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神尊要我》 24-30(第4/14页)
楼厌心里“咯噔”一声,恐怕这就是老仆曾经对他们说过的——谭王氏亲自将谭萋萋带出府抛弃在外。
但谭承义的反应却比他想象中的要镇定许多。
他缓缓抬头,看向夜幕下如同铺盖的一天暴雪,作势要将老仆扶起来,“天太晚,明日再去找吧。”
“主君——”老仆跪在雪里不肯起身,佝偻的身形盖了厚厚一层冬雪,他恳求道,“老仆知道主君在顾虑什么,纵使人妖殊途,可萋萋也是您的至亲骨肉啊——”
“不论如何,孩子都是无辜的。”
许是这番话触动了谭承义,楼厌沉默片刻,随后低声沉吟:“好,那我去找找看。”
说罢回身上了来时的马,轻甩马鞭一路踏雪而去。
绕过后院时,他看见了府上常用的那架马车停在角门处——谭王氏已经回来了。
后半夜的雪越来越大,楼厌骑马跋涉整座山林,碎雪纷纷扬扬淋了满身满脸,发丝白尽,衣沾厚雪。
山林中的冷风呼啸而过,枯叶飓响,如闻怨鬼幽咽。
楼厌下意识地想要把脖子缩起来。
老实说,他还没有被衡弃春捡回十八界的时候,其实是一头十分胆小怕事的狼崽。
胆小怕事且爱惹事。
他小时候丢过很多次——最早的一次连路都走不稳,就试图从栖居的山洞里逃窜出来,被一只狸猫成功制服,狼狈逃回山洞的时候脖子上已经多了一个血洞。
然后被他爹好一顿收拾。
太久远了,两百多年过去,他早已不记得那是哪两头粗心的狼将他丢在了山上,只记得衡弃春掐住自己后颈的那只手——竟然被掐了两辈子。
妈的,怎么又想起衡弃春了。
楼厌的思绪就此被打断,再举目看过去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浮珠河畔。
整条河都被突如其来的寒风冻在原地,激荡的水花仍然维持着原来的姿态,在一层厚雪之下兀自挣扎。
楼厌下了马,在风雪天里搓了搓早已冻僵的手,沿着浮珠河一路向上游走。
原来谭承义当日真的找寻过谭萋萋。
上游的雪似乎还要大一些,楼厌交手握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行走,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定睛站住。
那里的河面豁开了一道硕大的口子,冻毙的河鱼正翻白着肚皮浮上来。
一旁的冰面之上,一道小小的影子正蜷缩在上面,看起来了无生气。
正是谭萋萋。
果然如老仆所说,是在浮珠河。
这里恰恰是他在真实世界里追着那团血篆到达的地方。
楼厌下意识地提了一口气,随着谭承义的脚步朝河边走去。
足靴在雪面上压踩,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尚未走到近前,他就看到伏在冰面上的孩子挣扎着抬起头来。
“爹爹~”
谭萋萋脸色煞白,那双杏眸泛着泪花,在看到她爹爹的那一刻才忍不住哭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滴落下来,凝成“滴答”一声脆响。
楼厌的心狠狠一疼。
天气极冷,小姑娘衣衫单薄地被扔在这个鬼地方,更不要提还生着病。
谭王氏好狠的心。
谭承义大概也心生不忍,因而楼厌三步并做两步跨过河滩边的碎石,撩开衣袍蹲到谭萋萋身侧。
他伸手,托着女孩儿的下巴使她抬起头来。
楼厌瞳孔一缩。
映入眼帘的先是谭萋萋脖颈上那片骇人的掐痕,再往上,便能看到她眼下泛黑,唇角一片乌青。
这恐怕不只是因为冻的。
楼厌眉心微蹙,隐约猜到一种可能,却还是随着当日的谭承义问:“萋萋,你怎么了?”
谭萋萋蜷缩在冰面上,竭力张开手想要谭承义抱她,但楼厌迟迟没有伸手,那双手臂又因为太过虚弱垂落下去。
细嫩的指尖被冻得通红,在冰面上来回摸索,最终停在自己的腹部。
谭萋萋皱了皱鼻子,满脸痛苦地说:“疼~”
楼厌明显感觉谭承义吸进胸腔一口凉气,他伸手探向小姑娘的腹部,眯眼警觉问:“你吃什么了?”
谭萋萋说话已经开始断断续续:“祖父说……替我寻了一味药……喝了就,就不难受了。”
“什么药?”
“叫……乌头。”
一粒碎雪飘飘摇摇地从天际落下来,落在楼厌的眼睫之间,激得他狠狠闭上眼睛。
凉意直达心底。
纵使他已经在混沌冥虚里荒度了两百年,却也仍然记得,所谓乌头,是人界一味难解的毒药。
谭老父竟然心狠至此。
楼厌喉口发颤,听见自己哑着嗓子问:“祖母知道你喝了药吗?”
“不知道。”谭萋萋摇摇头,“祖母只说要带萋萋出来做冬衣……”
她颤了颤睫毛,虚弱地抬起头来,很乖巧的伸手扯了扯楼厌的衣袖,“爹爹,祖母是不是不要我了……”
楼厌嘴唇翕动,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凛冽的寒风在这片旷野地里兜转一圈,卷起无数弥天碎雪,似乎要将当日的谭承义父女一同掩藏在这个深冬。
谭萋萋等了很久都没有听到答案,那双漂亮的眸子渐渐失去光泽,眼尾垂落,她一并颓然地伏回冰面之上,彻骨的寒意使她微微发抖。
但她也的确没有力气再起来了。
楼厌几乎已经可以想见。
十岁的孩子刚吃过母亲做的糟鹅,第二天没有等到母亲,却等到了亲人的毒害与抛弃。
与他一样,被最亲的人抛弃在山野中。
丹田处聚起一层热意,楼厌身形微晃,勉强提起来的那口灵力在胸腔里肆意乱窜,喉口处的血腥气越来越明显。
他试图冲破死咒的禁制。
风声越发肆虐,穿过林间风雪拂在人的头脸之上,使人不禁耳骨生疼。
楼厌在心里默念禁诀。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尖锐且又熟悉的琴声,他募地睁眼,仿佛听见了衡弃春不容置疑的声音——“继续”。
继续。
演下去。
谭萋萋已死,祸事已成,在幻境中救人已经于事无补。
他生生压下那口好不容易才提起来的灵力,嘴角已经缀上一串血迹,好在谭萋萋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仍然按照当日的情形问他:“爹爹可以带萋萋回家吗?”
楼厌倾身过去,笑着抚了抚女孩儿的头发,托着她的手臂将她从冰面上扶起来。
垂死的河鱼在那个巨大的豁口里翻滚挣扎,贪心不足者正试图吞噬同类的尸骨。
“萋萋。”
“不要怪爹爹。”
话音话下,楼厌只看到自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请收藏哇叽文学,wajiwenxue.com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