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夏:云涌篇: 18、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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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他透过撑着额头的指缝,看到宾客座位上的李世民是满脸诧异,不知所措,继而低头沉思,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长孙敞猜测这个少年已经在心中把所有细节都拼接成完整的故事。

    太荒唐了!

    右骁卫将军的女儿,匠作少监的从女——几乎当着这个世上唯一愿意拯救和有能力拯救她的少年的面,以蛮力敲昏了叔父家的仆役,抢了一身男装扬长而去!

    长孙敞揣测,在年轻郎君的心中,未婚妻(姑且这样认为)陷进谋反案却毫不收敛、狠戾地对待无辜的奴仆,然后招摇过市的行径件件出格。对方的沉默也许是在重新考虑自己的家族能否接纳这样一个性格乖张、行为古怪的少女。

    “各处院落都好好找过没有?”长孙敞欲盖弥彰地为侄女出逃的行径寻找着借口。“是不是你们这些懒怠的奴婢自己作怪,偷奸耍滑。竟然妄想赖到娘子身上。兴许娘子只是找一个安静处读书而已!把侍候娘子的几个婢女都叫过来细细盘查。再给我阖府仔细查看!”

    李陇月与薛氏面面相觑,不知是开口安慰,还是帮忙找寻。她只是觉得弟弟昨日向父母夸上天的心上人不免有些名不副实,至少也不像是端庄稳重、谨言慎行的淑女。

    李世民脸色紫涨,让人猜不出是羞愤还是担忧。他嘴角抽搐了一下,便向长孙敞、薛氏夫妇做了一揖:“匠作少监,薛娘子,阿姊与某多有叨扰,今日就此别过,改日登门请教。”

    他并未给对方留下一丝挽留的机会,便拉上李陇月离去。

    总之,事情又回到了原点,甚至更糟。一个不知道自己斤两的落魄贵女就这样糟蹋了维持显贵的唯一机会。长孙敞拿起自己珍视的古董银盘,微微变形的人物正拿着酒杯一脸讥诮地与他对视。他高高举起盘子,将满腹愤怒砸向地板。

    “都愣着作甚!设法将娘子找回家。小心从事,对外不要声张,就说走丢了一个年轻花匠。”他瘫软在几案旁,脸色苍白。

    薛氏小心翼翼地捡起银盘,轻轻说道:“我又亲自到各个院落查找了一遍,青璟确实不在府中,你说她会去什么地方?高府?”

    长孙敞摇摇头:“这孩子看着也不十分偏执,若是执意与她舅父在一起,当初也不会痛快地随我离开高家。高士廉与我嫂子也说她一贯乖巧懂事,故而我也未加防范。”

    “或是我们弄错了。我令人再去全府上下找一遍!”薛氏一时竟难以相信温婉的女孩子行事会如此杀伐果断、狠戾无情。

    “不用找了,就是鹅王亲生女儿。”

    “你又提起你三哥作甚?”

    “鹅王比她略大一些时,跟我吹嘘要去齐国的邺城走一遭,再取道突厥回来。兄弟几个只是笑他……”

    “之后呢?”

    “之后他就凭空消失了几个月。不知道他是如何单枪匹马越过重重关隘和三个国家的边境。等他回来时,骑着突厥马,穿着连珠纹锦衣,好不威风!因怕母亲打死她,还带回了轻薄透光的邺绫谢罪,惹得阿娘又哭又笑。宿铁刀和角弓分送给我和仲光。还有什么突厥金、绿松石、玛瑙、琥珀,全都散给了其余亲友……我至今没有弄明白他是怎么活下来还带了那么多有趣的物什给我们的。”

    薛夫人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脖颈间项链上最大的那块玛瑙:“看起来,确实像是你三哥的行事风格。”

    “会不会是永兴里?”薛氏连续发问。

    “怎么可能!”长孙敞冷哼了一声,“不要给我提起安业那个不成器的东西!脑壳疼!”

    沉默有顷,长孙敞终于开腔:“先去高家问问,也不知高士廉与我那倔侄儿还在不在京师?吓到了高家老太太又是罪过了。”

    “可惜了——李家小郎君真的不错,难得你弟媳愿意从中周旋婚事。你说,还有转圜余地吗?比如,把人找回来以后托你弟媳说情,就说误会一场,青璟不过在哪座假山上睡着了。”薛夫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长孙敞白了异想天开的妻子一眼:“李家人保持缄默,不与外人说我家女儿离经叛道,便是怀有仁义之心的君子,你就偷笑吧。你还想别人做什么?六礼俱全,敲锣打鼓把她娶回家?”

    他捡起心爱的外国古董,凝视着上面的血迹,突然一阵晕眩袭来。望着奴婢奉上的醍醐与酪浆,长孙敞隐隐作呕。

    “吩咐庖厨,这七天不喝这些甜腻的东西。给我准备钩藤天麻饮子和芹菜汁……”他结跏趺坐于地板上,苦笑道,“鹅王啊鹅王,你这小女儿怎么这么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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