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惹冷郁权臣后: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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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漪却并未因此感到松快。

    她知道这个护卫应该是魏璋的影卫。

    如影随形的影。

    当初,魏璋遭遇刺杀时,薛兰漪曾见过他身边那群来无影去无踪的影卫。

    他们都是追随魏璋从西境退下来的劲旅,身手了得,遇事沉着。

    魏璋竟派了他的心腹影卫送亲,那就等于仍然把眼睛安在薛兰漪身上。

    如此,她如何逃脱?

    薛兰漪的心又坠入了另一方谷底。

    喜轿被再次抬起,一路往西去。

    路上,萧丞未再滋事,且走得格外急,星夜赶路,堪比行军。

    一路到了汜水关,眼见黄河口另一端暴雨将袭,队伍才停下来。

    众人在汜水关驿站歇脚。

    薛兰漪坐在轿子里上下颠簸了一整日,小腹又开始隐隐作痛。

    便托了病,连晚膳也没用,回客房休息去了。

    这驿站处于荒凉之地,周围群山峻岭,不见人烟。

    薛兰漪趴在二层楼的窗台上,便清晰可见远方连绵山脉,飞鸟走兽。

    屋外雨势渐大。

    头顶传来雄鹰鸣叫。

    大庸腹地何来西境雄鹰?

    薛兰漪抬头,如墨夜幕中一黑影掠过,隐没进雨雾中,无踪了。

    “鹰飞得这般低,怕是马上要暴雨肆虐了。”

    “姑娘还会看天象呢?”柳婆婆从后给薛兰漪披了件披风,又见窗台上薛兰漪用烧成碳的树枝画的地图。

    虽无宣纸和毛笔,地图略显潦草。

    但今日从盛京到汜水关经过的山河湖泊,基本全被薛兰漪画下来了。

    要知道薛兰漪今日在喜轿中,不曾露头观察四周,竟比柳婆婆这个一路走过来的人记得更清楚。

    “姑娘还会听声辨位,会画地形图呢?”柳婆婆不禁投来赞赏之色。

    薛兰漪窘迫地摇了摇头,“算不得会,只学了个皮毛,是……”

    是魏宣。

    魏宣自小痴迷兵法,她同他耳濡目染,自也学了些。

    薛兰漪不愿多想那名字,探头看了看四下无人,将窗户关上。

    轻敲着窗台上被她画了圈的位置,给了柳婆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打算逃走这件事,自然没法瞒着柳婆婆。

    今日她在喜轿上思来想去,在汜水关附近找机会逃脱是最好的时机。

    汜水关脱离魏璋的手心,又还未进入萧丞势力范围内,算是夹缝求生。

    且此地地貌复杂,只要给她一盏茶的空档,她就有可能藏匿进山峦峡谷中。

    届时,又逢暴雨袭击,迎亲队伍只有不到百人,想找她并不那么容易。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薛兰漪被萧丞和魏璋两方人盯着,怎么才能逃脱众人的视线呢?

    萧丞这么火急火燎往西齐赶,只怕暴雨稍弱就会继续行进,留给她的时间顶多今明两日。

    越想头脑越疼,薛兰漪揉了揉鬓角。

    “姑娘不如先洗个热水澡吧,好歹舒缓舒缓,也许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柳婆婆自是看到了薛兰漪脖颈和手腕上的紫色淤青。

    这种伤势,她一点不陌生。

    姑娘今t日又受苦了。

    没有哪一次从国公爷房里出来是清清爽爽,白白净净的。

    柳婆婆暗自唏嘘,扶着薛兰漪往浴桶去。

    薛兰漪刚迈了两步,身子一歪,险些摔倒。

    柳婆婆赶紧把人先扶坐在圆凳歇息,见她脸色苍白,鬓边冒汗,挽帕给她擦了擦,“姑娘,可是……又伤了?”

    薛兰漪摇了摇头。

    此番倒没伤着,许是颠簸加上空气潮湿,让今早的痛迟迟未缓解?

    薛兰漪有些难为情指了指腹心稍上的位置,“此处胀痛,绞缩不止。”

    柳婆婆摸了摸薛兰漪隆起的小腹,神色骤然一紧,“姑娘今日可曾……泄出来?”

    到底是不得不问。

    薛兰漪蓦地脸颊红透,颦眉摇了摇头。

    不曾的。

    她本还担心路上流出什么会尴尬,可好似真如魏璋所说,全留在了她身体里。

    柳婆婆迟疑了片刻,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寻常夫妻故意留于宫胞内,是为了更易受孕。”

    受孕?

    薛兰漪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一则她当初委身于魏璋时,身边未有教引嬷嬷跟她讲过受孕之事。

    二则魏璋怎会想她受孕?

    从前她失忆时,缠着他问过好几次他可想与她有个孩子。

    后来问烦了,只被他一句“正妻未入门,妾室先有孕,何来规矩体统?”,搪塞过去了。

    他现在又要得那样狠,还故意往宫胞处,又在疯什么?

    薛兰漪不明白,也懒得探究,握住柳婆婆的手,“把汤浴换成井水,越凉越好。”

    “这如何使得?”

    “去吧。”

    薛兰漪很坚持。

    她绝无可能怀他的骨肉,眼下没有办法熬避子汤,便只能坐冷水浴了。

    柳婆婆总也不能让薛兰漪带个累赘离开,只得依吩咐去办了。

    外头正下暴雨,井底的水森寒彻骨。

    一盆盆倒进浴桶里,水面如结冰般,泛着寒气。

    薛兰漪解了外裳,踏进浴桶中,脚甫一触碰到水面,当即一个寒颤。

    柳婆婆扶着她的手臂,她方稳住身形,逼着自己坐进了冰水中。

    水中纤细的身姿抖如筛糠,本就白皙的肌肤更无血色,唯有唇瓣乌紫的,与牙齿打架。

    柳婆婆瞧着心疼,在浴桶边环住姑娘单薄的肩。

    “难为姑娘了。”柳婆婆抚着她凸起的脊骨。

    这般招人怜的姑娘为了那兄弟俩,轮番受罪。

    柳婆婆心里不是滋味。

    如今,她们已经离开京都,说话倒也不必那般忌讳,忍不住冷嗤道:“那兄弟俩都不是好东西,不值得姑娘如此!姑娘且把他们都忘了,以后自个儿好生过。”

    阿宣也不是好人吗?

    薛兰漪脑海中第一时间冒出这个问题。

    但再想想,他是不是好人已不与她有关了。

    罢了。

    爱的,恨的,在她离开之后都该彻彻底底剪断了。

    她也拥住柳婆婆,“好,都忘了。”

    极轻的声音,飘荡在幽静的峡谷中,传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天南地北有两颗心竟十分有默契地同时被攥了一下。

    西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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