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又争又抢: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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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终于停了。

    青布马车缓缓驶过,在雪地上留下两路深痕。

    路过承元殿时,马车停下,候在殿外的两位太监总管亲扶了那娘子下车,叮咛道:“待会儿见了娘娘,可千万别说错话!”

    二人撩袍跪拜,尽表诚意:“有劳祁姑娘!”

    祁雨心感念殷昭信守承诺放她出宫,还给了她一笔数目可观的路资,足以让她母子二人后半生衣食无忧。

    遂应了他所求,来此将他二人的关系再度向南启嘉阐明。

    祁雨心一踏入承元殿,便忍不住在心中嘲讽殷昭,不仅暴戾讨嫌,还蠢钝如猪,连做戏都不会做!

    一边说着恨她入骨,一边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全都拱手奉与她。

    不过什么锅配什么盖,承元殿这位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他随便演。

    她随意信。

    听说她怀孕了,不知这两人所生之子,得蠢到什么地步!

    进了内寝,即见南启嘉慵懒地倚在贵妃椅上,抚着她的白貂,正望着被大雪覆盖的庭院发呆。

    “南姑娘。”祁雨心想,她不喜自己的姓名后缀上“婕妤”二字,这位定然也不想与殷昭再有关联,便如是称呼她。

    南启嘉把枫团交给立在一旁的小宫婢,招呼祁雨心道:“请坐。”

    那小宫婢帮着祁雨心笼起裙摆,扶她落座。

    “说起来,这还是我们两个第一次好好说话呢,”祁雨心道,“上次在湖心亭,我愤恨殷昭,迁怒于你,若是言辞不当伤了你,就当我是发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南启嘉微笑道:“没关系的。我知你也是迫于无奈,从未与你计较过这些。他既肯放你出宫,这些不愉快的事,统统都忘了罢。”

    祁雨心憋闷了太久,终于找到个能说话的人,恨不能将一肚子苦水吐尽。

    “南姑娘,我委实想不通,你生性纯良,论相貌,更是中原翘楚,我待字闺中时,便有耳闻,那虞皇昭,是对你见色起意,才强抢回宫。

    “可我来此几个月,发现你竟是真心爱他的。你我同为女人,不管你装得再像,我也知道,你就是爱他。

    “南姑娘,他有什么好值得你喜欢的?不是我说,你那狗男人,性情古怪,阴晴不定,想一出是一出,跟个疯子似的……”

    立在近旁的高敬和穆子卿同时疾咳不止。

    南启嘉笑着对他们说:“你们就让她说吧。说几句,那人也不会少块肉。”

    若是不让她说,她便是离开雍都也心有怨怪。

    祁雨心经两位太监总管提醒,切入正题。

    “南姑娘,我没有碰过你那狗男人,你那狗男人也不想碰我。真的,和他待在一起我都恶心!

    “他让你给我熬的坐胎药,我是一口没喝到,全进了他肚子里!

    “还有,他让你跪在广悦宫那次,你是没见他那贱兮兮的样儿!又要让你跪,自己又心疼,巴巴儿守在窗边,透过缝隙往外瞅,跟个狗似的!

    “他还不让我让睡觉,他说他不能忍受别的女人跟他在同一间屋子里睡觉,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还有那次我落水,他误以为是你,跳下去救,让你给误会了。你是不知道,他来广悦宫发疯,指着我鼻子骂,说我摆不清自己的位置,说我就是个不好使的工具,还说我臭不要脸……气得我……”

    祁雨心再次追问:“南姑娘,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南启嘉不好说,当初喜欢上的时候,他也不这样啊!

    眼看这误会解释清楚了,再由着她信口胡说,届时激怒了陛下,再给她扣下来,那可就不妙了。

    高敬和穆子卿凑近前,一人扶一边:“好了好了,差不多了,祁姑娘,再不走,天黑以前就出不了雍都了!”

    祁雨心系紧了斗篷绦带,对着南启嘉深深福了一礼,道:“南姑娘,我知你性烈,不愿与那人破镜重圆,可你们毕竟相爱一场,再是恨毒了他,也莫要拿腹中孩儿出气。

    “这半年多来,虽看你二人斗气,觉得啼笑皆非,但说到底,我还是羡慕你的。你还能与心爱之人争嘴斗气,可我的心上人呢?”

    她垂下眼睫,挡住了目中神色。

    “我的心上人,早就死在了那场大战中……万幸,他给我留下了血脉相连的骨肉。”

    这人世情爱,一旦沾上,便教人泥足深陷。

    有人阴阳相隔,有人兰因絮果。

    终是爱而不得,破镜难圆。

    南启嘉不顾宫人阻拦,亲送祁雨心到了承元殿外。

    祁雨心离开以后,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殷昭亲自带着一些滋补的药膳来看南启嘉。

    承元殿的门已被拆开,她也还比较安分,t一整天都待在寝殿,没有四处乱跑。

    他想,她腿脚不便,又能跑去哪里呢?

    南启嘉坐在窗台上,却不看窗外,只垂着头,对着自己的肚子小声嘀咕。

    殷昭赶紧跑过去,将她抱下窗台。

    他轻声责怪她道:“摔着怎么办?”

    南启嘉回过眸来,两个人都有些愣神。

    这种感觉很是熟悉,又确已遥不可及。

    她推开他,抱着肚子侧过身去:“你说话太大声,吓到他们了。”

    “怎么了?他们又踢你了吗?”这次明显小声了许多。

    他叫人将药膳端上来,都是特地嘱咐膳房和太医院一起做的。

    南启嘉扫了一眼那些吃食,顿觉索然无味,道:“我不饿。”

    殷昭耐心地同她解释:“你腹中是双胎,饮食应以清淡为主,忌食油腻荤腥,谨防将来胎大难产。”

    他夹了一块清蒸山药放入自己碟中:“你看,我也在陪你吃这些。”

    南启嘉白他一眼,冷声道:“怎么?有你陪着,粗茶淡饭也能吃出山珍海味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好歹她肯同他发气了,总好过之前那般,将满心怨恨都深藏起来。

    安能说他二人的关系没有更进一步。

    殷昭又夹了一块山药给她,温声道:“我知道怀胎辛苦,委屈你了。你且忍过这几个月,好不好?待皇儿出世,你想吃什么我都让膳房给你做。”

    “那倒是不必了。”南启嘉道,“等孩子生出来,我都不在雍都了。”

    殷昭夹菜的手悬空一僵。

    却装作没听见一般,他道:“昨日我让司织局准备了一批料子,等会儿让他们送过来给你挑一挑,你现在月份大了,得做几套新衣,皇儿的衣服也要着手准备,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想到当初为了给南启嘉解闷,拨给承元殿的全是与她年纪相仿的年轻人,结果大家都不懂生儿育女之事,以至于她都怀孕五个月了,整个承元殿愣是没有一人察觉,殷昭颇为火大。

    为防止类似的事件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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