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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如何投入虚情假意》 4、谁在制造他的眼泪(第1/3页)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抛向半空中的硬币闪着银光,噗通一声坠入金漆托盘。鲜嫩红润的金鱼迅速扫过尾巴,游得潇洒。
一口大缸。
苔藓覆盖在缸底,水面映照出张油画小脸。
额头眼尾嘴角连成一片,青的薄绿,紫的带粉,蘸着碘酒脂膏艳丽。
[贱骨头,真扛揍……]
是那枚停留在许愿相反面的硬币在缸底慵懒呻吟,还是那只甘心在缸里一生一世摆尾的金鱼发出讥讽?
他手指攀附在边缘,蠢蠢欲动。
“天老爷的!谁让你跑这儿玩水的!”
刺耳尖叫,老人上前捞起:“知不知道这乡下的大缸真淹死过小孩,捞起皮都给你泡脱了!我看你又想挨揍了!”
伸手去拉,她牵着的手却冰冰凉凉,像只小鬼,一动也不动僵持着。
他静静地抬头,只用完好无损的右眼望向她。
那是一只睫毛拔的稀缺但仍然天真漂亮的眼,仿佛在问:我挨的揍还不够多吗?
一时有些语塞,老人松弛的眼皮随着视线耷拉下来:“喝了酒气性大,男人都这样…乖乖,你爹、你爹那是担心你……”
这样一个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传统女人,让她承认家里男人的错误,她的世界便要天崩地裂。
[要是他这样担心担心你就好了。]
似乎猛然意识到这恶毒的诅咒出自自己内心,他呆了呆,手指有点颤抖,在那张柔软布满老茧的手中蜷缩。
“奶奶,我们一直留在这儿不回去了好吗。”
“啊?”
慢慢在原地站稳了脚跟。
老人脸上先是惊诧,而后丝丝缕缕不易觉察的情绪从皱纹中渗透出来,那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凄怆。
“可不能留在老家啊,乖乖你年纪小还不懂事,你以后可是要上好学校找好工作在大城市生活的。只听说苗从土里钻出来,哪里有钻回土里去的。这乡下死渠渠的有什盼头,能学到什么好东西?你可要听奶奶的话不准再说这样的话了…!好了咱不聊这些了,这还余了好几天假呢,咱这几天啥也不练啥也不学、不理你爹好好玩行吗……”
高高肿起的左眼,那颗小痣要渗出毒汁般红的滴血…
一只手突然擒住了他颤抖的手腕!
“你做了噩梦?”
温热的触感,女孩担忧的脸出现在眼前。
…
今日已不再下雨。
十五块半小时的游船横亘在空荡荡的小湖中间。
碧波粼粼,青绿浮藻颠簸如丝,游鱼万年如一日的吐着水泡,眼球凸起。
乔雅霖叹气:“是不是钟雨又找你打游戏?这人真讨人嫌…明知道我们学校管得严不给批假还来找我炫耀!炫耀半天还藏着掖着你表演照不发。聊天框一打开就知道说些让我醋酸的事,没人性…”
长发随着脑袋转动流淌,她絮絮说着:“你们校庆很热闹吧,真是的,那视频我看了好几遍还是好羡慕你们学校的学生能现场看见你表演,我们这甚至都没有那么大的室内厅。”
像块丝滑的缎,她手在他脸颊摩挲,十分柔软。
这种摩挲不能抹平什么,也没有疗愈的作用,只是种抚慰。
李般垂着眼睫,自然而然蹭了蹭她手心,像小动物,“香味总比滋味好,如果可以挑选的话大家都巴不得互换吧。”
“别撒娇。”乔雅霖浑身一酥麻,“你说的什么话嘛,你们学校好歹也是重高,我那成绩要是能换进去我爹妈要烧高香了…”
李般轻轻地笑:“你现在不也挺好的吗,每天都和朋友开开心心,没有压力。你以后会了解到的,竞争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聊的东西。”
“可是这不一样啊,比起这些我更想和你!”
捧着他的脸,乔雅霖几乎要脱口而出!可眼神不自觉挪移到他额角的敷贴,心一抽搐…抿上了唇。
船上下仅仅一线之隔,攀援藕节浸泡时间太漫长,清新被荷花尽数收下,路人骤见莫不惊艳。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只要盛开,谁会追根溯源它们干瘪的那面。
“那天后来怎么样了呢…”
她忽道。
含着倔强的眼看向他,即使什么也没说也能使人看懂。
“后来,就是家丑不可外扬嘛。”李般依旧笑盈盈地,语气也格外轻盈,一笔带过。
风裹挟着不详掠过船上,他看向湖面的眼珠转成了涟漪的花纹,随着湖水瑟瑟乱颤。
乔雅霖用手拢住,感受到颤巍巍的睫毛起伏,痒痒的。
她声音温柔,带着女性独有的慈:“很快就会好的。”
不知说的是哪里的伤疤。
手柔软,细腻,温暖。
似乎能抹去所有痛苦。
不管内里如何翻腾,嘴角的窝,咬紧的腮,通通在这一方小小天地内溶解。
表情消失。
李般手指猛地自顾自紧握成一团,像要攥住什么再无觅处即将烟消云散的事物,用力地指节都泛白。
乔雅霖发觉掌心濡湿了。
她想要抱住他,却被推开。
…
在乔雅霖的眼里每件事物都有自己的所属,如珍珠于牡蛎、婴胎于子宫、麦田于大地。
她私心自己钟爱着什么便一定要成为它的依附之物,尽管它过于脆弱总会随着时间慢慢崩断线头,露出狰狞孔洞。
她很笨拙,只能尝试拆解又重缝。
又很坚定,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这种重复周而复始,直到某一天,它突然开口了:“你做的已经够好了,换一个吧。”
“我们分手吧。”
如此突如其来。
李般表情诡异的平静,因为过分平静甚至显得残忍。
乔雅霖怔住。
“娃子们时间快到了!但也别急,慢慢慢慢地往回划啊!”岸边钓鱼老头扯着嗓子喊道。
船头仍一往直前,船上的一切却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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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天白的很早。
往日被阳光直射的玻璃窗掀开窗帘被乌压压的绿遮掩,街上噪杂鸣笛声在这里细若游丝。
“这真是你们年纪排名榜单?”
大太阳的天,虽被树荫掩映仍是晒。夏侯转了转带着硕大金表有些累赘的手腕,终于舍得放下手机。
他用指甲轻轻刮了一下玻璃。
印刷清晰的蓝底二寸照,黑发衬着白校服,跟旁边一溜儿串比像过了好几道精修美颜。
侄子拍开他乱戳的手指头:“你进圈以后俩眼珠子退化的只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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