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柔: 【正文完结】

您现在阅读的是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守柔》 【正文完结】(第2/4页)

乎没有可能。

    其实自她呈证于皇帝起,就注定了今日无法平顺地踏出皇宫。不论素笺是否出于皇后,她将之奉上,就等于把锋芒指向了天子。

    皇帝将她软禁在这偏殿,迟迟不派人审问,那份冷意已昭然——是有心叫她煎熬。

    经历了最初的惶恐后,知柔已经冷静下来。思想起她初还京,受皇后召见,那时父亲曾与魏鸣瑛去过信,且在内廷布下人手。

    若彼时皇后欲对她不善,父亲暗布之人,企图如何搭救?

    知柔细细思索,此人在宫中身份一定不低,且洞晓她的一举一动。

    她该做些什么……双目在四周环视,良顷,伸手推开了殿门。

    外头执守的禁军齐刷刷看过来,甲胄发出沉稳的相击声。知柔随即道:“我有一语想禀陛下,不知可……”

    话犹未止,距门最近之人截断了她的话音:“陛下无谕,我等不得擅离。姑娘且回罢。”

    料会如此搪塞,她顺着改口:“今日不禀,恐怕日后也没有机会了。大人能否与我文墨,我好写呈。”

    被陛下留在西偏殿的人不多,可下场皆一般无二。

    眼前这位宋姑娘立于一线微界,上头既未下令赐死,又不得放她离去,只怕她身上真缀着主子欲取之物。

    踟蹰半晌,终吩咐一人去给殿外的宫监递话。

    方才外面还只是一片昏黄,眨眼间天光急落,殿内掌起灯。

    皇帝行到床边坐下,皇后的面庞在灯影中格外青白。见到他,她忙起身道:“陛下。”

    “你还病着,别起来。”皇帝握着她的手,扶她靠回引枕,见方案上置着御医煎好的汤药,轻声问,“是刚醒吗?怎么不服药。”

    说着便端起药碗,预备亲自服侍她。

    与皇帝这样的接近,只在初成婚那几年,后来有了子嗣,情意渐随日月换了一番。此刻见他眼角深纹横纵,动作间仍是几十年前相识的模样,唇边不由牵一丝笑。

    “妾这病养了月余,身子却一日比一日疲惫,怕是难再康健了,这药不吃也罢。”

    皇帝额心骤攒,掂匙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低骂道:“太医院这群废物。”

    “陛下莫罪罚他们。草木凋零皆有时,人亦是如此。妾此生少有抱怨,亦无遗憾,没什么不足意的,只盼陛下勿因妾心生烦忧。”

    听她这般言语,皇帝终觉不忍,有关那张素笺的疑问悬在喉中,只宽慰她道:“兰慈不要想那么多了,好生将养,病必能好的。”

    皇后闻言淡笑了笑,并未则声。

    见她面有倦色,皇帝抬手唤宫人过来服侍,直到她睡下了,这才摆驾回宁远殿。

    入殿后,皇帝换上了常服,余光扫到殿门,转头问身边的内监:“西偏殿可有什么动静?”

    “一炷香前,西偏殿曾请予文墨。”

    “给她了?”

    内监敛目微讪:“臣正要请示陛下。”

    皇帝轻哼一声,话不知是在说他,还是在说西偏殿那位:“倒是会迁延时间。”

    缓缓收了眸光,踱到案后坐下,回忆下午那道挺韧的身形,与那人真是一模一样。

    端得恭顺谨小,实则胆大心细——寥寥数语,她便见要害所在,不知死活地将那摞东西奉了上来。

    十九年前常家的案子由皇帝亲审,她今日所为,是在质疑圣断,当杀。

    可偏偏她呈上的素笺,不论纸张字迹,皆似出自皇后;偏偏她此行西北,也立社稷之功。

    无不令人忆起当年常遇在狱中,艰难地仰起头,对他说的那句:“臣宁碎骨,也绝不会行叛国事,陛下不信臣,臣……无话可说。”

    一时间便心软了,只叫人将她囚于偏殿,该如何处置,久而未决。

    要杀她,可取的名目太多。但若要放她走,反需说服自己去行诸多事。

    殿中烛台似经人重新摆放,剑格叫灯火投射,长剑在地上拖出一条坚锐的黑影,仿佛狭裹着沙场万千血流的重量,不住提醒着什么。

    心头沉郁,皇帝站起身,叫道:“纪章。”

    内监趋步近前,垂首听他吩咐一句,而后无声退出,踅往西偏殿。

    不久之前,知柔借文墨引人,却只得一小内侍过来复话。隔着殿门,闻他与外边执守之众数语,隐约听出弦外之音,是有人劝她,耐心以待。

    知柔仍坐不安,生死面前,更顾不得尊卑,满殿行走,一边搜觅可用之物,一边急筹对策。

    正当她走到一张屏风后,抬手将触壁上一条隐晦的隔线时,殿门口突然送来了传谕的声音。

    知柔眼光一掠,手瞬间落下,快速转出立屏。

    来者显然不是方才那名内侍,他传完陛下口敕,殿门由外打开。

    知柔行到门槛前,见一位体态稍宽,眉目鹤白的内监对她笑了一笑,慈顺的脸上堆着褶皱:“天色已晚,宋尚书已在宫外候着,宋姑娘快些回去吧。”

    四周黑尽,跳跃的宫灯似一簇簇鬼火,偶然凉风一激,方察觉内里衣衫有些湿透了。知柔双手拢握,默默将肩骨端直,应了一声。

    稍刻,复闻那内监的话低轻入耳:“姑娘往后行事,切勿再这般任性了。”

    她愣了愣,随即向他礼道:“多谢大人。”

    纪章点点头,招唤一名宫人送她出宫,自回宁远殿复旨。

    快走到宫门口,衣畔提灯的宫人止了脚步:“宋姑娘,奴婢便送您到这了。”低头朝她一礼,返身而去。

    失了外人的注目,知柔浑身陡地坍软下来,以肘撑壁,胸内一寸一寸桎梏得厉害。

    不知过了多久,她恢复气力,重新修正形容,欲图不露破绽地出现在家人面前。

    岂料才出宫门几步,见宋从昭立在那轮澄净温柔的明月下,车檐上的灯笼将他的神情模糊了,唯有露在袖外的手握得极紧,看到她,这才慢慢松开。

    知柔眼眶一酸,原本尚可忍受的惧意,在当下泛滥成潮。

    “父亲……”

    宋从昭从星回手里拿过氅衣,行来披到知柔身上:“入秋了,穿得这般少,会冻出病来。”

    他按着她的肩,或欲说些什么,最终落下手,转身亲自为她掀起毡帘,道:“上车吧,回家。”

    在处理宋知柔奉上的证据一事上,皇帝十分犹豫。

    她呈来的“通敌信”所用纸张,乃照凌台纸,自前朝起便独为宫廷占;孙思仁贪墨事,牵连甚广,若覆谳旧案,燕京官场必将一遭血洗。

    如今战时,兼皇后病重,不论是疑查中宫,还是清理官场,皆是他不愿做的。更遑论旧案重启,倘若皇后与孙氏暗存牵扯,将置太子于何地?

    宋知柔的身份但加深究,欺君之罪,足够断其生。

    无论何想,都是处置她一人更为便宜。

    最终改变圣心的是追索孙家灭门案时,发现孙思仁与万源商团勾连,此商团暗通北璃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收藏哇叽文学,wajiwenxue.com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