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夏:云涌篇: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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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艺与婚礼那天一样糟糕,只可惜没人替她饮罚酒。

    李琼曦笑道:“胜之不武。今日我小赢一局。我猜二郎知道了肯定不服,定要为你出头,从我这里扳回一局。”

    李陇月埋汰道:“我就时常弄不明白你与二郎二人平日里争什么高下?三胡与毗提诃争骑射,智云与大德争弈棋,我都能懂他们争来争去的深意,无非要父母多一点夸赞,亲朋多一些提携。你一个已出嫁的阿姊,处处喜欢压过弟弟一头,却是为何?难道还能封为柱国,拜为卿相不成?”

    “四妹说得也未可知呢!”李琼曦自嘲道。

    长孙青璟方才刚听得独孤璀讲述三娘与二郎姐弟间趣事。说是三娘未出阁前,常假扮男子带着二郎出游,逼着二郎称呼自己兄长,否则便不带其出行。

    三娘出阁之日,其余亲眷下婿之时均是将竹杖高高扬起,点到为止,偏二郎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将新郎柴绍打出了一点不轻不重的皮肉伤,从而成为柴、李两家的笑谈。

    可见姐弟二人一脉同气。对于四娘的调侃,长孙青璟自然一笑置之。

    三人正在点筹之时,行障外婢女犹犹豫豫这不敢近前,李陇月起身,二人在行障处低语了数句。

    四娘回到案前道:“我以为是什么要紧的大事,谁料又是纫佩不让人省心,说是跟表哥们口角气哭了,大吵大闹,两个表哥低头赔罪都不好使。我这就去哄哄她——三娘你陪着妹妹多聊一会儿。你不准再灌她酒,她明日还有庙见这一桩要事。”

    “你放心,我们接着玩投壶。青璟肯定不输我——你也不想想她父亲的射术何等了得?谁赢了灌死谁还说不定呢?四娘,你怎么老觉得我会欺负她?——还有,记得替我扇令武这小子两巴掌,告诉他下次再敢惹事欺负妹妹,他阿娘将他倒挂在房梁上抽耳刮子!”

    “你这当娘的,说话也真是不成体统!”四娘揶揄着离去。急促的脚步却与解决孩童间纠纷的意图殊为不符。

    长孙青璟与李陇月热络又疏离地度过了半日,热络是因为长孙青璟确实是李陇月最亲近的弟弟的妻子,爱屋及乌,便对这个纤弱倔强的娘子多了几分好感。

    两人聊社交、聊骑射、聊饮食,聊服饰,无所不包;疏离是因为两人都小心翼翼地回避着一些会引来对方伤感忧虑的话题,比如高夫人为继子所逐,比如高士廉贬官朱鸢,比如李渊常年被皇帝猜忌起用,周而复始,如履薄冰的经历。

    比如窦夫人那哑谜一样在无甚大碍与造像祈福之间游走的病症。

    一张谎言编织的巨大的温柔的蛛网在长孙青璟的头顶徐徐展开——

    作者有话说:善意的欺瞒熬不了多久

    窦夫人快要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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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真相

    落日衔半规,巨大的日轮在金黄暗红t的急流中燃烧着,鹦鹉绿鸦背青的远山托举着千丈不见尽头的猩红彤云。

    云霞日采,烘蒸郁衬。

    倏忽间,暮色沉淀下来,上层的空气是清透的葡萄紫,下层的暮霭渐染了山石的黢黑,如砂石般落在群山与苍穹之间。

    山间最后一抹赭石色浮动多时,终于被西沉的金轮一同拽向山的另一边。

    暮纱侵袭,雾霭沉沉。

    长孙青璟便阖上户牖,点燃灯檠,仔细检视自己的数箱嫁妆——金饼、绸缎、成衣、首饰、香料、茶具、书册一一叠放整齐。

    她与阿彩一道挑出几样常用的置于案上柜中,其余封存如常。

    她正打开一册庾信的文集,李世民与刘娘子的细碎闲谈却零星地落入耳中。

    “阿嬭,今日我父亲身边的随行侍从是何人?脸好陌生。我不记得部曲里有此人。”

    “我一个内宅的乳母,哪里知道郎君们的交际和安排?你何不亲自问国公?”

    “我倒是问了,父亲只是含糊其辞,我追问了几句,父亲便很不乐意地说那是本家的一位远亲,多年不见,近来才有往来,叫我不必多问。”李世民带着满腹郁闷与不满抱怨着。

    “那二郎就不要劳动这些无关紧要的心思,听郎君和娘子的话,明日安心带着长孙娘子告庙成礼——这才是家中最紧要的事情。”刘娘子罔顾左右而言他。虽然不能说刘娘子说得有错,却总令人有一种敷衍塞责、刻意隐瞒的意味。

    长孙青璟摇了摇头,她的满腹狐疑要不就是她胡思乱想过了头,要不就是自己血脉中属于父亲的那一部分灵敏的直觉被点醒了。

    这家中的每一人似乎合起伙来欺瞒她与李世民,导致她不用看表情就可以从刘娘子的语气中听出掩饰与不安。

    “阿嬭来了!”长孙青璟热忱地打着招呼。

    “郎君好在!刘娘子好在!”阿彩掀开帘帷,向郎君请安,转而向刘娘子请教家中常用鞋服纹样颜色,有何种禁忌,一老一小便隐去廊下细谈。

    如果胡思乱想是一种疫病,那么长孙青璟一时也弄不清到底是李世民传染给她的还是反过来。

    两个人都心绪不佳。他们都绝口不提日间那个令人难堪又尴尬的口误。

    与眼下这种被蒙蔽的处境相比,那实在微不足道。

    有一片难以言说的阴云笼罩在这场仓促的婚礼上方,挥之不去。

    长孙青璟翻了一会儿书,却丝毫融不进庾开府的家国之痛中。她好奇地问道:“你给父亲母亲问过安了吗?我初时想去,但是大嫂与两位阿姊都劝我说庙见未成礼,唯恐不便。我不敢造次,所以特意问你。”

    “我也正觉得奇怪。”李世民颓然坐在镜台一边,与婚礼上意气风发的少年判若两人。“我母亲其实是个风趣健谈的人,这几日全不似她平日的模样。今日黄昏前去问安,我与她说了几桩昨日亲迎趣事——本以为她会听得饶有兴致,谁料才说到你让阿彩拿琵琶刁难我,母亲就说今日乏了,改日再讲——她从不曾对我这般没有耐性,哪怕是往年气疾发作时,也喜欢儿女相伴。现在动不动就撵我走,每次问及病情,总是说‘与往年无甚区别’‘你少啰唣几句我就安康’,简直令我疑窦丛生。”

    “既如此,我也有话告诉你。”长孙青璟就原原本本地将独孤璀说家常时一去不归,五位阿姊分别为母亲造像祈福,李承宗亲见不同的医生出入府邸,四姊借口为了几个幼童的口角离去半日等种种古怪情状告诉丈夫。

    李世民揉着额角,幞头松散歪斜,心中似有难言之隐。踌躇了半日,终于向妻子摊牌:“看来母亲的病不似往常那般简单,我身为人子,却未能体察,实在惭愧。幸得你这般机敏,为我寻得真相。”

    他思忖半日,突然跽坐正色道:“观音婢,你可愿与我同心!”

    “这是自然!”长孙青璟问道,“我既然费尽心机打听母亲病情,自然不是置身事外之人。你有话尽管道来。你有何打算?”

    “无论如何,我今夜将去一探究竟。我想着母亲推三阻四,不令我陪侍左右,终是将病情瞒着我。若不能晨昏定省,侍疾于膝下,于情于理有愧于心。我不能再愚孝下去,今夜定要探个究竟,也顾不得母亲有何顾虑了。”

    “好,我与你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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