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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藏高台》 60-70(第8/16页)
树木,气派巍峨的殿宇已被一通妆点。冬末,树枝光秃秃的,往里去,依稀可见打理得宜的梅花开得正好,廊下挂着红色的灯笼,张灯结彩间,时有行人顺阶而上。
福寿寺香火鼎盛,两人一路随着人潮前往正殿,殿内,佛像端坐金莲之中,不怒自威,神圣非常。莳婉静静跪在蒲垫上,闭上眼睫虔诚许愿。
江煦慢她两瞬,窥见莳婉慎重的神色,心下一顿,片刻,待上完香,两人便随着僧人一道往后院去,好讨个签文。
“你方才许的什么愿?”他道。
“海晏河清,烽烟尽熄。”莳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有些熙攘的人声中,显出几分不真切,江煦等了会儿,问道:“没了?”
“战事若能结束,天下肃清,倘若我有了子嗣,那才算是好事一桩吧?”
“不然,岂不是徒增烦恼。”
恳求自由的心愿她尚且不会轻易许下,更何况是这种求子嗣的愿望?
向来都是事在人为,一点可能性都不给,自然就不会有所谓的“庶长子”。
江煦听了这个答案,心下仍是有些不满,但也知晓,这已经是莳婉能做到的最好了,心底叹息一声,讪讪道:“说的也是,再者,此时有孕你身子也遭不住。”
罢了又一边安慰想着,这长年累月,慢慢耗下去,莳婉总会有孕育子嗣的那一天。
怀上孩子便好了,有了孩子,她定然不会这般狠心的,也能彻底收心,在他身边。
江煦不是第一回想到这些,但此刻,也说不清心中的真实想法,说不上满意还是不满意,只始终还能看见隔在两人中间的那层薄纱,不远不近地飘着,时不时便来扰人思绪。
莳婉见这人又是口是心非,也懒得理他,脚下加快步子去求签文,后院求签的位置恰好在一片梅林之中,夜风轻拂,梅花的馥郁芳香瞬时四散,莳婉等待的间隙,忍不住从地上挑了朵,捡起别在了发间。
花蕊缀在美人发,江煦瞧着,奇异被安抚几分,边小心眼地又往莳婉身边凑了凑,正巧队伍排到了他们二人,两人的样貌皆是不俗,可谓是佳偶天成,身侧,不免有人惑夸赞或调侃两句。
“呀,好生俊俏的郎君,小娘子也是顶顶的貌美呢!”
“是啊,真是一对璧人!”
“真是般配啊!!!”
江煦唇角微勾,接过僧人递来的签文,还不忘对出声的几名妇人微微颔首致意,一时间,又惹来好几句吉祥话语。
莳婉被他半拥在怀中,细细瞧着方才抽来的签文,看了一会儿,下意识呢喃出声,“东风恶,欢情薄?”
不多时,周围忽地安静许多,江煦低哑哑的嗓音由上而下传入耳畔,“什么?”
莳婉一惊,这才发觉被他带着,两人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庙宇的后门,该下山了,将签文收好,这才面不改色道:“没什么,只是看着签文,又瞧见一对对爱侣经过周围,一时有感而发。”
江煦凝视着她的神情,忽然问道:“你的签文写的什么?”
“这也要同你禀报?”莳婉见他又占有欲作祟,哪壶不开提哪壶,冷声道:“你的签文写的什么?”
美人薄怒也是一番别样韵味,江煦轻抵着牙,笑道:“自然是上上签,说我们姻缘顺遂,是佳偶。”
佳偶?莳婉不惯着他,“若是如此,那合该是怨偶。”
他们两人这般孽缘,哪里与“顺遂”“佳偶”扯得上半点关系?说出来也不怕上天笑话!
思及此,莳婉不免想到她这签文之上所写的诗词:“东风恶,欢情薄”,一时有些走神。
思绪回笼,忍不住旧事重提,“我也顺了你的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知靖北王可否为小女子解解惑?”
江煦正被莳婉堵得没话说,只得由着她,应道:“何事?”
“先前我便想问,你对我如今还是有所怀疑的吧?”
“莳”这个姓氏在当朝十分罕见,甚至于可以说,几乎绝迹,若是追根溯源,唯有异族,才有此姓氏。
莳婉想到幼时那些久远的记忆,一时间,脑中闪过好几副模糊的场景,其实,在陈岭时,为求脱困,与张询的周旋,她所提到的事情,也确实是真实、确信的。
但,她的国家早已经灭亡,泯没在历史的长海之中,她本人,也已经算不得是公主之尊了。
莳婉不信江煦没有查过这些,想着想着,一时竟莫名心乱起来。
“你指什么?”然而,对方只是静静凝望着,过了几息,猛然道:“当心。”
身前传来一阵阻力,莳婉垂眼,这才发现她一不留神差点摔跤,面上,眼睫更是眨巴得飞快。
“若说怀疑,其实一直都有。”他坦然道。
“但,于大业,你并无威胁。”
“于私,我也想要你留在身边。”
莳婉听着,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吗?”
“但是,江煦。”她的嗓音有些飘忽,“爱与猜忌不可共生。”
东风恶,欢情薄。
或许,这段关系从始至终,便得不到任何好的结局。
下山的阶梯绵无尽头,天上不知何时飘起小雪,雪籽随风摇晃,落在两人发顶,同浴风雪,一切恍然凭添几丝浪漫。
只,呼出的白雾悬在两人之间,久久不散
*
元宵佳节的热闹逐渐消弭,莳婉专心待在宅院之中,时不时与林斐然和玄悯打打交道,而江煦也投入到了练兵等诸多事宜之中。
两人皆默契地不再提及元宵那晚的交谈,连带着关于子嗣一事也被暂时有意搁置,军医们每每来送药,也是三缄其口,只提着让莳婉养好身体。
早春三月,冬日的寒气尚未完全褪去时,她的身子已有了大起色,心口的钝痛近乎消无,脸色也慢慢添了几分水润,像是瑶台之上的仙女儿落入凡尘,沾染上星点人气。
惊蛰刚过,江煦便点了万候义与景彦作为左右副将,准备前往草原,给予突厥最后一击,军中的氛围不知不觉紧张起来。
又过了几日,景殷被派至济川驻守,萧驰节则留在戍边主持大局。
莳婉旁观全程,虽不知其中具体的细节安排,但也隐约窥见几丝紧迫。
先前掳走她的那几人,至今已经完全听不到任何消息,听说是没撑过几军棍,人便去了,而这些人,恰是万候义的部下,听说江煦此次,是为了让他戴罪立功来的。
皇都洛阳犹如一片桃花源,纸醉金迷,隔绝掉了周遭的一切喧闹,不闻百姓戚戚声,倒是党派之间越发激烈。
春分前一日,江煦照常来她房中歇息,两人已有好些日子不见,男人踏月而来,眉眼间与往常无异。
莳婉照例睡在里侧,等着江煦上榻安眠,同床共枕的次数越来越多,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这会儿,她的抗拒之前竟隐约少了几分。
只是依旧恶心,不欲与他多说。
“定了日子,明日一早便出征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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