人雷霆果决,精兵善战,逐鹰卫在他手下,原本只有三千人,现已壮大至万余。

    凌风跟了云倾近一月,对主人已十分熟悉,在今日又一次到枫林时,它主动向后勾起了一条前腿。

    云倾惊怔住,着急地拽凌夜衣袖:“凌风怎么了?它是不是不舒服?”

    凌夜也是锁紧了眉,他两世加起来,识马也有不少年头,还从未见哪匹炽烈如这般谄媚。

    “它没有不舒服,它是向公主表示臣服,请您上马。”

    云倾恍然,凌风前腿勾起的位置,正适合她抬腿踩上,她欣喜地抚了凌风鬃毛,双手抓住马鞍扶手,一脚踩上马蹄,凌风又向后用力一托,云倾便轻而易举翻了上去。

    这下她不需凌夜扶,也不需凌夜抱了,凌夜才刚接受这个兄弟,就有点儿烦它了。

    他也上前,胡乱揉了它的脑袋,险些被甩上一身口水。

    云倾扫他一眼:“你别欺负凌风,去骑你的马去。”

    凌夜睁圆一双无辜的桃花眼,云倾已是一溜烟儿跑了,他赶忙上马去追。

    云倾习马有段时日,骑术已渐成,凌夜这匹是从羽翼营带来的军马,脚力还比凌风差些,正是奋力追赶,忽听一道怪异的风声。

    由远及近,尖锐刺耳,他立即朝云倾望去,凌风正是拐过一个拐角,突然后腿一弯,侧身将云倾甩了出去。

    凌夜几乎同时弃马。

    云倾在突如其来的混乱中缰绳脱手,眼瞧着向枝刺横生的树丛砸去,一只有力的长臂将她揽进怀里。

    是那股熟悉的寒兰香。

    她正要长舒口气,两人又一同滚下树后的陡坡。

    凌夜只在顷刻间便将她扣紧,云倾透过狭窄缝隙,见陡坡寸草不生,唯余干裂的泥土与石壁,她与凌夜越滚越急,越滚越快,天地都仿若相连,交替旋转,最后在她的视线里混成一圈斑驳的圆晕。

    她却没有被磕碰到一处。

    但她在断续的风声中,接连听到坚石撕裂衣衫,断枝浸没进血肉,和身下人逐渐沉重的喘息与申银。

    云倾急迫地想要唤他,忽地气息一窒,眼前水波翻涌,万物轰然无声。

    下一瞬又被托出水面,只见丝丝缕缕血色荡漾开来……

    她没有受伤,这都是凌夜的血吗……

    凌夜此时痛苦难耐。

    他原是水性不错,可他眼下浑身都痛,背上衣衫已被划烂,密密麻麻的擦伤在水中蜇咬,左腿似是被断枝刺穿,一手竭力托着云倾,另一只布满血痕的手还在艰难划水。

    纵使他身手过人,如此也被耗尽了气力,身体一寸一寸麻木起来。

    云倾万分惊恐中听见逐鹰卫赶来的声音,随后便觉凌夜骤然脱力,再没有力气托她上来,那只紧攥的手却没有松开。

    无尽的黑暗挟裹而来,云倾飘飘荡荡向下沉落,眼前愈发模糊不清,马上就要失去意识,又猛地坠入进一片光亮。

    *

    征武二十一年夏,大梁皇宫。

    北城郊近日有山匪出没,九皇子萧翎被皇帝召进宫,来领剿匪的差事。

    萧翎不愿来,整个建康谁不知道,他就是个喂鱼逗鸟的闲散王爷,置身权势纷争之外,整日游山玩水,寻花问柳,实在闲得无趣,便仗着皇帝的宠爱横行霸道、惹是生非一番,日子着实逍遥快活。

    但他到底是个皇子,皇帝再纵容,也不能真由着他荒唐废了。

    萧翎一袭碧青竹纹王袍,摇着把折扇迈在宫道上,一路上遇人见礼,眼睛斜都没斜一下。

    “站住!你这小罪奴,还敢跑!”

    几声粗鄙的斥骂闯进耳朵。

    萧翎停步,矜贵的眉尖蹙起,嫌弃地朝那处望了过去。

    “殿下,是掖庭前看守的禁军兵士,吴沛。”身后小太监极有眼色地禀道。

    掖庭设在宫城以西,掌宫中监禁,关押的多是罪臣府中被贬为奴的女眷。

    “从掖庭一路跑来这儿?”

    萧翎眯起眼,瞧清跑在前方的瘦小身影,嗤笑一声:“堂堂禁军追不上女人,废物。”

    小太监垂着头,不敢接话。

    不远处,这被吴沛追着的女人尚且年少,还是个少女,正是拼尽了力气想摆脱吴沛,在瞧见萧翎时,亦是眸中一亮。

    萧翎只站在原地未动,就等着她越跑越近,最后近乎飞扑般跪到自己身前:“凌王殿下!求您救救我,他对我欲行不轨,求您救我!”

    后面吴沛追上来,听这话也吓得扑通跪地:“殿下明察,您别听她胡说八道,属下没有啊!”

    萧翎未急着开口,只懒散垂眼,睨向这少女。

    现下跑近了,才发觉她是多么狼狈,原本梳起的发髻散了大半,脸颊上沾蹭着几道灰,隐去了她大半的面容,唯有那双眼还干净得很,含着泪不肯落下,倔强明亮地望着自己。

    萧翎略抬了眉:“你认得本王?”

    这少女便是有求于他,也未显得过分卑微,稳了声道:“是,我是靖北将军云暮归之女,云倾,曾在去岁秋猎上见过凌王殿下。”

    云暮归年少从军,征战半生,军功无数,半年前与北齐交战,不慎误中敌人圈套,致全军战败,大梁对北齐痛失七城,其在血战中已身葬沙场,皇帝对其后人处置起来,亦不留情。

    萧翎并不意外。

    云暮归乃前靖北将军云闪义子,而云闪真实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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