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柔: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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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

    昨日因为盛星云,她后来和魏元瞻都没说过一句话,下晌去瞧大哥哥蹴鞠也提不起劲儿,老是记起魏元瞻。

    那个流言起得太快,盛星云一打岔,她险些忘了轻重——既心里愧对于他,帮他平息讹传才是正道,躲着他算怎么回事儿?

    打定主意,知柔抬手向兰晔轻挥一下,便是招呼了。然后靠回车厢,斟酌对策。

    没多久,小厮复来回禀:“姑娘,他们让咱们先过。”

    宋含锦微讶,须臾,唇边泄出一缕哂笑。她和哥哥从前怎没得到魏世子这般礼待?

    翌日,知柔终于搭理盛星云。

    晴光下,她浓卷的睫毛一扬,对他说:“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要不要?”

    盛星云哪有二话,立时点头如捣蒜:“让我做什么,但凭吩咐。”

    知柔绽开一个明艳的笑容,摆摆袖,使他与自己同道,临走前叫了一声魏元瞻:“你去起云园吗?”

    魏元瞻盯她一瞬,把眼落回案上:“嗯。”

    “你等等我,我晚点来。”知柔说完,身影和盛星云一并消失在家塾门中。

    盛家几代行商,经营酒楼、茶馆无数,要调查何人在背后推动流言,这些是最容易开始的地方。

    盛星云拭净了手,坐在案后捡一颗桃子吃,唧唧哝哝的:“元瞻昨日就托我去查了,没那么快。你坐呀,想吃什么?”

    “你刚才怎么不说?”知柔挑眉,“我回去了。”

    “别!”盛星云起身拦她,把啃一半的桃丢给伙计,肃容道,“我这不是向你们赔罪吗?你就吃两口,再给元瞻捎点儿过去,那事儿就算了了,成不成?”

    知柔没用午饭便跑出来,眼下确实有些馋了,她踯躅一阵,踱步坐去窗边。

    盛星云复笑起来,把魏元瞻爱吃的菜全指一遍,伙计一一记下,退出房门。

    盛星云道:“昨日我听兰晔说,元瞻在侯爷面前下了军令状,如他半月不能息止谣言,便去江东,不回京城了。”

    知柔缄了一霎:“半月未免太短,魏元瞻他……他喜欢江东吗?”

    “哪儿不喜欢?凡能脱离他爹爹的地儿,我瞧他都喜欢。”

    “所以他想去?”

    知柔的心倏有一丝沉闷,许是在她的认知里,她从未想过和魏元瞻分别。

    盛星云昨日也问了魏元瞻同样的话——

    “你想去吗?”盛星云抵在栏边,眼中布满焦虑地望向魏元瞻。

    “不想。”他答得很快,几乎不假思索。盛星云松一口气,又问:“为什么?你祖母不是在江东吗?”

    魏元瞻静了许久。

    祖母是因为祖父去的江东,隔年岁初,他和姐姐都会过去探望祖母;而他这次若离京,不得父亲允许,何日才能归返?

    洞门尽处,少女的声音绰约响起,魏元瞻转头,是她和宋含锦挽手嬉闹,碰见周夫子,身上的歪形忙收敛了,讪讪唤着:“周夫子好。”

    魏元瞻笑了,很低。

    第52章 尘与光(十一) 宋知柔,你在留我么?……

    自魏元瞻与侯爷立下约定, 许月清比谁都着急。她知晓侯爷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魏元瞻虽顽劣,却同他父亲一样, 言出必行。

    半月之期已过去两日,魏元瞻照旧往宋府与起云园,瞧不出分毫紧张之意。观他的样子, 别是认为去江东乃可喜之事, 翘首以盼了罢?

    许月清再忍不住,待魏景繁归府, 头一句话便问他:“侯爷, 元瞻……”

    不及说完,廊下秦管事过来向他禀告什么,他点一点头, 跨进屋内,一边解官袍,朝许月清淡睇一眼:“传闻之事,元瞻已处置好了?”

    他面上罩一线光,口吻平平,竟反过来问她。

    许月清蹙额:“处置什么。元瞻他才多大, 侯爷果真安心叫他一人面对那些风言风语?”

    魏景繁笑了笑,轻飘飘道:“他不是有能耐?”把衣袍撂去架上, 换了套燕居的常服。

    许月清面色仍是平静的,难得提高音量,唤了一声:“侯爷。”

    藏着几分压抑的怨气。

    魏景繁不由望她一会儿,和软语气道:“夫人忧心元瞻,我又何尝不是?只他那个脾性早该收一收了,在外吃点苦头也好。”

    听他的意思, 分明是要见元瞻碰壁他才好过。

    “侯爷是想叫他吃点儿苦头,回来与你讨饶;还是叫他南下侍奉母亲,让你眼前清净一二?”

    就元瞻的个性,怎可能向他低头。若此事元瞻处理不好,期限又至,岂非如约离开京师?

    先前元瞻要习武,她一直是不肯的。

    元瞻与老侯爷感情深,从小便言他长成后,必接传祖父衣钵,做一个守民守国的大将军。可老侯爷做了君王一辈子的利剑,落了什么好?

    一身病症、圣人猜忌、自揽恶名。

    为了阻止元瞻步老侯爷后尘,在老侯爷去后,她锁了府中所有兵器,再不许元瞻习武。

    是以,初闻他拜一江湖客为师,日日到人府中舞刀弄剑,她气得头脑发胀,转头将此事告与侯爷,以为侯爷能阻止他,谁想元瞻花言巧语不知说了什么,竟把侯爷说动了,允他拜师。

    说到底,元瞻如今这幅性子,难道没有侯爷零星半点责任么。眼下嫌他不驯了,便欲将人送到他祖母那儿。

    哪有这样的道理?

    魏景繁听她话有怨懑,略皱了下眉:“我的用意,夫人竟未明吗?”

    不待她启口,他又沉静地把眼收回来,落去座上。屋内伺候之人尽已屏退,只他两个于房中。

    魏景繁道:“姑母有意要让鸣瑛坐上太孙妃的位子,元瞻这也算误打误撞,帮了他姐姐一回。”

    许月清将眼皮一剪,偏向他:“那江东一事……不作数?”

    “一诺千金,怎好作伪。”

    许月清的眼色复沉下来:“侯爷究竟何意?”

    窗畔阳光透着明瓦渡进来,网住魏景繁那张名士风流的面孔。

    念及魏元瞻,他摇首轻笑,适才出言。

    “元瞻生在侯府,事事顺遂,活得太过单纯,养出一身臭脾气,还说要从戎呢——他那性子放到军中,不用半日便能得罪一营的人。扒去世子头衔,呵,我看都活不到与敌匪交战那日。”

    说完,他望着许月清:“夫人不是不愿见他入行伍?便瞧着罢,养尊处优的日子过惯了,单是离京就够他叫苦,还真走得到江东?”

    许月清闻他语意,仿佛元瞻是个多娇贵的纨绔小子,一时烦躁丛生,低说了句:“他若真走了,谁又追得上他。”

    六月总是多雨,重重帘幕忽而垂下,淅沥着潲进窗台。

    盛星云望着萧疏梅雨,对知柔说道:“你别急着走了,这雨一时半会儿不会收歇,喏,多吃点儿。”

    知柔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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