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朝暮: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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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起微澜(九) 终究一处长大,羁绊颇深……

    殿内转出个同魏元瞻一般年纪的内臣, 见了他,微微呵腰,将他引入暖阁。

    魏皇后上了年岁, 起得早,吃得早,瞧瞧更漏, 估摸着魏元瞻这个时辰还未用早膳。到底是自家人, 不至于饿着他,便传膳所, 使宫人给魏元瞻设席。

    日子进了三月, 早已转暖,阁中四角摆放着几盆兰花盆景,柔腻的光线透过纱窗, 洒在魏皇后保养得宜的脸上,平添几分温柔的况味。

    “先用早膳吧。”皇后睨了魏元瞻一眼,对他的庄重礼仪颇有不满,却未明言,只慢声说着,“记得你小时候喜欢烧笋鹅, 和你祖父一样,每回一只半打底……晃眼你都十五了, 再过几月,十六了吧?”

    魏元瞻谢恩入座:“回皇后殿下,臣再过三月,便满十六了。”

    魏皇后点点头,眼角虽染细纹,那双眸子依旧明亮, 蓄着一种经岁月沉淀的威严。

    “你也不小了,怎的行事还是这般莽撞?”

    听了这话,阁中宫人折颈垂首,生怕一会儿魏世子出言无状,惹得娘娘不快,却不舍得发作,便将怒火烧到他们身上。

    果然,魏世子恭恭敬敬地端直腰板,眼神坦荡,说出口的话能吓“死”人。

    “臣有罪,只是臣也没有办法,那贺家公子嚣张太甚,臣看不过眼。皇上和皇后殿下若要罚臣,臣无有不从。”

    “咚”的一声。

    皇后执盏的手一撂,腕上的镶金手镯磕到案角,发出沉闷的响动。

    “浑小子,你当皇上没治你的罪?如不是皇太孙替你好言,现下你还能全须全尾地坐在本宫这里用膳?”

    昨日早朝,贺尽山把宜宁侯参得颜面无存。

    皇上与魏元瞻的祖父少年相识,当初登基也有一半是依靠魏家,但后来,安远大将军声名太盛,隐有盖主的嫌疑,皇上因此忌惮,对魏家的态度一落千丈。直到安远大将军故去,皇上才把疏冷的作派调为寻常。

    昨日若无皇太孙替魏家辩白,宜宁侯怎可能只被罚俸半年,就这么轻轻揭过了。

    见皇后发怒,魏元瞻沉默了片刻,起身到正中撩袍跪下,没再造次:“臣知错。”

    早晨的阳光像金麟一样斜在少年锦袍,魏皇后联想到他的祖父。仿佛自己尚在闺中,她倨傲的兄长隐瞒家里从军,凯旋后跪在父亲面前,道:“儿子知错。”

    印象中,她那兄长就和魏元瞻现在一样,是有几分认真颜色,但眼睛里常带着点自傲的神气。

    魏皇后面色软下来,声调也缓和了:“知错得改。”

    她说完,接着又道:“明日,你亲自去贺府,给人家贺公子好好赔罪,把这梁子解了。听见没有?”

    魏元瞻暗暗蹙额,话在喉间压抑良久,终归咽下,吐出一个不情不愿的“是”字。

    “起来吧。”

    未几,宫人呈了牛乳上来,魏皇后命人送去给魏元瞻。

    瞧他处处多礼,言语间倒还是以前模样,是因亲近才敢如此“放肆”,便笑了笑,看他片刻。

    “你这孩子,到底是我阿兄的血脉,一样的臭脾气。”魏皇后默了下,笑着摇头,“倒是苦了景繁。”

    等他用完早膳,原先引他的内臣送他行至殿外,尚未走出去多远,二人在檐下遇到了皇太孙。

    已值弱冠年纪,身量却比魏元瞻还低两寸,时下稍抬下颌,看魏元瞻向他行礼:“太孙殿下万安。”

    皇太孙朝暖阁方向睇一眼:“皇祖母训你了?”

    魏元瞻道:“殿下说笑。皇后殿下只是请臣过去用早膳,恩泽浩荡,臣有福。”

    皇太孙轻牵唇角:“行了,你这张嘴,跟我也没一句实话。”

    慢慢往前走,一行宫人稍微缓足,给魏世子和殿下让出一段距离。

    皇太孙又道:“你可知那贺尽山说你将他长子打得快要断气了,请求陛下做主,要杖责你。”

    朝堂上的事,魏景繁回到府中很少提起,魏元瞻自然不知。

    此刻闻言,他心底蔑笑,这点子恩怨也值得告到御前。不就是打了贺庭舟么,他不服气,不知道自己干回来?真是废物。

    私心如此,面上仍端得一派从容,朝皇太孙拱手:“臣谢太孙殿下恩。”

    “别和我说这些官话。”

    长道上,皇太孙屏退左右,只余他们二人。

    琢磨了一下如何启齿,沉着嗓音说道:“下月选秀,我不会将如意送给魏姑娘。请你叫她放心,她若进宫,我不会亏待她。若她有得选……还是不要来了。”

    皇太孙选妃一事业已拖了许久,今年皇上下旨,要将选秀一事提定了。照皇后的意思,是叫他娶魏家女,可他心有所属,更不愿得罪陛下。

    魏元瞻从未想过姐姐或会入宫,乍然听他说起,略惊了一瞬。好一阵没开口,低垂眼睫。

    皇太孙不知他作何想法,并不催促。等了半日,终于闻他启声:“臣记住了,谢殿下。”

    知柔直到进了起云园,心情还是烦躁。

    贺庭舟他们的话像挥不去似的,回荡耳边。

    之前宫宴,父亲从不肯带她入宫。她没见过宫里的那些贵人,不知他们都是什么样,可会为难魏元瞻……未知又牵引人心的事物,总叫她有些畏怯。

    此等心境运到剑上,很没章法,她稍未留神,右手手腕一扭,疼得她气力全无,手中的剑没握住,摔落地上。

    雪南在树下看她,叹了口气:“太乱。你明日再来吧。”

    知柔蹙着眉梢把剑捡起,推回鞘内,按了按受伤的手。她实在不喜欢这种感觉,无法专注,浪费时间。

    索性也不练了,走到雪南身边问:“师父,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无心习武,不如找些能做的小事,出卖体力,也算没有荒废一天。

    雪南瞧得出她在为何分心。

    元瞻那小子没来,柔丫头平日看着跟元瞻总不对付,却都是面上官司,终究一处长大,羁绊颇深,哪能当真盼对方不好?

    若出了事,这两崽一个赛一个着急。

    他有意叫她放松一点,目光循到庭中,思忖着说道:“去给我买盆花吧,不拘什么。你瞧上了,便买回来,再捎一个你爱吃的酥骨鱼。”

    有了吩咐,知柔立刻说好,洗了把脸,然后唤上裴澄一并踅出门去。

    街上的卖花郎是按枝卖,知柔让裴澄驾车,径直往城东的花店行走。

    待进了店,瞧着那些竞相开放的鲜花,心情都似被它们洗涤,少女脸上逐渐露出一点自然的笑。

    “姑娘买什么花?”掌柜自案后踱出来,目光往她身上一扫,双眸微弯,是个客气憨厚的样貌。

    知柔回以一笑,视线从左边掠到右边,方问:“摆在家中解闷,哪个好?”

    “您瞧瞧,白蟾花。虽然难养,可它盛开后洁白馥郁,老远就能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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