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朝暮: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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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回在后头听见这话,提食盒的手一怔,蓦地哑了喉。

    这个时辰,各院的人都在用饭,加上家塾的位置偏静,本就没多少人来往。宋培玉一个不该出现的人置身于此,恐怕没安好心。

    即见他拂去衣袍尘屑,嗤笑一声:“你还真把宋府当你自己家了,你进得,我进不得?”

    知柔直觉他是来寻衅的,怕不好收场,侧脸吩咐星回:“去找大哥哥。”

    她嗓音很低,星回恍惚觉得自己听差。

    刚欲张口,四姑娘已踱前两步,问宋培玉:“你想说什么?”

    星回来不及多想,匆匆把愕然克化,丢下食盒从另一道门避了出去。

    院中,眉月皎皎,寂静无声。

    宋培玉见知柔相貌乖觉,方熄了些火:“算你识相。”

    而后又道:“你去和宋祈羽说,我跟你之间只是寻常游戏,没有别的,让他把我弄回学塾。”

    一句话就将过节尽数泯灭,知柔自然没什么好声气:“凭什么?”

    她站在阶上,身量比他还要高出几分。

    “你在家塾只会找我麻烦,你走了几日,我就痛快了几日。我觉得现在便很好,为何要让你回来?”

    “你以为把我逐出学塾,我就没法儿给你寻不痛快了吗?”宋培玉挨步踱近。

    知柔目视着他,那表情,不是恐惧,很有几分挑衅的味道:“看不见你,还是挺好的。”

    宋培玉磨了磨牙,片顷,他嘲笑道:“你就是不肯吃软的啊。”

    知柔随意地嗯了一声。

    瞧他抄起袖子,她剔眉:“你还想和我打一架?”

    如此鄙薄的语调,听得宋培玉咬腮。

    原以为宋知柔只是有点胆气,多半也是乔装撑的,哪敢真与他独斗?现下看来,她竟还认为自己抵得过他?

    “你觉得我不敢动手?”

    宋培玉大步登上台阶,目光暴露一丝狠色。

    等星回将大公子请来家塾时,天下起小雨,细细濛濛的飘在空中,被灯笼一照,便有了形,如同落针一般。

    宋祈羽疾步走在长廊上,衣袍猎猎,靴底踏在地面发出“笃笃”的响声。

    星回来院里寻他时,他正从澹玉苑回来,预备练一会儿枪。听外边下人报,说四姑娘的丫头有急事相求,请他带人过家塾一趟。

    他闻言,换靴的手一顿,略蹙起眉。

    单凭“家塾”二字,心底已经有了猜测。

    前些日子,他才去拜见过家中族老,将宋培玉逐出家塾。

    宋培玉不敢找他,对宋知柔,却敢试上一试。

    宋祈羽没有问星回那边的细节,只交代院中下人对今夜之事守口如瓶,不可惊动了父亲和祖母。

    随后蹬靴出门,唤上长离。

    一路上,宋祈羽闭口不言,脑海中已想象出许多不胜的画面。

    若宋培玉同宋知柔动手,伤了她,父亲那里该如何交待?遑论她一个姑娘,倘与外男在家中起了冲突,名声何顾?

    宋祈羽思虑重重,步履间尽显着急之意。

    未曾想他赶来时,看见的是全然相反的景象——

    漆黑的苍穹底下,细雨如丝。

    宋知柔坐在石阶上,拂去面庞雨水,垂眼睇着宋培玉:“还来吗?”

    她衣着微乱,发丝也沾了雨,在灯笼下返出些润亮的光泽,像一只狐妖,形同卧兔,骨中却带几分天生的野性。

    宋培玉扶石起来,呼吸急促,眼神似惧似恨地注视着她。

    “你……”硌了硌牙根,半天挤不出一个字来。

    他万没想到宋知柔瞧着单薄,力量却那么大,拳脚功夫与他那些随扈相较,估计也不输。

    早知会这般收场,他就将外面的人一同叫进来,何至于被她一个小丫头欺成这样?

    宋祈羽站在林木旁边的洞门下,观二人此景,稍稍惊骇。

    等回过味时,他倏而一笑,透着两分鄙夷。

    他这个四妹妹,竟是把他也算计进去。

    陡地抬起靴,往庭院中行。

    宋知柔见了他,立时拂衣起身,垂眸唤道:“大哥哥。”

    宋祈羽声音很冷:“回去。”

    侧首掷一眼长离,他会意,上前把伞递到四姑娘手中,继而另撑一把,遮过宋祈羽头顶。

    雨珠抨击绸面,轻快的“簌簌”声竟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知柔不敢久留,顷刻踱下台阶朝月洞门去。

    星回就等在那里,瞧她走来,忙不赢问:“四姑娘没事儿吧?可有受伤?那十公子……是姑娘打的?”

    说话拿过她手里的伞,高高替她举着。

    知柔抬起胳膊稍动了动,轻嘶一声,悄悄折眉。恐叫阿娘知道为她担心,只状若轻松地回答:“不妨事,还能活动呢。”

    “姑娘可真厉害,”星回由衷赞道,“想必十公子往后再不敢来了……不过四姑娘,您为何让我去找大公子,而非老爷跟太太呢?”

    在星回眼里,大公子再有威严,到底是少年人,若说给四姑娘做主,还得老爷和太太出面。

    她不知道,知柔想要的不是旁人替她做主,而是自己出气。

    宋培玉被大哥哥赶出家塾,他不寻大哥哥麻烦,只管冲她欺负。

    因为他们敬畏的是京城宋氏,并不是她。

    知柔观察过,宋培玉的手十分白嫩,无茧;他每次攥拳搁她桌上唬她,那拳头分明无力。加之今夜,瞧瞧他穿的什么东西……连翻墙都不知挑身轻便衣裳。

    绣花枕头一个,她能解决。

    可若过了今夜,宋培玉胡乱张扬出去,随意抹黑,于她名声有损。

    她需要人目睹。

    大哥哥是最好的人选。

    本就是他和宋培玉的恩怨,是他为了三姐姐将宋培玉逐出家塾。他没处理好的事,他应该善后。

    只是忆起方才在檐廊上,宋祈羽的眼神、声音,像一注寒风,冻住了谁。

    知柔不堪深想,信口答对:“哦,我忘了,情急之下只想到大哥哥。星回姐姐,还有肘子肉吗?我又饿了。”

    “有啊。姑娘没吃饱?”便一行说着,一行通向拢悦轩。

    这年夏至,知柔从魏元瞻口中接到了雪南先生旧疾复发的消息。

    雪南先生于她有恩,她在旁的事上帮不到他,便寻思从别处下手。

    晌午第三讲散后,知柔追上魏元瞻:“等一等!”

    自从吃了他几回果子,她行为上的礼节又宽松了些:“魏世子,你明日会去起云园吗?能不能捎上我?”

    魏元瞻凝望她须臾,调侃一般:“你们宋府套不起车了?”

    知柔:“我出去的事,没想跟别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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