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柔: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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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柔与苏都分别后,只身回走。

    大雨来得急,水珠“啪啦”砸在地上,顷刻连成白幕,方才还如火如荼的河岸,眨眼间稀稀落落。

    知柔淋着雨跑到屋檐下,雨声淅沥,耳旁人语声被罩住一层,嗡嗡的。她望着水帘,无端生出些幻想,想她若不曾上京,应该也去过许多地方了吧?

    胡思之际,雨点子砸得越发密集,忽然一串马蹄声从街尾响来,知柔睐目去看,马上人穿着玄色氅衣,避道驰行。

    刚经过她须臾,他忽而勒马,回转马头,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人一骑,见状亦停下来,翻下马背。

    知柔没料到会在此处遇见魏元瞻。

    回京三日,她大多时候都在樨香园陪伴林禾,魏元瞻没来找她,她也不加打扰,明明有思念在,却恍如不识。

    踩进窄檐下,魏元瞻问:“你怎么在这?”

    知柔些微怔愣,一个字还未答对,他又皱眉环顾:“你们府里的人呢?”

    “我一个人出来的。”她说完,魏元瞻很快又道,“这雨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你如何回去?”

    雨声太大,他的声线似乎裹着坚冰,微凉地传进耳畔。知柔望着他,突然能够想象他在军队中的样子——巍然,沉稳。

    兰晔见魏元瞻停留,在旁催促道:“爷,宫里等着,不能再拖了。”

    魏元瞻抿一抿唇,往领口处扯动两下,把裘氅罩在她头顶,厚重的衣料覆盖周身:“你拿着。”

    话落,知柔抬手与他交接,他手上的雨珠顺流下来,淌在她指背。

    知柔拿裘氅避雨,魏元瞻大步踱回雨中,一手抓紧马缰,一脚踩镫,转瞬间已稳稳落于马背。他掣抖缰绳,策马扬蹄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隔得数丈,倏见一辆马车急匆匆驱过笔铺。

    到知柔身前,裴澄拉缰驻定,从轼架上抓起伞,撑开走至檐下:“四姑娘,老爷唤您速归,宫里来人了。”

    “宫里?”知柔愣了一下。

    裴澄说是,把伞举过她头上,护着她走:“是皇后殿下的人。”

    回到宋府,天色暗如漏夜,前厅上坐着一个穿青色宽袖长袍的男人,宋从昭居其左。闻家仆通报,二人皆站起身,男子暂未开口,一双锋利的眼睛凝着知柔。

    宋从昭眉梢压满忧虑,知柔看在眼中,上去行礼:“父亲。”

    她衣袍已湿,故不脱裘氅,水珠湿哒哒地滴在地面,形容不整,肩背倒挺得笔直。

    “四姑娘叫咱家好等。”青袍男子一张口,细沉的语调。

    知柔转目过去,那张清瘦干瘪的脸是像男人,但他微偻的背身毫无气概,知柔听说过,这是宫中去了势的太监。

    虽不完全明白“去势”一意,但观他气焰,是个有头脸的贵人。

    便在宋从昭开口前,她先行与人赔罪:“小女失礼,未能及时回府,叫大人①久等了。还请大人见谅,稍候片刻,容我下去修饰一二……”

    “咱家能等,未必也叫皇后殿下等着?”男子出声截断,随后袍摆一拽,跨出门槛。

    宋从昭沉面走来,提醒知柔:“到了殿下面前,切记谨言慎行,有任何话,思量好了再回答。若殿下无言,你便静立着,不要多事。”

    知柔点点头:“父亲放心。”

    宋从昭隐谙皇后召她之意,心焦如焚,不免又嘱咐一声:“若势头不对,便称你有要事禀皇太孙妃,鸣瑛会帮你。”

    知柔讶然,不知父亲为何会突然提到魏姐姐。皇后传她面见,她已觉古怪,父亲这一番话,好似她会有什么不测一般。

    看她双眸困顿,宋从昭未再言其他,低语道:“去吧。”

    星回在马车内替知柔备好了干净衣裳,路虽走得颠簸,知柔不敢停滞,利索地将衣服换上,一面思索皇后召她用意。

    因为阿娘的事,知柔直觉来者不善,心底却又隐隐有些想要进宫。她想知道伤害阿娘的人是谁。

    宋府离皇城不远,马车停稳时,急风骤雨已经歇了,天空再度放晴,露出丝缕霞红的颜色。

    才下了大雨,地砖沾了水,踩上去极易打滑。

    青袍内官行在知柔前面,衣袍下摆随其步伐轻轻拂动,隐现的一双鞋尖纤尘不染,他微低着头,走得又快又平,知柔却是慢腾腾的,也能跟上他的步调。

    素日拜访官贵的地方,知柔一应目不斜视,跟从青袍内官踏上甬道,走在两侧深墙中,很有些压抑的感觉。

    未几,石门那头缓步走来三个人,青袍内官驻足,口吻里满是尊敬:“方才远远瞧见小魏将军,还以为是奴婢眼拙,不大敢认。小魏将军这是去太孙殿下那儿?”

    知柔闻言,心里蓦地一惊,倏然掀起眼,正撞着魏元瞻垂下的视线。

    他眸中微有惊讶,因认得皇后跟前内官,才更不明白宋知柔为何会出现在此。

    魏元瞻眼中神色被谢进喜窥见,他顿了一霎,再看时,那双英气的瞳眸正望着他,平平淡淡,疑心是看错。

    魏元瞻颔首应了,复问:“谢公这是?”

    谢进喜也算瞧着魏元瞻长大,老侯爷还在时,魏公子常在宫中行走,对旁的宫人都十分寻常,唯独对他,会和皇太孙一样,喊他一句“谢公”。

    当年的称呼,现在听来,到底不是一般滋味。

    谢进喜维持热络的笑容,目光向知柔一引,回道:“这是宋家四姑娘。怀仙殿下新归,于皇后殿前几番盛赞宋四姑娘才德,皇后殿下闻之甚悦,特命召其入宫中一见。”

    说起来,宋、魏两家乃是亲戚,这魏世子与宋姑娘或也相识。

    魏元瞻心内生疑,颇为担忧地看了知柔几眼,冗长的日影在他脚下,似随其主人思绪,拖扯得有些变了形。

    “若无旁的事,奴婢先领宋四姑娘去了。”谢进喜说话朝他复施一礼,举步向前。

    知柔早闻兰晔提到他要进宫,但于皇宫偶遇,仍分外惊诧。

    视线与他衔上便再没挪开,和他错身时,她宽大的袖摆同其交缠,伸手钻入袖中,极快地触了一下他的尾指——

    从前二人斗勇,知柔把魏元瞻的尾指割破了。他倒不惧疼,十岁的知柔却很内疚。

    思忖半晌,她咬一咬牙,把自己的小指也划出血,随后碰了碰他的手:“我可没欺负你呀,我和你一样了。”

    魏元瞻震愕不已,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

    恰值杨絮飞落,搔扰眸中,知柔瞧他双目紧闭,复一睁开,眼底染了绯色,权当他要哭。

    她且惊且乐,笑声起初很浅,最后委实算嚣张了:“哭什么?”举手晃给他看,“瞧,我没事!”

    血如同珠子一样掉下来,她犹沾沾自喜。

    那之后,知柔常拿此事逗趣他,直到十三岁。

    过去的记忆刹那收拢,魏元瞻感受她的指尖从自己皮肤上掠过,脉搏似乎就跳在了那儿,沉闷而欣喜。

    她在叫他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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