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汉武当祖宗那些年: 6、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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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王之气?什么是帝王之气。”刘稷手撑着腿,大喇喇地箕踞而坐,开口便是一句反问。

    天知道啊,刘彻那句问话出口的瞬间,他差点就要当场破功破防了。

    这评价说得好扎心也好真实。

    他这人把履历拎到台面上来,最多也就是在互联网上当当指点江山的“小皇帝”,何来真如帝王一般生杀予夺的经历。

    他要能有帝王之气,那才怪了!

    更何况,这句话从刘彻的口中说出来,根本就不是一句简单的质疑。

    但也只是一瞬的心思急转,刘稷就已憋回了后背的冷汗。

    不对,别看这话听起来直指要害,可他现在扮演的,是刘邦啊。

    这不是在说,刘邦出身乡野,四十七岁才起义举兵,在此之前做过的最大官职,也就是泗水亭一亭长,便不该有什么一坐一卧间的“帝王之气”。

    而是,刘彻又没见过刘邦,他凭什么说“刘邦”的气质有问题!

    “不似当年”的“不似”,到底从何而来?

    他根本并没有这个必要,和刘彻看齐!

    他嗤笑一声,继续说道:“楚汉相争之时,人人都道那项籍勇武盖世,气吞山河,有帝王之气,我刘季不过一介草莽地痞,做了汉中王也不像个王,可最终这天下还是姓刘的。这帝王之气是能让人脱困垓下,逆转乾坤吗?”

    “我年轻时在咸阳服役,见秦皇车驾出行,大叹那才是帝王应有的模样,大丈夫应当如是,可这帝王之气是能让他多活两年吗?还不是逆子篡权,秦失天下。”

    “既然如此,论这虚头巴脑的东西干什么!”

    刘稷绝没看错,刘彻似乎也因这回答愣了一下。

    刘稷忽然福灵心至,怒瞪了他一眼:“你当皇帝至今多少年了,怎么还没看明白,总有那么些人吹嘘帝王之气,是先敬罗衣后敬人,有军政大权在手,你左牵黄右擎苍,别人都得说你是去巡视疆土,不是游猎丧志!”

    “呵,你那上林苑……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那上林苑,从皇帝变法失败、大臣自杀后的逃避享乐之地,到陛下励精图治,暗中培养骑射兵马的园场,也不过几年而已。

    是因为刘彻从需要接受监督的少年天子,成为了一名成年而强悍的帝王。

    那这所谓的帝王之气,光只是个气度而已,难道先前他就没有吗?

    刘稷没将话说完,但听在刘彻耳中,却已足够说明白了。

    他似有所感,喃喃道:“这话说得没错。”

    先祖也不愧是能写出大风歌来的慷慨胸怀。

    但下一刻,刘彻便瞧见,面前的年轻人龇着牙花,挤眉弄眼地调侃道:“再说了,我有帝王威仪,到底是谁要睡不好觉?”

    “……”刘彻额角一跳,恨不得当场再拔剑出来,把这说话恼人的祖宗砍了也无妨!

    混账,他有什么好怕的!

    这自称刘邦之人,是他那争夺皇位失败的兄长的儿子,论起辈分还得称他一声叔叔,若没有他的支持,跳出来说自己是刘邦,也无人相信。

    对方孤身一人,并无兵马倚仗,除非另寻他法重来,否则已在他挟制之下,根本没有脱身妄为的机会。

    若非如此,他又怎会耐着性子继续听他说事,以判断身份真伪。

    何来睡不好觉一说。

    偏偏刘稷已是满不在乎地哈哈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已故之人又当不得皇帝,要那帝王威仪何用!我是来教训子孙,助我汉室兴盛的,不是来与你争位的。天无二日,土无二王,难道是礼记中的一句空话吗!”

    刘彻觉得自己的侧脸又隐隐作痛,恨不得当场发问,不是来与他争位的,就只是为了甩他一巴掌吗?

    可他又从刘稷的话中,捕捉到了一个重要的讯息,一字一顿地认真问道:“助我汉室兴盛?”

    如何助他?

    刘稷的神情严肃了下来:“就比如,我回人间寻你,原本为的是另一桩事。”

    刘彻也难免因这一句,收回了几分外显的颜色。

    他却不知,刘稷是在先前的插科打诨间,到底是经过了几多头脑风暴,才终于敲定了这接下来该说的话,又在心中有多庆幸,他在游戏的第五个周目,选择过投身军旅,对大汉边境的戍防,或多或少还有些印象。

    从元朔元年算起,也真有话可说。

    他连身形也端正了不少,这才开口:“子房说,匈奴去岁侵寇上谷郡,不似先前得手顺遂,而是遭到了你的反击,今年秋日却不会因此偃旗息鼓,反会卷土重来。但会转换进攻的方位,舍弃雁门一带,转取辽西。可是,自辽西到右北平,戍守的将领,似有不妥啊。”

    刘彻一凛:“何为不妥?”

    刘稷回答道:“不是卫青李广。”

    “……”刘彻被这过于简短的一句回话哽住了。

    但他一向多思多想,此刻无需刘稷多说,便已顺着他的话想了下去。

    若是匈奴两三月后真如刘稷所说,向边境进军,不走云中雁门,而取辽西,此地能守得住吗?

    如无大规模进军,以辽西郡守按部就班的守卫本领,应当无碍,可世事无绝对,用在游牧为生的匈奴人身上更是如此。

    刘彻一边为卫青出兵所得的战绩而高兴,就连在挨那一巴掌前,也还正春风得意地想着这件事,一边也很清楚,这数百人的损失,对于匈奴来说并不算硬伤,今年真有出兵计划的话,他们起码可以调拨出两万人来。

    两万人,光靠着辽西守军,必然是扛不住的。

    但幸好,在辽西的附近有个大郡名为渔阳,身在渔阳的守军,听从将军韩安国的调遣,可以与辽西守望相助。

    虽说,韩安国最精通的本事,是巧舌游说,趋利避害,但他毕竟已经为将多年,遇事稳重,若要拖延战局、调拨兵马、出兵反击,依然不在话下。

    刘彻自忖,自己还有几分识人之能!

    可面前那人过于老神在在的神态,和从他口中提到的那个名字,都不得不让刘彻再度回头,重新审视自己的判断。

    刘稷提到的“子房”,正是汉初开国功臣之一的张良,是被刘邦夸赞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要强过于他的张良张子房!

    倘若面前之人真是刘邦,这就是一句不得不听,不得不信的谏言。

    “您是说,韩安国不堪为将?”

    “错,是他不通变化,调兵刻板,难免为人所戏耍。”

    刘彻忍不住笑了:“您说别人不通变化,我或许相信,但说韩安国不通变化,那便有些可笑了!您既与往生之人有所往来,便应知道,昔年韩安国并非在朝官员,而是我父胞弟梁王的门客,多年间斡旋于朝廷和梁国之间,何止一个身段灵活了得。”

    刘稷翻了个白眼:“不用你说,我还知道他这人曾入监狱,狱卒都不信他能死灰复燃,也曾险些官居丞相。能走到这一步的人,做人之道上,真是与我一般能屈能伸,可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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