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柔: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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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宋祈羽耗了半刻,他也烦躁,只是不愿叫人看出来,急思片顷,吭了一声:“听闻贵府的桃花与别处不同,表兄可否引我一观?”

    宋府的桃花只在拢悦轩与绝珛外头种植,宋祈羽久不回京,昨日去宋含锦院中方才重新记起来,魏元瞻是从哪里“听闻”?

    稍一思索,便清楚他应是去过拢悦轩,找过知柔。

    宋祈羽的眉毛低低地压下来,眼神略有挑剔,也有嘲讪。

    他既私下去过,何必在这儿和他演戏,是因为白日里不敢明目张胆吗?思绪至此,宋祈羽心内一怔,蓦地意识到什么,目色便冷了。

    “世子想看桃花,城外桃林可赏个遍。”他漠然回答。

    魏元瞻没料到他会如此,缄了一会儿,眸中慢慢露出少时争锋相对的锐气,忽又调了谈锋:“你们府上来了一位故人,你不知道吗?”

    他不再以“表兄”称他,语气中带了点挑衅的韵味。

    宋祈羽听言稍攒额心,与他对视片刻,道:“哪来的故人?世子这是派人盯着我府?”

    魏元瞻懒得和他废话,索性大步一迈,走出知鱼亭,不必任何人带路,他记性好,来过一次便能绘在胸中,简直比宋府之人还像长居于此。

    宋祈羽没有拦他,转步跟上,心下略起一阵担忧。

    昨日父亲与知柔说了什么,他并不知晓,只是路过书房,看见了她叩首的身影。也是第一次,他见到父亲面上有怜悯和欣悦交织的神情。

    今早,他又在父亲书房见到了知柔。

    大概是一种直觉,宋祈羽笃信她与父亲之间,开诚布公地聊了一些旧事。

    魏元瞻和宋祈羽一路无话,两人心思不同,关心之人却是一样。

    还不至拢悦轩,晴丝慵转,两道人影从前头走来,一前一后地投在廊上。

    魏元瞻站住了,半晌不语。

    宋祈羽顺着方向去看,是两个他极熟悉的影子——宋知柔,苏都。

    第102章 似酒浓(十四) 几乎是顺从地靠在壁上……

    时隔十数载, 苏都再次见到凌曦,她和记忆中不太一样了。

    偌大的院子,鸦雀无声。

    室内点了一炉冷香, 气味一圈一圈散至门前,苏都顿了片刻,直到知柔在屋内回首睐他, 方才走进去。

    南边的锦榻上, 凌曦半张脸被阳光晒着,轮廓染着一层金丝, 她看见他, 那双眼睛便再未移动。

    不知出于何种缘故,苏都定立半晌,向她行礼道:“晚辈见过凌娘子。”

    这副嗓音, 凌曦并不熟悉,又低又沉,好像在深深忍抑什么。她胸口不觉紧了几分,勉强作出一面微笑:“快请坐。”

    又道,“我久居深院惯了,少与外人往来, 只得定在此处见面,礼数不周, 还请冯公子见谅。”

    苏都压着下颌,闻言在榻边的杌凳上坐了下来。

    知柔自进屋起便默然而立,视线如狼一般凝着他。

    凌曦:“听柔儿说,冯公子曾居北璃,今年年初才回到燕京。公子是……”顿了顿,喉口微涩, “……如何去的北边?”

    听见她的语调,苏都睫毛刹那颤动,一双眼睛略红的注视膝头。

    许久才回答:“晚辈幼时家逢变故,与亲人离散,一路向北流亡。幸蒙北地一猎户相救,方得苟全于世。”

    他说罢,膝上的手微蜷,惯于深藏的情绪在这个动作里不慎倾漏。

    十九年来,凌曦饱尝丧子之痛,念及未长成的女儿,一直独自支撑。日子久了,悲伤似被岁月消磨,疼痛缓淡。

    可眼下听见这句“家逢变故,亲人离散”,心事不禁翻涌重现,蓦然间,周围仿佛站满了人,挤得她一下有些喘不过气。

    她两手摁在腿上,腰脊弓曲。苏都看她如此,赶紧拔座上前,扶住了她的臂膊。

    知柔本能地向前抬脚,半途倏而顿住,垂在身侧的指尖慢慢收拢,未等他们言语,她悄然退了出去。

    樨香园的下人尽被宋从昭遣走,没有一个活动的影子。

    知柔在庭中来回踱步,刀尾被她的手指推上推下。木樨未绽,空气中无任何馨香,这般淡然的感觉竟令她不由焦躁。

    没等多久,苏都从房中出来,凌曦相随送他,眸中仍有湿意。知柔木然瞧着,待他折身,她朝凌曦压了压额头,施礼行去。

    出了樨香园,知柔带苏都往前院走,过了一桩矮桥,眼前是耸立的太湖石假山,青草悠荡,人影稀疏。

    “我有话和你说。”她扭头扔下一句,踩上碎板铺就的小道。

    苏都此刻看她是妹妹,态度自然就比先前温和许多,听她召唤,他抬足跟上,在一座假山旁站定。

    对他,知柔亦与之前有些差别,语气稍软:“你如今作何打算?”

    苏都回京所求为何,知柔很早便知晓,那时她并不确定他二人的关系,是故他要做什么,她无心管辖。

    今时不同,阿娘既已清楚他的存在,他们之间便有了牵连,她不能放任苏都自负行事,那会伤了阿娘。

    “你是指常氏吗?”

    “自然。”

    苏都垂眼望她片刻,淡声说:“皇帝灭我全族,我自要以血还血,清洗冤仇。”

    他说得十分明确,知柔问道:“你有办法全身而退?”

    第二次了。

    她是第二次问他这样的话。

    苏都眉峰微挑,似乎不能理解她的用意,话说出口本是疑问,却在知柔听来,足称得上狂妄。

    “我为何要全身而退?”

    他活着,就是为了等待报仇雪恨的那一日。能否脱身,有什么要紧?

    知柔略攒额心,棕黑色的一对眼眸,映着漫天晴丝审视着他:“你认为呢?”

    即见他轻耸一下肩膀,表示他不明白。

    那种不解又或是满不在乎的情状,令知柔狠狠咬牙。

    他竟浑然不顾阿娘的感受——失而复得者,若再度痛失所爱,心内该如何承当?

    愤怒之下,她一把将人拽到旁边的太湖石后,横臂一抵,他的后背被她推撞在石壁上,头顶是刚绽放的玉兰。

    知柔抑声警告:“你口中以牙还牙,就是以身犯险,全然不计后果吗?若将你自己的性命都赔进去——你有想过阿娘吗?”

    她身后一堵白墙,阳光只能堪堪落在瓦上,余下尽笼在发青一般的荫蔽里。他二人所处之地,实在太小、太幽冷了。

    苏都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她凶狠,眸子炯炯有神,令他记起当日在肃原城内,她以刀挟他的景象。

    这回她没有用刀,手也不复颤抖,苏都几乎是顺从地靠在壁上。

    良久,他无奈地笑了一下:“妹妹。”

    甫一入耳,知柔眼睫忽地闪烁,微愣了愣。

    苏都续言:“你所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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