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枭雌: 19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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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与生母的关系,若果然如此,将来王储登大宝甚至坐皇位时,她的生母是否还要向她行臣下礼?

    妊婋听到这里接话道:“这在旧朝制度确有先例,不说前朝远事,单说眼前就有一桩,我听人说了,建康政变之前,那幼帝在告庙仪式上接受了亲爹淮南王的跪拜大礼,据说淮南王当时磕完头就哭了,皇权殴打父权的事,历史上也不少见,有些时候是硬逼着让父跪子,有时候为了避免场面太过有悖儒家人伦,又只好改成生死不见,只要不见面,就没有这种尴尬问题了,屪子朝掩耳盗铃是有一套的。”

    在旧朝曾有先例的事,到了如今宸国却难以被大众接受,她们极为看重母子关系,尤其那些靠功勋在朝中有了一定地位的人,若因自己有功且后代出色,就要被宫中夺走立为王储,以致母子关系断绝,或许王储生母也还会因为王储的关系而被要求卸下官职避忌,这在功臣们看来,不像恩赐,倒像是惩罚。

    在太极宫招收女童开蒙读书的头两年,这样的争议还不大显,因为众人都觉得伏兆还年轻,迟早会转变想法,亲自生下王储,而每年招收的这些女童,或许只是为了给将来的王储做陪侍伴读而准备的。

    直到去年伏兆病了那一场,国医称她不宜有孕,朝堂上又掀起了关于收养制度的争议,不久后太极宫正式发布文告回应此事,称继任新王不需与生母断绝关系,且生母无需向继任新王行礼,同时新王亦不向生母行礼,双方齐平,日常见面不须避忌。

    这时坐在妊婋身侧的鲜婞点头赞许道:“母子本也该当如此齐平相处。”

    鲜婞说完把手里的钓竿放到一旁的竿架上,从旁边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给她们讲起今年夏日里她与苟婕到各地访学的事。

    最近几年,幽州城里最早设立的学堂兴起了一门“嫄学”,起初是为反对旧朝儒学而成立的,学说中主要对儒家礼教所推崇的孝悌之道进行了全方面的批驳,从生养恩义到守孝祭祀皆有驳论。

    嫄学的开宗倡始者提出,母亲养育孩子是自身所需承负之责,孩子本身并不欠其所谓生养之恩,更不应受恩情禁锢而对母亲百依百顺小心奉承。

    学说倡始者也讽刺了儒家关于子嗣应在丧礼上痛哭并在随后守孝三年等要求,称其所推崇的孝道不过是惺惺作态,过分虚伪。

    在驳斥完旧世观点后,嫄学提出了人伦新主张,认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论母子还是亲朋,皆应以彼此尊重为前提,尤其在养育过程中,母亲更不能因幼童势弱而将其视为私产施以打压和驱使,邻里之间也需要对此等行经做监督和相应制止。

    在嫄学最初成立时,因部分内容措辞过于严厉,甚至有些不通人情,曾被一些民众批为“倒反天罡”,许多人仍未转变旧世观念,认为抛却生养之恩的说法过于狂悖,但是随着学说倡始者在各州学堂游历传讲,又与众多学子舌战辩论,也渐渐收获了不少支持者。

    而这一两年间,因从滇南回来的幼童开始在各州由众人协助养育,民众对于这方面的话题更为关注,嫄学很快在燕北各州兴盛起来,并迅速播到了河东鲁东等地。

    除探讨人伦关系的嫄学外,燕国大地上这几年也接二连三兴起了许多学说,有谈讲牧畜伦理的,有研讨法规制度的,也有反思战争与权术的,还有探究地象天象之类玄之又玄的学说,各家论点以游学辩论的方式在各地广泛流传,鲜婞和苟婕此行也是为了到各地收集记录这些新兴学说,并准备在来年推动一些学堂革新,以逐步形成属于燕国全民的新式理念。

    不同于燕国各地兴起的母子齐平相处的理念,宸国在这方面仍然沿袭旧世礼法,母亲在孩子面前是绝对权威的存在。

    所有人不论成年与否,日常在母亲面前都需要郑重行礼,亦且不得违背母亲的命令,包括个人生活中的大小决定亦需要接受母亲的训导,宸国的母亲们地位之重,与旧世道的父极为类似,所以太极宫对于来日继位新王与生母在礼法上齐平的结论,算是一种王权与母权的双双让步。

    虽然太极宫的回应打消了大部分人的担忧,但也有人称若宸王收养王储后不对生母加以限制,又恐怕会出现王储与权臣生母密谋篡国这样的悖逆之事,危及宸王自身。

    只是目前宸王并没有表示要收养哪个大臣的孩子或是英烈遗孤,众人的担忧与议论似乎不过是个空谈,然而由于储位空悬而弥漫于朝堂上的焦虑气息,还是被燕国大使们察觉到了。

    此刻几位大使握着钓竿把话锋一转,从宸国朝堂转回到她们两边的缔盟上,提醒妊婋和鲜婞在接下来的会谈中要考虑到宸国将来可能会因王储问题产生的动荡,以免自家在两地互市中受到什么影响和损失。

    妊婋以手托腮听完,眼睛还盯着湖面上的鱼浮,脑中回想起昨夜去隽羽的璞园时一路上所见所谈,她沉思半晌后,才跟她们说起后面的赴宴和会谈安排。

    上回初次会谈结束后,大家并未确认下一次的会谈时间,伏兆只邀请她们在三日后同往东边山中的温泉宫。

    往日深秋时节,长安城中的达官贵人们都会跟随伏兆到温泉宫住上个十天半月,连朝会也会挪到温泉宫的大殿里举行。

    妊婋想着她们后面或许可以在温泉宫跟九霄阁众人再谈一谈,顺便细探一下王储问题对宸国政局的影响程度,以便评估来日两边缔盟可能会因此出现的风险。

    几位驻宸大使也是今年春日里才从千江阔和穆婛手中接过职务,前年她们整个大使府就随王驾去了温泉宫,包括如今还在府中的管事们,都说那边宫殿山景壮阔,温泉汤浴宽敞舒适,而去年则因伏兆病中没有离宫,听说今年又要去了,那几位大使也都不禁期盼起来,开始说些准备行李车马等事。

    正在她们说得热闹时,湖的另一头也传来了一阵嬉笑和脚步声,众人抬头见是去东西市的那几个管事回来了,个个手里拎扛着东西。

    她们走到这边跟妊婋几人说,温泉宫那边山里冷,所以她们把大使府里存放的几件吐火罗大毛毡斗篷都拿去西市找西域商家除尘养护了一下,说到时候好穿。

    说完又给她们看了看今天的收获,包括几样西域蜜饯干果,还有一提羊肉馅胡饼,以及一款名叫波罗塞戏的双陆棋,介绍完吃的玩的,一位管事又掏出几个小布袋子,挨个打开给她们瞧。

    妊婋和鲜婞凑上去一闻喷香,都问是什么,那管事笑说是几种新出的澡豆,有丁香和甘松香的,还有骆驼奶制的,她们说虽然温泉宫也会提供澡豆,但花样没有西市这样多,所以她们想着不如自家准备一些带着,难得去一回,大家也泡个新鲜。

    看那几个管事今日满载而归,妊婋也想说拿钓来的鱼犒劳一下她们,可是低头往脚边一瞧,竹篓子里空空如也。

    她们今天用完早膳就来湖边了,在这里连垂钓带谈讲,大半日下来竟然一条鱼也没上钩。

    妊婋终于觉得有点不大对劲,把钓竿一抽,见鱼钩上已没有了饵。

    鲜婞和那几位大使也都把钓竿从湖里拿出来,鱼饵皆不翼而飞,鲜婞奇怪道:“难道是鱼饵没放好?”

    妊婋看向平静的湖面,皱眉抱怨了一句:“钓了半日,这湖里其实到底有鱼没有鱼啊?”

    她话音刚落,忽有一条黑背大鲤鱼跳出水面,在空中翻了个筋斗,又钻回湖里,溅出来的水珠甩了岸上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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