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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皎月入我怀》 40-50(第8/14页)
“他们……他们都进了你说的花楼?”
何笙“嗯”了一声,满眼惊恐,仿佛忆起什么可怕的事,原地打了个寒战,哑声道:“那花楼若只是接客卖笑的风月之地也就罢了,从国公府出去,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但那花楼……是吃人的魔窟!”
李焱朝她倾身探去,声音极轻,语气却急:“何出此言?”
“他们杀人!”何笙猛地抬头,削瘦苍白的脸颊上铺满泪痕,“……寻常的青楼客人们虽然玩得花,下手却还算有分寸,甚少闹出人命,可是花楼的老爷客人们百无禁忌,楼里的姑娘小倌被玩死便玩死了,也无处讨说法去。”
“阿笙姐姐……”宋曦把她颤抖的肩揽入怀中,眸中含泪,声音像被卡在嗓子眼里,什么话都说不出。
“上个月,隔壁屋的翠儿死了,”何笙瘦弱娇小的身子在她怀里瑟缩颤抖,断断续续的声音时轻时重,仿佛耗尽了全身气力才从肺腑里逼出来的一样,“她不是被玩死的,她是因为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听到了不该听的话……”
何笙惊恐的眼眸里映着跳动的烛光,浑浊的泪水径直流下:“花楼里的熟客,大多是朝中一等一的权贵高官……那天来的,就是个紫袍老爷,管事妈妈本是想让我赔客,但是客人却说喜欢年纪小一些的姑娘,管事便换了翠儿去……后来……后来翠儿听得害怕,偷偷跑了出来与管事妈妈说、说他们……那些紫衣老爷们在屋子图谋的都是些杀头的死罪。”
李焱瞳孔微微紧缩:“都是些什么人?他们都说了什么?”
“我不知道……”何笙惊惶得直摇头,唇上最后一抹血色也散得无影无踪:“我恰好藏身墙角,管事没有发现我……但是翠儿……翠儿她当场就被管事叫人带出去了,隔天她的尸体用破席裹着出现在后院……”
宋曦咬牙骂道:“这般心狠手辣,简直目无王法!”
李焱神色越来越凝重,追问道:“何姑娘还知道些什么吗?”
“我……”何笙抬起眼皮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很快又颤抖着躲开视线,怯懦地摇了摇头。
她目光躲闪,神色惊恐,李焱宋曦对视一眼,宋曦冲他很轻摇了摇头。
“姑娘无需有所顾虑。”李焱看着她,一字一句郑重道:“在下向你保证,可以护你平安无事。”
宋曦抬头看了他一眼,双手扶着何笙的肩,温声细语道:“阿笙姐姐,这位公子是宫中贵人,有能力介入此事,为你还有花楼中的其他姐妹讨回公道。此人身份尊贵,一言九鼎,断不会失信于你,你若掌握线索,无需顾虑尽管告知,若是没什么想说的,也没有关系的。”
“……”
何笙沉默半晌,良久终于哆嗦着开口,道:“翠儿死后不久,我也被管事安排接待贵客。有了翠儿的前车之鉴,我装聋作哑,闭目塞听,每日心惊胆战,惴惴不安……所幸上天垂怜,管事和客人们都当我是个粗苯呆傻的,没怎么为难我,直到有一天,管事让我去招待一群南朝来的贵客……斟酒的时候,我听见他们说、说要想个办法神不知鬼不觉侵吞盐税……”
李焱脸色骤变,沉声道:“此话当真?那些客人,生得是何模样?”
何笙声音发颤,断断续续道:“他们……都操着南方口音,身材相貌没有什么醒目特征,我也不敢多看……只是与他们一起来的贵客,我在世子府中见过,是……是吏部尚书林大人……”
“林勇!”李焱咬牙:“他好大的胆子,竟敢打盐税的主意!”
“不仅如此……”何笙目光闭了闭眼,竭力回忆道:“我还听见他说……空缺至今的幽州刺史之位,只需、只需五百万两现银,便可以安排妥帖……”
李焱拍案而起:“他们竟然还敢买官鬻爵!”
“阿昭。”宋曦扯了扯李焱衣袖,小声道:“冷静一点。”
随后,她转头看着何笙,缓缓道:“阿笙姐姐,你方才说的这些,花楼之中可曾留有证据?”
侵吞盐税、买官卖官都是重罪,而且御史台已有所察觉开始着手调查,想来已经掌握些许线索,可至今案件毫无进展,必定缺少证据无法定案。吏部尚书乃是高官重臣,要给林勇定罪,只靠何笙一人的片面证词恐怕不成。
“盛京城的折花楼里什么也没有……”何笙摇摇头,轻声道:“后来,我伺候时不慎惹恼了客人,那是位常客,所幸身份不甚显贵,管事没怎么罚我,只把我从京城折花楼赶到了这里。
这里的戒备不比京城森严,管事信任我,常差遣我做一些阴私事儿……我知道他们把账册都藏在醉花楼地下密室……”
李焱拂袖起身,面色沉冷:“我现在就带人端了那醉花楼!”
宋曦蹙眉不语,心中隐隐觉得此事并没有李焱想得如此简单顺利。
果然,下一刻便听见何笙吃吃地笑了起来。
“没有用的……”她的呢喃声仿佛梦呓:“花楼有端国公府罩着,无人敢动……前些日子鲤城知府亲自带了官府胥吏,把整座醉花楼都快掀翻了,不仅一无所获,当天夜里就暴毙府中……小曦,还有这位恩人……二位今日大恩,何笙没齿难忘。将花楼一事和盘托出,不是想让二位蹚这淌浑水为我主持公道,只是、只是这些事憋在心里,我实在、实在快要受不了……”
她说不下去,埋首失声痛哭,宋曦一手揽着她颤抖的肩,一手抚着她的后脑,嗓音轻柔却郑重:“端国公府和花楼强扣良民为妾、收了赎身钱却不放卖身契,逼良为娼、买官鬻爵、企图侵吞私盐……这桩桩件件,皆触犯大越律法,你放心,定会有人给你一个公道。”
“不错。”李焱附和道:“御史台暗中调查此事已有数月之久,却苦无实证,今日难得有了蛛丝马迹,怎能不趁热打铁顺藤摸瓜清查此事。我这就让子渊清点人手,随我前去醉花楼——”
“直接搜查是没有用的。”何笙轻声打断他:“楼中机关重重,戒备森严,稍有风吹草动,管事的开启机关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封闭密室,到时候你们即便把整座醉花楼翻过来都无济于事——这个给你。”
何笙伸手从乱发间拔出一片铜铸发簪塞进宋曦手里:“通往地下密室的通道在花园最东侧。我是从盛京城来的,醉花楼管事对我还算信任,又因为我粗笨老实,对我不设防备,常差遣我往密室里送东西……这个就是密室门口的机关密钥,我偷偷带了出来,今日管事不当值,还不知我出逃一事,希望这个对你们能有帮助。”
……
*
片刻后,何笙客房外,李焱唤来潘子渊,将花楼一事悉数告知。
“……稍后我先拿着钥匙一探花楼,子渊,你现在立刻派人通知州府,并带着随行兄弟们埋伏花楼附近,带我找到了账册,你便带人进来,将花楼一众人等,尽数拿下。”
“陛下!如此恐怕不妥!”潘维惊道:“您万金之躯,怎能独自涉险?依臣看,不如今夜先通知州府,待点清人马再——”
“来不及。”李焱闭了闭眼,面色凝重:“何笙姑娘出逃,花楼定有所察觉,必须在他们封闭密室前先拿到账册。子渊,照我说的办吧,阿曦——”
他转过头看向宋曦,正想说话,却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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