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汉武当祖宗那些年: 10、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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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器?

    什么利器?

    刘彻被刘稷的一番话,给问倒了。

    淮南王和其门客所著《鸿烈》一书,集黄老之道大成,求仙访道、探究奇物异类的相关故事不在少数,这豆腐的制作中因是卤水所点,也颇有点石成金的既视感。

    但要说刘安真能从这当中炼化仙丹,成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美事,又或者是从中研究出了什么神兵利器……

    反正刘彻是不太信的。

    可刘稷又把话说得如此笃定,仿佛他在旁观人世种种之时,已发现了某些端倪,这才有此一说。

    这就让刘彻坐不住了。

    “此话何解?还请您明言!”

    刘稷撇嘴,直接把问题丢了回去:“我只是提醒你两句而已。若什么都要祖宗来办,那还要你这个当皇帝的子孙做什么?那辽西边防一事,我说得够清楚了吧,你自回宫至今,可有相关诏令下达?”

    一见刘彻语塞,刘稷便知道,自己这话说对了。

    他的反客为主,也做对了。

    刘彻光顾着先安抚住太后了,哪来得及事事周到。

    这成功让刘稷这句语焉不详的话,变成了一种更为有效的祖宗指责。

    刘彻沉默了片刻,道:“……您提醒得是。”

    郭舍人当场就把头低了下去。

    身在茂陵邑之时,他就担心自己知道得实在是太多了,但这一日日来的情况,无一不在告诉他,他还可以知道得更多。

    甚至连陛下暂时向祖宗低头都能看到。

    他越是惶恐,也就越在心中求爷爷告奶奶,希望刘稷千万得是真的。

    毕竟,向大汉开国皇帝低头请教,也确有收获,怎么都不是一件难听的事。但向一个骗子低头,却一定是陛下需要遮掩的事情。

    不过……应该也假装不出来吧?

    姑且不说,刚才先祖那句“卧榻之侧”,就不是一般人能信口说出的话,就说最表面的情况来看好了。

    先时还在茂陵邑时尚看不那么清楚,只知刘稷对陛下的坐骑车舆也多有嫌弃,如今置身宫中,他仍是处变不惊,举止有度,并无一点初登天子堂的窘迫,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办到的。

    又因方才用饭间出了点岔子,郭舍人已带着宫人为刘稷更换了一身衣着。此刻他看来,又比先前多了一份威严。

    刘稷曾向陛下说的那句“先敬罗衣后敬人”,说得一点都没错……

    他现在看起来,有点像个皇帝了。

    一个稍微没规矩了些的皇帝。

    “坐啊,站着干什么。”刘稷自己先收回了咄咄逼人的姿态,重新坐了回去,也抬了抬下巴,向刘彻示意。

    刘彻这次没如酒庐之前的僵持,随即坐了下来。

    他也是直到此刻方才留意到,刘稷换了一身打扮。

    作为河间献王第三子的“刘稷”行游在外,所穿的纱縠曲裾虽非等闲百姓能穿,但在富户之中也并不少见,不像现在,已是穿上了一身玄衣绛裳。

    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又是贵胄出身,眉眼间还见几分稚气,此刻倒是被那上身的玄色,衬出了些许成熟来。

    见刘彻望向了他这打扮,刘稷也是坦然,将手一摊便问:“我这身有何不妥吗?”

    长到这个岁数,换衣服哪里还用假手他人,但为了装刘邦,他今日还就顶着尴尬,让人帮忙换上的这一身,必然没什么常识问题。

    可意外的是,刘彻竟未当即回话,而是先认真打量了一番。

    “这身……”

    刘稷心中猛地一记咯噔。

    他险些下意识地便要低头打量,宫人是否偷偷给他设下了什么陷阱,除了明显的左右衽之外,还埋藏下了个能被刘彻发现的错处。

    幸而数次一惊一乍之下,他已能面不改色地直视着这位帝王,全未让人发觉,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他的腿已在宽大的下裳之间抖了一抖,心跳也加速了一阵。

    忽听刘彻在此时斟酌着开口道:“敢问,水德土德之争,在地下是否已分?”

    “……”

    刘稷险些嘴巴一张,一句啊声出口,又强行按了回去。

    他是横竖左右都没想到,刘彻对这句衣服如何的回答,居然会是这样!

    说衣服就说衣服,说什么水德土德。

    刘稷正在茫然之中,也只能先抛出一句:“你如何看呢?”

    与此同时,他在心中也飞快地翻找着与此相关的信息,却仍一头雾水。

    刘彻倒是答得并不含糊。

    或许是因为先被刘稷逼问一句“为何能先让刘安弄出这种东西”,他也比先前谨慎了不少,反正是不想再被扣上一个“轻忽”的骂名了。

    要知道,他平日里处处占尽上风,也就是在这天降的祖宗面前总吃亏。

    既然如此,他将问题都往深了想,总是没错的。

    刘稷问衣服如何,难道只是在问衣服吗?

    必然不是!

    问的是大汉的另一桩要事。这一次他总不会答错了。

    刘彻眼中灵光一闪:“昔年先祖在秦国帝祠白青赤黄四帝之外,新增北畤黑帝,于是汉与秦制相同,取水德,尚黑色,及至今日也是如此。但五行学说数次昌隆,以为既然秦是水德,汉自是土德,该当尚黄才对。不过先有贾谊被贬,后有新垣平被诛杀,水德土德之争暂时告一段落。还是到近两年间……”

    “那提出天人感应的董仲舒到我面前,又说起了此事。”

    他顿了顿,坚决道:“我以为,可改土德!那秦朝命短,说是水德尽归我大汉,也说得通顺,可终究不如另起炉灶。”

    “不仅如此,秦历是因尚水之由,才将十月定为年首,若要改服易制,不如将这岁首的月份也一并改了,免得记事记年麻烦。”

    刘彻说到第一段的时候,语气中还带着几分试探。见刘稷毫无一点劝阻的意思,他便越说越顺了,甚至颇像此刻已手持改革的刀斧,噼里啪啦地砍了下去。

    他又本就是个锐意进取的性子,将心中盘算已久的话说出,哪有什么需要犹豫的地方。

    只是一想到刘稷穿了身黑,分明还是支持早年间的尚水一说,刘彻又停了下来,看向了刘稷。

    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若是上来就被祖宗否了,固然算不上是有麻烦,怎么都是让刘彻心中有个疙瘩。

    却不料刘稷伸手一指,没有自己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将话抛了出去,抛向的,还是一个刘彻没想到的人。

    “那你以为,水德与土德谁更好些?”

    霍去病眨了眨眼睛:“……?”

    这问题问他合适吗?

    逃过一劫的郭舍人大气也不敢喘,用极轻的呼吸长出了一口气,看向霍去病的眼神里难免多了几分同情。

    这孩子可能都没听懂两位“陛下”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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