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把暴君攻略后: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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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不认我。我只占一房姓而已。”

    “房氏历来都由清河崔氏压着,本就艰难。”

    而今时代,崔谢王几家世族便等同一方侯爵,只手遮天。

    陆熹一副了然神态。

    于这少年的身份上,陆熹心中打过几轮草稿。

    皇族定是绝无可能的。

    那燕岐老儿暴虐地非同凡响,手刃亲子不在话下。小子燕玓白亦是个狠毒货色,甫一即位便肃清了玉碟上所有残存的手足兄弟,若非后来那个藏于民间也逃不过。

    而常驻上京的外姓侯爵都早叫萧元景玉与朱荣扣住,这少年腿不能行,身上衣料只是不合身的寻常麻布,确也不像。

    一来只剩士族。

    听他那难以启齿的作态,陆熹心下舒坦了。

    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子。观他处境,生父约是个在京为官,官职不大的平凡子嗣。世家大族金玉其外败絮其内,风流韵事乃是座谈时的大嚼头,生母出生微贱的外室子多得不知几何。房家虽在朝为官,却从未有过位列三公之材。是以被同据清河的崔氏欺压多年,崔房二家隔三差五闹一回也属众人皆知的老生常谈,处境倒与他陆氏类似。

    然面前少年空有姓氏,还生就一副痨病鬼的丑恶容貌,断不配和陆氏并论。

    陆熹宽慰似的笑笑:“往事俱过,而今郎君去往江东,我陆熹定会厚待。对了,我见女郎那日行礼,正惊奇其别致。上京礼仪瞧着似乎与旁的地方不大相同。”

    话口调转地不留缓冲余地,青青听这冷不丁一问,脑筋一激灵。

    差点就忘了宫廷礼仪与外头的不一样!

    进宫前没在大户人家打过工,这项上还真不敏感。她有些腼腆:

    “公子火眼金睛。从前家里景况不错时,也曾效仿上京大族聘离宫的老媪学礼。”

    “喔……”短短几秒,陆熹语调千回百转,瞧她二人的眼神里多了狭促:

    “容我多问一遭,你们,是何干系?”

    张先生放下酒杯,略红的两颊随着笑容向上鼓起:“主公的意思是,阿青女郎同样气度不凡。”

    青青稍有愕然,不由侧脸。

    ……她和燕玓白吗?

    燕玓白好像也没料到他们会问这,难得凝顿转眸。

    目光交汇,青青眼皮子没忍住跳跳,眼珠遽地往一旁挪。

    少女那两扇被火光晕染地金棕的睫羽回避般快速扇动。

    兴味目光缚在他们身上,愈加深重。

    燕玓白眉心微动,垂眸:“我与阿青…”

    “犹若至亲。”

    极为清晰的几个字。

    青青心口扑朔一跳,突兀地更扭了扭脸,忽然不敢看身旁的少年。

    这话从燕玓白嘴巴里出来,好——

    好奇怪。

    就算不是君臣,也得是个主仆什么的吧?他身份摆在那里,他那么矜骄。

    少女诡异地缄口。

    又不知缘由的,少男在这之后也闷了声。

    这场面却把陆熹看得开怀了,他朗笑举杯:“关系匪浅,犹若至亲。此言甚妙!先生以为呢?”

    张先生笑容深长,也不知把他们之间想到哪里去了,道:“是也相称。”

    青青尴尬回敬。

    这真切的生涩却哄得陆熹更舒心,心中戒备又下几成,招呼中添了几丝实意。

    桌案上的米浆又上了新的一瓶。眼看着今日这鸿门宴便快蒙混过关,青青才要调整坐得发麻的腿,挽在耳后的发蓦然被一阵疾风拱散。

    墙壁上的火炬倏忽熄灭大半,江风卷着腥气扑面。桅杆上铜铃骤响,数十道铁索破空勾住船舷。蒙面人猿猴般攀上来,雪刃映着火光直劈船边守卫。

    视线就在这刹那间漆黑一片,连一点缓冲的时间也没有,船身忽而震荡。甲板上的物什受到牵连,咕噜咕噜往中心部位滚移。青青也被迫离位,就听人喊:

    “□□来了,大伙儿迎敌!”

    “他祖宗的,吴兴陆氏的船也敢劫!”

    甲板上骤然亮起红光,“江东小儿倒是会躲!”是水/匪头目踩着血泊走来,牛皮靴碾碎地上糕饼。他刀尖挑起翻倒的食盒,琥珀色的酒水汩汩渗进甲板缝隙:

    “拿这些破烂孝敬爷爷?”

    燕玓白正半躺在锦垫上注视甲板上的乱象,身子忽而一动。

    “等等。”

    他颦眉,蓦地开口阻止了想拖他逃离的少女,“木梯堵住t了。”

    青青大惊,奔去一望:“真的!”

    一堆牵裹了旌旗的粮袋赫然挤满了下舱的路,本该就在他们附近的陆熹与张先生也不见了踪迹,唯余打翻一片的餐盘。

    甲板上刀光剑影打得正酣,血气受江风一驱动,湿漉漉地扑人脸上。

    这些人不知来历,出手相当利索,一群人受伤立即有另一群接替,短短功夫就拿下一块阵地。下头还不断抛来绳索,来犯水/匪迅速向周边蔓延。躲开一个新倒下的兵卒,青青用胳膊撑住长案,暂时用来当掩护:

    “一个帮忙的人也没有,陆熹他们也都不见了!”

    燕玓白被她藏在桅杆后头靠着,说话间船身又一个荡动。残刀、哐地插进甲板缝。他们不约而同屏息,听开始搜刮的水匪恐吓:

    “江东竖子!入京这一趟收获颇丰罢!大家都是沿江讨生活的,有钱财分予我们同享才是!早些拿出来,我们也饶你几条命回去同家人团聚!”

    迎战的陆氏兵卒见实在不敌,腾出手狂吹骨笛。却迟迟无人接应,重伤之下腹部又是一击,血红的手伸直了往船舱方向爬,一面哀叫连连:“我们都死了主公回去如何与五郎君交代!”

    血雾翻涌,船上只剩零星的十几人了。

    青青为难地摸上腰,实在不行把那袋子珠宝拿出来缓和一下,再伺机找机会溜?

    可四面环江,她不大会游泳,带着燕玓白跳下去更是没辙。

    说谁谁到,身后燕玓白陡地开了口:

    “你旁头是不是滚了几个瓦罐。”

    青青一愣,探出眼睛瞧,模模糊糊的是有几个黑色的轮廓。她转脸,右颊将将与他的左颊擦过:“有!”

    “…”燕玓白头往一旁偏偏:“火把。”

    她即刻转回去,这次没有再贴着他的肌肤蹭动:“我马上弄来。”

    话未矮身一窜,灵巧地用脚勾来几个瓦罐。

    沉甸甸的,里头装了东西。可火把离得远,一时半会儿拿不到。

    此时船身再晃,好若自船底穿来咯吱咯吱的异响。她一个趔趄,抱着瓦罐做贼似的张望,行动直杯眼尖的水匪捕捉个彻底,“还有个小娘皮!怀中藏了什么!”

    打头几人二话不休分了两路。那灰扑扑的少女连忙躲回长案后,动作踉跄慌张,惹得来人发笑,戏谑般地放慢了步子,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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