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纯白的茉莉花[快穿]: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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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走到窗边榻前坐下。

    徐老的神色又好了点,等茶上来,看清是雨前龙井,不禁彻底云销雨霁。茶叶有很多药用功效,但不同的茶叶互有差异,雨前龙井就是对如他这般的老年人最为适宜的一种茶叶。

    因为它甘寒无毒,鲜香味醇,“得先春之气,寒而不烈,消而不峻”,对祛病延年会有一定的作用。

    用不用心,便是体现在这些小细节上。

    他没急着喝茶,而是一躬身表示敬意后,坐到榻前小凳上,手托着脉枕弯腰示意,“夫人,请伸手。”

    “有劳。”顾茉莉将手搭上,表情轻松,其余人却都或多或少有些紧绷,就连萧彧也不例外。

    他担心她的身体。

    这种担心随着徐老诊脉的时间渐长,眉头渐渐皱紧而愈发增强。

    难道哪里不对?

    他尚且还能忍耐,想让老大夫诊得更仔细些,萧統却已急躁的发问:“怎么了,说话!”

    “徐老是慢性子。”魏司旗打哈哈,“顾姑娘早膳还没用完,要不还是等会再诊脉吧?”

    显然是想私底下再问徐老,不想当着顾茉莉的面说,以免让她产生忧虑。

    萧彧看向顾茉莉,她莹白的侧脸安静恬然,并不见焦躁、不安,对于徐老的异常和萧統与魏司旗两人或急切或掩饰的态度恍若未觉,只静静的坐着。

    他不禁有些恍惚。

    他的小妻子好像从见面开始便是这般,淡定的、从容的,也虚无缥缈着。

    落入水中时,她能冷静的意识到下水救她之人的不轨意图,宁愿自沉,也不给对方机会。即便第一次进宫被为难,她也只是说“累”,而不是“害怕”。

    第一次直面权势的小姑娘,对它的力量没有渴望,没有畏惧,而是一种淡淡的厌倦。

    在府中遭遇鹰王攻击,衣襟脏了,见了他她却还是笑着的,不说哭哭啼啼,连一分失措都无。

    波折过后重逢,不曾责怪、怨怼,态度一如从前,让他都忍不住生出一种错觉,好似中间那段时间不存在,他们从未分开过。

    哪怕是察觉到他和萧統有意在隐瞒着什么,态度也是淡淡的,并不见多少动怒。

    是她天生情感淡,还是……

    她根本不在乎?

    萧彧眼睫颤了颤,一时竟是不敢再继续深想下去。

    那边萧統已经忍不住想拔剑了,这老头,在这里装什么深沉!

    他上前一步正欲动作,顾茉莉掀眸朝他看了一眼,眼神还是那么清澈,却令萧統瞬间止住步伐,下意识便是道歉。

    “对不起梓童……”

    魏司旗诧异,他刚才只顾着盯着徐老了,并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还兀自奇怪,好端端的怎么又道起歉了?

    萧彧的手却是一紧,敏锐的察觉到事情好像与他以为的并不一样。

    他以为是萧統将她强留宫中,在两人的相处过程中萧統才是强势的那方,顾茉莉只是被动承受。

    可现在他发现他似乎错了。

    萧統在看她的眼色,而且对她的情绪异常敏感,一旦发觉不对,立马道歉。不经过思考,没有犹豫,仿佛早已成为身体本能的一种反应。

    暴戾恣睢?任意妄为?

    他只看到了一匹没有了利爪与獠牙的孤狼。

    他不由想到他的退走江南。

    之前还在奇怪,他应当不是那种不战而逃的性子,岂会甘愿让出京城,狼狈的逃往南方?

    如果不是有确切消息,亲眼见证了往南去的队伍,他还一度怀疑是他故布的疑阵,就为了请他入瓮。

    可是如今看来,或许不是他想逃,而是他看出了有人想让他逃。

    那陆浑呢?

    思及不久前打探来的消息,魏司骏假意答应合作,暗地里却与魏司旗联手,引拓跋稹现身,使其成了瓮中之鳖。

    其中,她又知不知情?拓跋稹的追赶在不在她的预料内,甚至,魏司旗的出现,陪着她到陆浑,又陪着她到金城郡,这些是无意还是有意?

    萧彧在心底慢慢演算着过程,似乎每一步都有深意。

    也许,只有拓跋稹将她掳走才是真正的意外。

    那……她还有可能怀孕吗?

    这样淡定的、理智的、聪慧的她,让动辄杀人的萧統乖顺无比、让初展锋芒的新王折戟沉沙的她,有可能经历她不想经历的事情吗?

    “不可能啊……”徐老来回切换手,一遍又一遍的诊脉,眉间几乎皱成了川字。

    “那天明明确定的是滑脉,绝对没错啊……怎么现在没有了……”

    “什么意思?!”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萧統和魏司旗对视一眼,不过一瞬很快各自撇开。萧統顾忌着顾茉莉,强忍着没有再开口。

    魏司旗却忍不住,压低了嗓音问:“徐老,您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什么叫又没滑脉了?

    难不成他当初说的是对的,他真的诊错了?

    “老夫不可能诊错。”固执的老头相信自己,当时当刻的确滑脉无疑。

    只是……

    “夫人之前可用过什么药物?”徐老收回手,半躬着身子问顾茉莉。

    虽然这种情况非常稀少,但也不排除是有药物或其它方式造成了假孕的症状。

    药物?

    魏司旗想到什么,蓦地转头望向顾茉莉,难道是……

    “前些日子曾中毒暂时失明了一段时间。”顾茉莉没在意其他人的惊疑,即便听到自己之前“有孕”,也没见多少诧异,始终温和、淡然。

    “如果说药物,除了您最近开的‘调理腹胃’的药,便是那解药了。”

    “……咳。”徐老心虚的清了清嗓子,对着别人能理直气壮说自己没错,对着这个女娃娃他却无法做到那么坦然。

    虽然那些药的确是调养女子身体的。

    “夫人知道解药的成分吗?”

    “不知。”

    “……那毒药?”

    顾茉莉微笑的看着他,魏司旗却已经明白了。

    “您是说之前的脉象还是由于上次中毒而起?”

    是中毒的后遗症,亦或者是服用解药后带来的附属作用?

    “结合夫人的症状,以及前后脉象迥然的变化,应当是如此。”

    徐老站起身,深深朝顾茉莉一拜,“对不住夫人,是老夫武断了,轻易妄下了定论。”

    “不怪您。”

    大夫只根据脉象说话,谁也没想到脉象也会骗人。

    “最近也麻烦您了,您应当也没少受扰。”顾茉莉笑着道。

    魏司旗不自在的低了低头,他就是叨扰的其中之一。

    “魏将军。”顾茉莉突然唤他,“能否帮我好生送老先生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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