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把暴君攻略后: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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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娘还是先在悲病院暂居,待陛下回来认真商榷。”-

    马蹄轰轰荡荡踏过沙土,经过连续三日不眠不休的追击,萧元景兵乏马疲。直到最后的一道防线也被贺兰容一杆长枪击溃,他环视三方铁骑铸成的城墙,此刹,陡然无力提刀。

    骑兵分开一条道,燕玓白催马上前,傲然俯视弃刀下马的青年。

    “叛将萧元景,你可降?”

    声如击玉,又兼具男子的低沉。

    萧元景谛视骏马上的少年郎。他卸了头甲,纵使束发被风沙吹地紊乱,仍挡不住其悬鼻剑眉,龙章凤姿。

    多日的追击,萧元景几乎亲眼见证其变化。

    那个美丽地男女莫辨的昏庸少年,不过眨眼的时光,就蜕变成了足以和他匹敌的人物。

    他不再高座御台喝酒寻欢。竟挥地动刀,抡地动枪,轻而易举策驶烈马横行偌大草原。一手分到夹击,简直如入无主之境,追绞地萧氏轻骑兵如老虎戏鼠。

    再不甘愿,为了余下的兄弟们,为了生死未卜的元漱,萧元景只能投降。

    背对后方那密密麻麻的沉重视线,青年重重跪地。

    “望陛下饶过臣这些兄弟,萧元景是死是活,任陛下处置。”

    左侧屋引叱罗立时挥手,“拿下萧元景,即刻回城!”

    “慢着!”

    一声破音的急呵,远方谋士打扮的男子仓惶朝萧元景这处奔来。

    燕玓白略一思忖,认出来人:“陈冕?”

    多日追击不见这萧元景身边的谋士,燕玓白还正纳闷。如今擒了萧元景,他倒出现。

    燕玓白心中自有计较,又有一场交易可做。

    “陛下,许久不见。”

    陈冕仓惶扶正头上纱冠,迎着数道长枪,一步一踉跄,隔一丈跪在燕玓白马下,连叩三首。

    “求陛下绕过主上!陈冕愿戴罪立功,将野马谷奉上!”

    萧元景沉沉凝视陈冕,闻得野马谷,肩膀终是垮塌。

    “野马谷?”左右两侧的贺兰容屋引叱罗齐齐低呼。燕玓白侧目,“你们知晓?”

    两人同一时点头,“陛下,凉州好马如云。马最好的一处便是野马谷。不过此地早被朱荣霸占二十余年,我等从来只听不见。”

    陈冕昂头:“不错,两位将军都是有见识的。这野马谷朱荣从来不让,是陈某带人一步一步勘探七月才得来。其中有汗血马千余,赤兔马五百,乌骓马六百,大宛马七百!价值几城!若陛下饶过我等,不以我等为奴,陈某这边领陛下前去!”

    他视线一眼不错地盯视燕玓白,面上稳当,实则心中却七上八下。

    少帝心狠手辣,萧氏联合伪帝奉安意图篡位,任谁想都知少帝定是恨极了他等。一旦被少帝抓住,萧元景与他陈冕绝没有活下的可能。

    居高临下的少年凤眸在二人间轻蔑地拂过。

    陈冕以为燕玓白这是不允,背上冷汗涔涔,眼中噙泪道:

    “大丈夫何患生死。陈某知陛下心恨,亦知血债血偿。此事由陈某一力策划,陈某自愿受凌迟之刑。陛下放过主上,放过这万名将士——”

    燕玓白却幽幽眯眼,突兀地打断了陈冕情真意切的诉衷:

    “朕何时说过,要杀你,充你等为奴?”

    在场众人皆楞。

    陈冕萧元景尤其愕然,“陛下?”

    燕玓白瞥左侧,“屋引,你携人随陈冕入野马谷,一探虚实。”

    “……是!”

    再看眼右手边,“贺兰容。”

    “陛下!”

    “就地扎营,将萧元景这一万轻骑兵逐个点过,编入我军。”

    贺兰容去了。他又示意身后将士后退,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偌大地盘只剩燕玓白萧元景二人。

    萧元景不明所以,“陛下何意?”

    燕玓白下马,轻慢地绕他走了一圈,鼻中发出一声冷嗤。

    “你以为,朕为何不杀你?”

    萧元景眸子震颤。

    他何尝不想知道为何。

    叛君之罪,诛九族亦不为过。他萧元景自负良将,此前尚觉得定有人因惜才而不舍杀他。却在和这少帝正面对上后一再气馁。

    少帝天资卓绝,于兵道一途大有见解。还分外年轻,哪怕再羞耻,萧元景在一次次被追击后,也不得不承认,燕玓白将来定比他强上不少。

    有这样的本事,他何须为了招安而人忍下仇敌在侧?

    ……他如此作为,难道是想效仿前人,博一个大度怀柔、知人善任的好名声?

    燕玓白一脚踢飞靴边滚草,睨着尚倔强的青年,忽而仰天大笑。

    “萧元景,你莫不是以为朕要学那刘玄德,不计前嫌扶你起身,请你从军罢!”

    被说中心思,萧元景怔,刹那无所适从地低脸。

    “罪臣……不敢。”

    “哼。”燕玓白把弄着手中马鞭。

    连日来玩儿萧元景如玩儿樗蒲,险中频胜。他也出够了恶气,懒得再捉弄他。

    少年负t手,远远眺着那座根本看不见的城池。

    “看在皇后的面上,朕才留你一命。”

    皇后?少帝突兀立婢子为后一事人尽皆知。萧元景不讶然,却惊异于少年遽然柔缓下来的语气。

    那个……小心翼翼,却又有一股说不上来的胆气的宫婢。

    竟曾为他进言?

    萧元景脑中混沌,不解间蓦地想起了当年的秋猎。

    那小姑娘被遗落在猎场,为他指路时说了些……不大记得了。

    只记得她最后问他,“陇南的百姓一定很喜欢大人吧?”

    萧元景心中瞬时掀起翻天巨浪。他那时……似乎骄傲道:“是。”

    可如今,陇南不是他的了。陇南的百姓又如何水深火热?

    萧元景心脉连震,手脚陡然不知往哪里放好。

    “陛下,罪臣,臣——”

    他语无伦次,燕玓白将马鞭绕在腰间,淡道:

    “起来吧。”

    萧元景却似被剥夺了心力,恍若未闻。

    燕玓白眼眸斜掠,看向仍有雪迹的北方,“关于那伪帝奉安,朕还有事要问你。”

    萧元景一下清醒了,抬眼,正与燕玓白冷厉的眸色相对。

    萧元景方爬起,未拍身上的灰草。他沉默良久,问:

    “陛下怎知?”

    燕玓白哼声:“当日宫变,你若无内应,怎么进宫?”

    萧元景愣愣,自嘲一笑,遂又沉重道:“事关豪族,陛下,当真要听?”

    燕玓白红唇抿紧,“悉数说来。”

    “臣,二月前,确在钦州青云观附近查到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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