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朝暮: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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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目定片刻,执箸搛一块鹅肉蘸进去,待要入口,却滞了两息。

    ……

    风从庭中穿过,西侧遽然吹来一点不大不小的动静。起初不过两人低语,不多时,贵游们陆续回首、倾身,闲言便也流入了魏元瞻耳中。

    照他们的话,是西席那边有人昏过去了。

    第137章 拂云间(廿七) 她若归,凌氏门户毫厘……

    两炷香前。

    知柔起身离开席间, 由婢女领着,去后面更衣。谁知还没走出多远,那婢女倏闻一道倒地声, 转过头来,灯笼在手里颤了一下,连忙跑开唤人。

    游廊上的变故不胫而走, 如同一阵风, 吹过了,也就散了。无人在意别家的事, 不足半刻, 推杯换盏声再度响起,直到银汉斜挂,宾客才纷纷散去。

    魏元瞻欲至府外等知柔, 不料走过前厅,背后传来细微的声响:“魏世子。魏世子留步。”

    ……

    知柔昏睡了许久,凌老夫人命府上大夫给她瞧过,又问了跟着她的婢女,方得出:应是食芥辣不受,气血上逆, 扰了心神。

    开了方,凌老夫人留下自己的丫鬟守在此, 徐声交代:“伺候好了,勿怠慢贵客。”

    能上凌府赴宴的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丫鬟低眉应是,目送老夫人离开。

    知柔醒来时,胃中仍有些灼胀之感,脑袋还晕着,慢慢坐起身。她抬手去撩帐帘, 床畔踱来轻微足音,随即一只手替她挽过帐幔,俯现一张圆润的脸。

    “姑娘醒了,身子好些么?”

    认出这是一张她全然陌生的容貌,知柔眉眼凝滞,须臾,似狐疑地问:“这是哪?现下什么时候了?”

    侍女将帐子挂上金钩,随后倒退一步,垂眸回她:“此处是栖兰院,姑娘方才于廊间晕倒,府上大夫已经给您诊过,说是芥辣所致,老夫人命奴婢来伺奉您。再有一刻,便交亥正了。”

    她口齿清楚,知柔听了愕然片刻,有羞臊浮上眉间:“扰了贵府清欢,我……”趿鞋下床,甫直起身,忽然咳嗽起来,弓背扶着床架。

    “姑娘快歇着罢。”侍女赶紧搀她一把,将人劝坐了,“奴婢名唤青昀,您有什么事,吩咐一句,奴婢替您去办。”

    屋内缄默有时,倏闻她道:“不知贵府筵席可已散罢?我……与我一同来的魏世子,我能见他吗?”

    “这……”青昀犯了难。

    栖兰院乃府中招待上宾之处,虽是另辟出来的,不与任一院落粘连,可无主家之令,擅将外男引来,恐怕不妥。

    瞧她踟蹰,知柔歉然开声:“是我无状了。不知这位姐姐可否领我出去,我既已醒,身上也无碍,不好再多叨扰贵府。”

    青昀急急地抬起头。

    老夫人特意嘱咐,人是在凌家沾的恙,须得好全乎了,方送她离去,以免后起波澜。

    不由出言道:“姑娘稍候。”退了下去,向凌老夫人请示。

    近半个时辰的功夫,青昀堪才归来,将知柔请到偏厅。

    厅上设屏座,朦胧地隔开两道,青昀并一名婢女侍立门外,垂目低首。

    知柔从来没有这样见过魏元瞻。

    他身形挺拔,剪影映在素白的屏上,如狼毫走笔,是她熟悉的轮廓。闻她来,他走近了,话音很轻:“你如何了?”

    想必凌府的下人已将她昏迷一事告诉了他。知柔怕他担心,掩着嗓子,语气里有种俏皮的味道:“我的命长着呢。”

    那头落下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

    知柔未觉有他,继续说:“宁宅那里……”

    “你放心。”

    说完这一句,他没了下文。

    四周静悄悄的,知柔似乎觉察到一点异样,低低唤了一句:“魏元瞻?”

    半晌,他嗯一声,仿佛与她无话说。

    径自失落一阵,那头又递来一道不辨喜怒的嗓音。

    “你到底在想什么?”

    知柔自小便不能多食芥辣。

    少许尚可,臂上不过起些红疹,数日可退;若食之过量,便会如她从前贪嘴那般,险酿大祸。

    当凌府婢女告诉他,知柔因误食芥辣而昏倒时,他愣了一下,即刻反应过来。

    气她鲁莽,又知她敢如此行事,多半心里也有分寸,斥责之辞到了嘴边,终咽下去。

    知柔久不回应,魏元瞻索性丢下一声命令似的:“你如愿了,好好歇息吧。”

    屏上的浓影越来越淡,足音渐远,直踏出偏厅。

    他生气了。

    这个念头一掠上来,知柔胸口闷闷的,紧接着涌上一缕狐疑。

    他是知晓她所为,出于蓄意么?

    她得知自己不能食芥辣是十二岁那年。府里做了鱼生,她佐芥辣尝了几片,不多时,臂上便泛起红疹。后来,她又和星回溜到小厨房,避开旁人偷食过一碟,渐渐气息不畅,吓得星回整夜不敢阖眼。

    此等窘事,她从未与人言及。即便在起云园,与师父他们同席用饭,她亦常为一时嘴馋,执箸探向蘸了芥汁的蹄筋盘中,从未有人出言阻她。

    魏元瞻是怎么发现的?

    两息过后,她抬腿欲追上去同他解释,稍念及目下处境,又将步子收住了。

    昏暗的偏厅上,知柔攥拳咬紧了腮。

    次日,银钩不知几时已落下,荡进窗牖的光蒙蒙的。

    一张书案上,拆封的信压于镇纸,凌殊默然望了半晌,吩咐身边的一个家臣道:“你去把五公子请来吧。”

    凌子孚才携新妇向高堂见礼,出来不过片刻,即见祖父的人恭候在檐廊下。他眉梢微吊,侧脸对妻子说了什么,继而缓步朝那边行去。

    进到祖父屋内的时候,他正坐在椅上校书,听得一阵动静,抬起眼:“你来了。”

    将手头事情放下,拔座到一张矮案,屏退下人,道,“子孚,到这里坐。”

    凌子孚走上前,端正地向他行礼,人坐下,神色便舒展开:“不知这回,又是哪位向祖父进了孙儿的谗言?”

    凌殊笑着指一指他:“不打自招。”

    凌子孚忙说冤枉,竭力为自己剖白。凌殊端详他两眼,点了点头:“好,谈正事。”

    目光投向书案,“昨日歇在栖兰院的姑娘,我想,便是托你递信之人罢?”

    凌子孚微顿。

    昨夜有客留宿,他并不知……难不成,宋知柔此时就在府上?他心里一滞,又想,凌子珩写与祖父的不是家书么,祖父如何知晓此信乃宋知柔所托?

    见他凝眉不解,凌殊摇头:“你啊……太重情义,好,也不好。”

    凌子孚的生母自诞下他后,身子愈发羸弱,性情也变得有些孤僻,不爱见人。他自幼少得母亲照拂,最依赖的便是凌曦与常瑾琛,连仆妇们都笑,说五公子的魂怕都拴在常家。

    一年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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