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官共享后与最强HE了: 80-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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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中途总是错漏连连。

    又一次数跳了数字,他静静望了半晌巷口的阳光, 不慌不忙想了会, 想不起也不恼,老实地回到零重新来过。

    人生啊, 总是事与愿违,连死了都要以和生前相反的模式过活。早知道这么唏嘘崎岖, 谁爱整装敛容谁去整理,反正他穿拖鞋就来了。

    心里想岔了事,数字又乱掉了。他低低咕哝几声,几秒间从两千囫囵到两万,停到一个长得还算顺眼的数字后, 才自我肯定地点点头继续。就像以前走路听歌,明明歌单里的曲子都不错,他偏要翻曲目表,切到最想听的,才肯迈开腿往前走。

    也许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数,人的死,早一分晚一刻都不妥。许多年前就已埋好种子,生了迹象,窥见了余生命1道的一脚。

    十年了,他死了才敢回想那个被自己称为母亲的女人。她死时是那样坦然,好像自己小时候采了朵公园的野花送给她,她笑眯眯接过来,别在发梢,然后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让他去玩一样温柔。

    她说,去做你想做的吧,我都真心祝福你。

    他的英雄倒在地上死去了,他亲手终结了一段历史,连同部分自我一并残忍阉割在过去,落在地上,头也不回,再不能回头。

    她的血溅在他的脸上,冷了、硬了,变成面具的一部分,永远摘不下割不掉。他和母亲第二次血肉交融,再无法分娩的。

    从今年开始,母亲永远只大他十三岁。

    夏油杰总觉得,她是恨他的,她应当恨他的。也许从二十多年前,她意识到并接受她的孩子是个世俗怪物的那刻开始,心里就做好了准备。

    27个御守、不死的祝福。他看过一场冬雪,今年就28了——那是他墓志铭的组成部分。

    这是她的祝福吗?

    他望着太阳,眼眶发酸,十年后才终于五味杂陈地承认——

    是的吧,毕竟“爱”,可是最深沉的诅咒啊。

    “你要我看什么?”

    DK杰对着一个数数的邪教头头,抱腿蹲在落了几只金钉的角落,拒绝接受并承认那是未来的自己。

    祂完全变了样子,像从沼泽地里劫后余生的人,纯白的亚麻袍、金色长发、雪白的皮肤,肉眼可见处都沾染了大片污泥般的瘢痕,只有脸上一如既往地笑眼眯眯。

    “耐心些吧,已经截去很多等待的片段了。这并非能够随意快进或暂定的影片,而是一个生命沉静的最后时光。”

    DK杰沉默地看着祂身上蔓延的侵染:“你该怎么办?”

    少年神明双手背后,笑意盈盈地歪过头:“等等,再等一等吧。”

    DK杰别回脸,不确定这句等待的劝告是否是说给他听的。

    这确实是一段客观的记录,旁观者无法体会亲历者心中壮阔的波澜,哪怕万分之一,哪怕那是另一个自己。

    夏油杰在做什么?

    他在等待,等一场覆盖全城的大雪。

    他不确定按人间历法,这是2018年的几月几日。他只是一个连幽魂都称不上的往日的残影,是一首不算高明的乐曲回荡在尘世的回音。他一边庆幸今天能看到冬日暖阳,一边感叹怎么还没有雪落下。

    雪天嘛,适合围炉吃火锅,适合哭不出来的麻木人请风抽烟,适合雪天死去的人借天气遮掩,欲盖弥彰地怀念另一片雪色。

    可惜一直没有雪,或者说没有雪落进这片巷子,也许上天看不过眼,不许他借此讨巧,松了这份加诸自身的桎梏。

    夏油杰一边遗憾感叹,嘟囔着岂有此理,唠叨完,盯着夜色一点看了好一会,又觉得合该如此。

    没有雪又没有月亮的夜晚是最难熬,一个人待久了,习惯的人偶尔也很难忍受这种极致的夜色与寂静,这是另一种放逐和监牢。因此,当有一个不知是不是人的类人生物落在身旁时,夏油杰竟很自然地和他交谈起来。

    自称旅者的金发少年站在老墙上歌咏赞叹:“太阳——它集万物光辉于一身,捧着炙热将希望播撒,又带着余晖将温暖贮藏!”

    恍如回到了年少,夏油杰语气里久违地俏皮起来:“因为太阳只需要关心升起和落下,就像死后的人只用记挂人间是星期几,到了自己祭日,就近抓一把土,撒到头顶就算过了另类生日。”

    来了!

    无聊许久的DK杰精神一振,抓起金钉站直身体。

    旅者若有所思地点头,肯定了人类的伟大意志,语气里不无失落:“……历经千年,我仍然无法解析他们。”

    夏油杰苦笑,他们都是意义的寻觅者,这类话题足够他们漫无边际地聊上许久。交谈间,旅者自然地提起:“当初为什么不带他一起离开?我以为你明白自己对他的意义,他似乎总照你的意愿前行,时至今日依旧如此。”

    夏油杰温柔摇头,兴许是把对方当成出口,他自欺欺人地用这当理由,迈出了心里画下的地牢:“正好相反,我觉得他无比自由地走在我的前面。”

    “那么多人对六眼神子留校的选择感到不可思议,我心里却不意外,悟总是所有人里最坚定的那个。他通透又宽容,永远善良得几乎单纯。没有我,他也会选择成为一个守护者式的人物,他有他的梦想。我不过被时光短暂眷顾,侥幸陪他走过一小段路。

    时隔多年,我还是为此庆幸。我们轨迹相背,但道途始终相交,他给了我坚持的勇气,朝圣路上,我不孤单。”

    是和预计的南辕北辙的答案。

    “所以说,人真的很奇怪啊。”旅者长长叹了口气。

    DK杰皱着脸,觉得他那结论是毋庸置疑的:“这有什么奇怪的,悟是个通透宽容、坚定温柔、单纯善良的守护者,这不是明摆着的每个人都知道的事实吗?”

    过了这么久再次听到这个答案,少年没被污染的那只眼睛里还是划过了一丝难以置信。

    DK杰见状满脸不服,只觉得此咒灵朽木不可雕也,简直又不可理喻又眼瞎。

    祂耸了耸肩,不和真正眼瞎的人争论,示意他认真听。

    对面的白衣少年同样沉默了一会,似乎在努力消化这个和认知全然相悖的回答。片刻后,他才继续追问:“你有遗憾吗,有不可得、不愿忘,拼尽一切都想改变的事吗?”

    夏油杰沉静地注视太阳,他们之间的交谈总以沉默结束,以结束沉默开始。

    “活着太绝望了,”他的声音平静,但令听者莫名觉得他在叹息:“比无休止地消费时间还要绝望,绝望和愤怒构成我大部分人生,他给予的满足和安宁是奢求来的礼物,我感恩这种平静。”

    “我原以为,每个徘徊在人间的灵魂都有一个重返世间的美梦。”

    旅者不再开口了。

    他们一起看完了第三百一十天的日落。

    三百一十一天的一切,快得像小孩手里玩弄的万花筒,恍惚感升到顶点是一种强烈的抽离。直到眼前画面平定,那股后知后觉的仇恨才泄洪般喷涌出来。

    即使清楚那个威胁早已变成了谁人脚下的尘土,DK杰还是赤红了眼眶,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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