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朝暮: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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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面前声张的人,只她一个。

    她走投无路,所以在赌。

    可是她的话,确凿勾起了他的欲望。

    当年,朝廷的消息流通下来,爹爹将自己的亲信都派了出去。他有所察觉,去问爹爹是否出了何事,得到的回答总是“不必担心”。

    那时候,他见爹爹整日整夜地坐在书房,信件一封封出来,再一封封进去,在他的印象里,爹爹那双弄刀的手很少久执狼毫。他明白,一定是出事了。

    意识回到当下,苏都镇静地打量知柔,揣测她的话有几分真。

    最后,他还是摇头,站了起来:“你知道,我不信你。”

    知柔诘问:“那你将我困于此有何意义?”

    苏都沉默了。

    大概是他想要信她,想要从她口中得到什么,但他的本能和意志都不允许。

    因见她深蹙的眉尖,那个表情,是怀疑和困惑的,苏都不愿再和她纠缠,便随口道:“你若想死,自便。”

    说话朝门板折身,知柔着急地唤了一句:“苏都!”

    他停下来,回头看她。

    “你手里的玉玦,它真的是我阿娘的,你能不能还给我?”

    火光照暖了一点她的眼睛,和方才争锋相对不同,那双与他一样有些棕的眸子里,滢动着少许无助。他险些就要相信了。

    “你的阿娘,她叫什么?”少顷,他开口道。

    六个时辰前。

    太阳冒尖儿,兰晔从营房里踏出来,打了个呵欠。没走多远,余光瞥见魏元瞻在营前空地舞枪,惺忪睡眼立时撑了起来,挺直腰杆儿,侍立过去。

    他正好收势,瞟见兰晔,便将长枪一扔,稳稳落其手中。

    “爷一宿没睡?”兰晔猜测着问道。

    魏元瞻架着眉宇:“睡不着。”

    自抵长烜城后,困阻重重。

    先是城楼守卫不肯放他们进去,称他们为北璃细作;后来入得城中,长烜城许指挥使却说他们对北璃动向探查有误——公主才去和亲,盟约尚在,哪来的干戈?

    便说是真的,北璃人素喜声东击西,怎知此计不是调虎离山?肃原防线本就薄弱,哪怕北璃军当真攻打肃原,长烜出兵也无法扭转局面,反而兵力分散,得不偿失。

    简言便是:你们判断错了,如真有疑虑,应当上报玉阳。

    魏元瞻自不肯空手而归,同许指挥使周旋半宿。

    春日晨风料峭,他只着单薄里衣在风下练了半晌,现又去井边打水,直接舀了浇在身上,再洗一把脸。

    “他们都起了?”魏元瞻侧目道。

    晶莹水珠在他眉上闪烁,很快淌下来,顺着脸上的弧线落进领口,料子都湿了,能看见一片硬实的胸膛。

    在军中,主子和从前真是大不一样。是否过久了,主子也会摒弃些礼仪,变得跟那些粗人一般?

    兰晔胡乱想象,不忍见,晃了晃脑袋。

    魏元瞻挑眉看他,他忙答道:“都起了。”

    边走边问,“爷,咱们几时返回肃原?长淮不在,都没人陪我磨牙了。帐里那几个……无话可说。”

    “自然要回。”魏元瞻往营房里走,取条手巾把身上擦干,换了件衣裳。

    说服人这种活儿,他常做。

    许荣不肯借兵,无非是担心出兵后,自身防御空虚,若有闪失,难担责任。

    昨夜他一宿未眠,听城中军士谈起许荣,过去询了两句。

    此人并非无勇无谋,只在早年受勋贵武将打压,负屈已久,自然看不上他这种出身侯门又未及冠的毛头小子——他说的话,他自然也不会信。

    魏元瞻思想一夜,先前交涉,他确实有些急躁,恐有哪里得罪了他。

    随意用过朝食,魏元瞻一裹外袍,叫上兰晔:“走,去见许指挥使。”

    许荣与这些军士不在一处,魏元瞻腿长迈得远,没多久便走到了。

    和张季宵的官邸五成相同,附近设哨岗,手持兵刃的随军在外来回巡逻,过往却无百姓,都是军队中人,威肃得紧。

    只见一名兵士在道旁下马,气喘吁吁地奔进许荣官邸,步子跑得震天响,仿佛有天大的急事要报。

    魏元瞻脚步微顿,驻了下来,望着那人背影,心头忽然闷闷的,像一片孤舟行在海上,突感风云变幻,却无计可施。

    兰晔观察到他的脸色,暂未言语。等进去的人与许指挥使一块出来,他对魏元瞻道:“我去问问。”

    便逮了另一个打许宅走出的兵士,其面容沉重,步履略急,原是许荣派去军中传信的。

    消息总要示下,因此见同袍扫听,他直言道:“天未破晓,北璃军偷袭肃原,肃原城已失守,敌军恐将直趋长烜。”

    兰晔猛地一怔:“此报……无误?”

    那人覆了下睫。

    魏元瞻听罢,心里想到长淮,十分慌乱,虽面上不大显露,步伐却越来越快,几乎在跑,到一战马旁抓鬃而上。

    许荣这才注意到魏元瞻的身影,胸口怔忡,忙大声喊:“快!快拦住他!”

    第78章 饮飞雪(十八) 我见着四姑娘了。……

    四目相对, 昏暗的烛光在知柔颊侧投下了阴影。

    最开始,她以玉玦诓骗苏都,是为了让他给她松绑。他既清楚那块玉玦非乌仁图雅之物, 为何如此执着?

    他与阿娘是有旧,还是有仇?

    知柔不敢确定,延捱了一会儿, 道:“我阿娘姓林。”

    苏都没料到是这个答案, 怔怔地看着知柔。

    她的年纪,应该是和小姰差不多大;当年锦衣卫与刑部主事闯入常府, 将所有人都架到前院, 那时,他的确未见到阿娘和小姰的身影。

    苏都竭力地控制呼吸,手握成拳, 声音有些沙哑:“哪个字?”

    “我不知道。”知柔半真半假地说,“我从未问过阿娘。”

    比起恩和那个睚眦必报的性子,知柔更忌惮苏都。他光鲜亮丽,手段果决,对旁人议论也毫不上心——他这个人,好像没有一丝破绽。

    苏都不杀她, 是因为阿娘的玉玦吗?

    知柔观察着他的脸色,眉目深压的, 很难寻到异样的情绪,便缄口不再出声。

    屋内再次陷入阒然,横在二人中间的草药气味被烛光催着,辛烈愈甚。

    苏都把脸转向门扉,欲离之际,他竟将短刀扔给知柔, 不知出于何种目的,说了一句:“别寻死。”推门而出。

    长烜城内。

    许荣从宅邸出来,尚未安排好报使去处,余光忽见一道眼生的人影翻上马,认出那是魏元瞻。他心说不妙,忙命人去挡:“快!快拦住他!”

    来了长烜城,魏元瞻从未提过自己的身份,可许荣观他举止,猜得出来,他是贵胄子弟。

    虽瞧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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