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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广夏:云涌篇》 50-60(第8/18页)
洛阳。
“上元将至,郎君宿卫禁中,公务在身,不知家中如何布置,二郎实在不宜此时离开。”
“我骑快马,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往返,庶事便禀告娘子。若是有急事,让娘子遣人来找我,也不麻烦。有何不宜?”
家令皱了皱眉头,似有隐情。但是再逞口舌怕是要挨训斥,他便缄默了。
此时不过巳初之时,距离上元尚有三日,李渊也未从禁中递出任何手条。李世民索性带着家令与部曲纵马往城北而去。
长孙青璟在家也不清闲,给母亲写了家书,寄去一百颗岭南胡椒并亲手所制婴儿衣物;向叔父长孙敞报平安,寄去新得的鎏金拂林金瓮,她不太明白金瓮上所刻两军对垒的阵前为何出现巨大的马匹,又不好意思让蝈娘再去找出售此物的波斯人打听原委;向颜、崔、王诸在室娘子寄去新写咏洛阳诗赋及洛阳最新式样的花冠、璎珞与步摇……
一番忙碌之后,已近申正。她又叫来蝈娘,问及订购屏风一事。
“那是与各国公府熟识的画匠,按着诗意作画,决计不会有差错,只是名声显脾气也大,而且贪杯。要不我明日带个能言善辩略懂书画的家生一同去丰都市再哄哄他?一定尽早将这扇要紧的行障取回府。”蝈娘心知长孙青璟要这屏风急用,便将之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又病急乱投医似地想出个催促的好法子。
长孙青璟初时如茧缚灵台,此时福至心灵:“你记得带一壶新酿的好酒,再多备金银,你二人记得多道善言,定要奉承得画匠恨不得连夜赶工交付画作。”
她暗想:若是自己是个男子便好了,直接会一会那些才华横溢、放浪形骸又顾影自怜的落魄画师,岂不有趣?
长孙青璟一直记挂着萧瑀所说皇帝欲登门慰抚唐公的言辞。虽说整个洛阳是属于皇帝的巨大“迷楼”,皇帝凭着孩童般的任性想闯进何处便闯进何处,但明眼人都清楚大概慰抚是假,试探是真。只是李渊李世民父子全都不以为意,令她意外。
窦夫人若还在就好了。她既然能窥见皇帝好恶劝夫献马,一定也能让皇帝在此处有宾至如归之感。
皇帝需要绝对的忠诚,矫情至死的忠诚,否则就是异志、是篡逆,是十恶不赦。
那就让他看见这彻底的、肉麻的、别无二心的忠诚!
戌初已至,却丝毫没听见班马的嘶鸣。
戌正又至,暮鼓那震彻人心的声响传遍整个洛阳城。
长孙青璟有些奇怪,这么短的路程。到底因何耽搁?
不过她也不算焦急,因为早在李世民十一二岁时,她便亲历他为解救友人、夜不归宿的仗义之举。
她在李世民居丧时所居的暖阁——也即是窦夫人往日会客小憩之处等他。
阿彩送来御寒的饮子与一盘蜜煎李子。她咬了一口被蜂蜜完全掩盖了酸味的李脯,计上心头。
……
长孙青璟从暖阁中醒来时,已是第二天卯时。好不容易捱到晨钟敲响,忍到辰正已过,她终于急不可耐地遣几个部曲到北邙打听丈夫为何事所累。
而结果却令她大惊失色。
部曲带着家令一同从田庄回府。家中所有人相互问讯、相互确认。最终,家令与刘娘子一道拜谒长孙娘子,告知这位新女主人:二郎,怕是失踪了——
作者有话说:唯有真诚可以打动女孩。
唯有矫情可以打动二广。
失踪的二凤会去哪里?
青璟是干等呢还是去找他
第55章 北邙
长孙青璟听到这消息的第一反应不是恐惧而是惊讶。
她毕竟有些不甘心听到丈夫离奇失踪的消息,便问道:“去周围找过没有?或是受人之邀,或是登门拜访,寄宿在友人庄园中。”
——话刚出口,她自己便先于心中将这想法否定了。丈夫对母亲至孝,到洛阳之后,若不是陪同父亲外出或是有人来访,他都懒得走出阁子一步,她实在无法想象他会在受制之时作出逾礼之举。
“部曲们想得到的庄园都找过了,毫无头绪,所以不得不回报娘子。”家令无可奈何道。
“或是庄中人疏忽,未有留意他留下的手条或口信?”长孙青璟仍然存着一丝希望。
“凡是庄中放置有纸笔之处也都细细搜查过——二郎若留手条,也通常置于最显眼处。往日也不是没有不辞而别的情形,但最多第二日清晨,总会差人回来报信。”
长孙青璟可以听出家令心中的惴惴不安。
刘娘子又上前道:“长孙娘子,初时家令也觉得或是二郎早回了洛阳。所以急着赶回来确认,结果失望之至。我又细细盘查侍奉他的几个婢子,她们也未听得二郎有何会友打算。二郎那性子,凡是亲近之人不在他眼皮子底下太久,都要着急寻找,哪会不辞而别。”
“是啊,二郎不是个言而无信之人。初时允诺我当天往返,如此遁形实在不是他行事风格。”长孙青璟这也算作变相承认丈夫失踪的事实。
家令上前问道:“是否告知唐公?我需娘子亲书手条,再由皇城外贿赂人传讯。”
刘娘子却道:“唐公现在鞭长莫及,不如直接告官。公爵的爱子失踪了,河南尹与洛阳令总不能装聋作哑吧!”
“万万不可!”长孙青璟与家令异口同声道。
“这是何故?你们拉不下脸来告官,由我这老妪前去便是!”刘娘子一时气结,顿觉家令与长孙青璟简直生性凉薄,毫不顾忌小郎君的死活。
“阿嬭稍安勿躁。”长孙青璟条分缕析道,“如今皇帝筹备在洛阳大办上元庆典,区区一个公爵儿子若惊动了刑曹参军与武侯出动寻找,传到圣上耳中,恐怕对大人不利。”
她吩咐蝉衣研墨,自己就靠坐在窦夫人往常处理府中大小事务所做的几案上,边写手条边嘱咐家令:“先生,我看暂时不要惊扰大人,他若知晓也无能为力。若为此分心妨碍宿卫之职,只怕反而惹得圣上不快。不如这样,你安排稳妥的家生与部曲前往与大人交厚的官宦府上,呈上我的信笺,若能助力那求之不得,若面露难色也不要强求。——自家的难事只得自家着手料理。你现在为我备快马,我亲自去一趟北邙!”
“不可!”家令与刘娘子竭力劝阻。
家生拱手道:“娘子心急如焚,我是知道的。但若因此事受风寒染疾,我们在两位郎君面前承担不起。娘子但在府中安坐,我得了娘子手条,前去拜会唐公那些手可通天的亲友,定将二郎毫发无损带回。娘子切不可贸然前往北邙!”
长孙青璟不解道:“先生,我是前任右骁卫将军的女儿,也略通些弓马技艺,不到一个时辰的路程还是能承受的。我亲自去庄上查看一下,兴许会有些头绪。”
家令的表情愈发严肃起来:“长孙娘子,这与您是否弓马娴熟毫无关联。您一定不要走邙阪道!”
“为什么?因为邙山有鬼怪,敢以铁轮碾出皇帝的脑髓,所以先生不让我走?”
长孙青璟提及了大业初年杨广的噩梦,在座信佛的诸位管事娘子都吓得花容失色,连声念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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