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夏:云涌篇: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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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陛下,醒醒!”萧后与南阳公主竭尽全力,抚背揉膺,企图让杨广从梦魇之症中抽身而出,慢慢冷静下来。

    “右骁卫将军,右骁卫将军,救我,救我!”杨广胡乱呼救,在梦魇中,他被一群饥饿的野兽围追堵截。

    李渊掀开低垂的帘帷,快步近前:“陛下,臣在。”

    “长孙晟呢?长孙晟哪里去了?我明明让他把好仁寿宫的宫门。”杨广的喉咙口挤出了最凄厉恐惧的尖叫,“父亲,兄长,四弟,五弟……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他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但是意识却还沉沦在混沌之中。杨广从御座上挣扎起来,抓住李渊的双肩摇晃着:“叫长孙晟来护驾!”

    两位驸马在皇后的眼神暗示下从身后钳制住癔症发作的皇帝,皇后将一杯沉香饮强行灌进杨广口中。

    “陛下,右骁卫将军长孙季晟已经过世六载。”萧后企图用现实唤醒杨广。

    “过世了……过世了……”杨广痛苦地以手抵额,努力区分着现实与幻境,“我明明看见他在山洞外搭弓射杀这些肮脏的怪物!”

    噩梦的触手还在追赶杨广:“山洞一下子亮堂起来,好像变成了仁寿宫,我听见先皇捶打灵柩的声音,还有房陵王在宫外呼救的声音……”

    李渊和虞世基伏跪于地,不敢再听下去。

    长孙青璟非常抵触自己父亲曾经是仁寿宫变的参与者的传言,她坚信令杨广惊恐的只是噩梦而不是良心与真相的折磨。

    李世民饶有趣味地看着皇帝杨广癔症发作,觉得这个百戏妖人终于演了一次真正的自己,这比今夜他所有弄颜效颦之技都精彩百倍。

    萧后终于不再顾及皇帝颜面,直接掩口朗声道:“陛下,九五之尊不可效仿市井优孟腔。”

    剧烈的、颤抖的喘息被强行压在喉间,与无边的恐惧一起蜷缩进搅拌着粘稠往事的阴影之中。

    杨广挣脱了妻子、女婿的钳制,猛然抓住李渊的衣领,探询道:“叔德,你听到门外的声音了吗?”

    “陛下,是隔墙的歌吹声吗?”李渊握住杨广持续在虚空中搜索防身之物的手。

    “不,是野兽啃食石阶的声音……也许不是野兽,是人,是半人半兽……”杨广侧耳,犹疑地说道,“天知道是什么东西,我分明听到一排排钢牙锯碎石头的声音,闻到鲜血混合着石头粉末的味道……叔德,你听不到,闻不到吗?”

    李世民与长孙青璟只觉得心鸢突喉、困兽撞咽,一时不知父亲该如何回应才能使杨广满意——

    作者有话说:老李高光时刻结束!

    懂琵琶的同好指导我一下吧[让我康康]

    广神下一章退场,

    然后小情侣去逛个街

    看个电影(说唱歌舞戏弄)

    再去运河边摩天轮(哦,错了,是元宵巨型灯轮)倒计时顺便闯个祸,

    给大家回回血[狗头叼玫瑰]

    第66章 上元

    李渊既不像虞世基那般装聋作哑,也不敢学萧皇后直言以告,只能以无作有道:“陛下,有臣在,虽肝脑涂地,也定保陛下周全!”

    “朕可以相信你,将安危托付与你吗?”杨广的目光阴刻鸷忍,令在场所有人感到刳肝剖心的恐惧。

    “臣之丹心贯日,死生不贰。”李渊泣涕叩首。

    “此话当真。”杨广忽然抓起方才心情愉悦时搁置在御座前书案上的几张藤纸——李世民所“私淑”“课写”的杨广诗赋。

    “叔德,你父子二人可愿意为朕的鹰犬?”杨广扬起《咏鹰诗》凝重地问道,“去应对那些如谋不轨的暴民流寇与倾覆者。”

    他的脑际,仍然回荡着饥饿的野兽,也许是饥饿的流民啃噬玉阶的声音。

    河东那些不安分的百姓,不知感恩的群氓,在他眼前异化成人首兽身或兽首人身的怪物,刨食着一切可食不可食的物事。

    紫微宫里每一块青砖,每一片琉璃,每一根廊柱都在被无形的指爪刮剥齮龁。

    洛阳,坠地的天枢,正在被饥饿贪婪的魑魅魍魉啮噬吞咽。

    “你们听……”杨广的手指也只是在虚空中乱舞,挥向并不存在的精魅。

    长孙青璟回想起邙阪道上的噩梦,现实中的《地狱变》横轴,还有那头差点偷袭得手的豺狗……

    她突然意识到虞世基、裴蕴、裴矩也许从不曾蒙蔽杨广,能够欺罔天地,堵塞忠谏之路、对倒悬之危充耳不闻的从来不是什么佞幸,而是皇帝本人。

    其实杨广什么都知道,知道天下的沸腾,知道民众的怨怼……只是一个意图比迹秦皇汉武的人哪里看得见宏图伟业里的草木砖石,

    燕雀蝼蚁。徭役、赋税、死亡……只是奏对里一两行冰冷的数字罢了。他又何曾怜惜过?

    倏忽间,李世民松开了攥紧的手,急趋至李渊身边,陪同父亲一起跪拜。

    “臣虽驽怯,愿充鹰犬,效其尺寸,万死不辞!”李世民朗声道。

    “好!好!”杨广挣脱皇后与两位驸马的殷勤侍奉,嘱托李氏父子扶起他,缓步移至屏风外侧,直视院中灯火,稀星朗月。

    “所以,此处是洛阳不是腐臭的大兴?我所处的是唐国府而不是仁寿宫?”

    “是,陛下。”李渊回答。

    “所以,有唐公为朕前驱,定能保圣躬,安社稷?”杨广步步紧逼。

    “臣必万全以卫,不令有失。”李渊这一晚上彰晦之间效誓丹忱的次数大概比得上之前四十年间的总和。但是他任然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剖白自己的葵藿倾阳之诚。

    杨广的狐疑不决、刚愎自用、外宽内忌令李世民与长孙青璟叹为观止。

    长孙青璟无论如何也不想承认自己英武一世的父亲输肝沥胆,誓死效忠的君主是这样一个表弘里狭、望之不似人君的小人。

    李世民也无法想象父亲这么多年是如何一次次平安度过伴虎之虞的。

    在深吸了数口冷气之后,杨广脑畔的嘈杂声逐渐散去,鼻腔中间混合着血腥的砂石味道也慢慢恢复成安息香与炭火杂糅的夜的氛氲。

    他的神志逐渐清明,突然严肃地问李氏父子:“朝中传言盗贼处处啸聚,寇乱相寻,卿等以为如何?”

    长孙青璟喉间如炙,恨不能撕一张纸写上“效叔孙通故事”揉作一团扔进李世民怀中。

    “不要请缨!不要请缨!不要请缨!”她默念着,“以你的性格,不要回答!不要t回答!不要回答!”

    “区区群盗,不过鼠窃狗偷之辈,不足为虑。”李世民代替迟疑不决的父亲答道。

    长孙青璟忧惧冰涣,胸臆顿开——她那质直而好义的丈夫终于也学会了粉饰太平,令她的千钧重负立式消散无影。

    “说得好。”杨广振衣攘袂道,“鼠窃狗偷,不足为惧。樊子盖那个酒囊饭袋,连几个流民都阻拦不了,由着他们从河东自蒲津渡越过重重关卡直至上东门乞讨。我早晚将这个渎职的河东慰抚大使除名鞫审。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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