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惹冷郁权臣后: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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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兰漪甚至怀疑那幅无故冒出来的红梅图,就是魏璋故意泄露出来的。

    他步步谋算,她当然逃不开他的掌控。

    他说过:要以浸猪笼、骑木驴、墨刑罚她。

    还说:今晚要看着她咽回所有不敬之言。

    他要她怎么咽回去?

    薛兰漪一想到他那双吞没人的眼,便汗毛倒竖。

    不敢往深处想。

    总归走一步看一步。

    薛兰漪深吸了口气,蹲在水盆前,脱下了囚服。

    粗布麻衣下,莹白的肌肤倒影在水面中。

    因着近几日没有跟魏璋有任何肌肤之亲,身上的吻痕都消退了,没有丝毫魏璋的痕迹。

    这具身子,仿佛此时此刻才完好无损地属于她自己。

    她指尖挽帕抚过脖颈,锁骨,肩头,竟也十分珍惜眼前所见之景,锦帕擦了一遍又一遍,擦得干干净净。

    而后去解小衣系带,那枚用魏宣和她的头发编成的同心结堪堪从小衣领口露出一角。

    因为囚服太过宽松,又被魏璋撕破了领口,她不得不把同心结放在唯一紧致的小衣里。

    放了整整两日,胸口被压出了个同心结的印迹。

    她和魏宣发丝交汇编织的痕迹清晰地印在肌肤上。

    薛兰漪的指尖顺着发丝的走向,一点点临摹着心口那枚印迹。

    摸着摸着,肌肤上的痕迹就渐渐变浅了。

    很快,阿宣的痕迹会从她身上消失。

    离心跳最近的位置会被明目张胆染上她不喜欢的印迹。

    而她和魏宣的同心结,只能被偷偷摸摸藏起来。

    他们两个青梅竹马,父母之命,怎么最后就变成了见不得光的模样呢?

    薛兰漪私心里终究千百个不愿不甘,将同心结蜷入手心,欲要抬手轻吻。

    忽地,一只幽凉的手从肩膀后面缓缓伸过来,捏住了那枚同心结。

    薛兰漪神色一滞。

    同心结被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轻易拿走了。

    面前的清水盆中,倒映出她身后一抹玄色黑影。

    魏……魏璋!

    薛兰漪吓得跌坐在地,立刻要去夺同心结,却又不敢,身子往离他远的地方退。

    魏璋站在方桌旁,饶有兴味观赏那枚同心结。

    屋子里光线太暗,只有桌上一盏忽明忽灭的油灯飘忽着。

    昏黄的光至下而上照着他的脸,轮廓分明的脸上光影斑驳。

    他显然来的有一会儿了,只是一直一语不发站在薛兰漪身后,看她洗去污浊。

    薛兰漪不知道他看到了她多少依依不舍的表情,有没有察觉到她不甘不愿的情绪。

    她余惊未定,胸口起伏着,直愣愣盯着魏璋。

    魏璋只是摩挲她的同心结,面无波澜。

    每次这般毫无情绪的样子,都是风雨欲来。

    薛兰漪怕极了他似笑非笑的表情。

    咽了咽口水,不自觉地自己找话题岔开,“魏、魏璋,五年前、五年前,你是不是对我们生了什么误会?”

    祁王死在六年前的冬日,那个时候魏璋为了保护他们,可以不计生死毒杀祁王、被追杀、跳枯井,甚至捅t穿肺腑。

    为什么仅仅隔了五个月,太子出事的春天,他却突然变脸倒戈,甚至之后对先太子党赶尽杀绝?

    薛兰漪一直以为,他被迫过继祁王府,在祁王府过得不好,才转而恨透了魏宣和当初怂恿他去祁王府的朋友们。

    可显然不是,祁王死的时候,他已经在祁王府待了七年了。

    整整受了七年的苦楚,他内心里对朋友之谊都未熄灭,所以才会甘愿为朋友赴死。

    他对魏宣的兄弟情一直坚韧,才会在枯井里,一直喊“哥哥”。

    那么,这之后的短短五个月,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更严重的事,让他一朝转了心性,从此彻底与先太子党背道而行。

    “魏璋,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出来,也许、也许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

    误会?

    魏璋眼中闪过厌恶。

    他的手指也同时摸到了同心结里的一缕白发。

    这同心结是谁与谁同心不言而喻。

    她根本毫无悔过之意,她是来质问他的。

    她甚至,在此时此刻还在怀念着什么。

    魏璋脸色骤沉,指腹松开,同心结骤然坠地。

    “带上你的同心结,走。”

    魏璋没有太多的耐心看她犹豫不决,徘徊不定。

    既然她还认不清自己的身份,魏璋无意与她多言。

    他拂袖,踱步而去。

    同心结被一只官靴踩在脚下,松散开了,烂在泥里。

    薛兰漪下意识扑过去捡。

    指尖碰到发丝的一瞬间,又顿住了。

    她是来给她还有三个故友博一条生路的。

    她捡了同心结,就代表她还忘不了过去,魏璋怎会容她?

    只怕会更变本加厉迫害他们。

    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经不起摧残了。

    薛兰漪微闭上眼。

    下一刻,魏璋的衣摆被拽住了。

    他脚步一顿。

    薛兰漪瘫坐在地上,指尖一点点将他的衣摆卷进手心,越卷越多。

    终究,哑声道:“云谏,我错了。”

    这句话说出口,自尊也同时被她碾在了脚下。

    她眼眶发酸,痛恨这样的自己。

    可她没有别的办法。

    她强忍着酸涩,不能流出泪来。

    魏璋不喜欢眼泪。

    一旦流泪,魏璋会觉得她是被迫道歉,她毫无诚意,那么她的低头在魏璋眼里将毫无价值。

    魏璋要的是她真心实意的悔改。

    薛兰漪抿了抿唇,不敢迟疑太久:“我错了,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放了他们?”

    魏璋俯视扯着他衣摆不放的姑娘。

    她眼睫微垂,泪珠悬而不落,濡湿的长睫轻颤,才真有几分认错的真意。

    “错哪了?”他问她。

    “妾……妾是薛兰漪。”

    “不是李昭阳了”

    “李昭阳……”喉头的三个字被薛兰漪深深埋进了心底某个角落。

    她不知道它何时再能开花,但肯定不是当下。

    “李昭阳……已经死了。”她喉头发涩。

    魏璋看着她灵巧饱满的红唇开合,眉头稍解。

    他抬起她的下巴,拇指厮磨着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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