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夫妻重生后: 22、不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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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多薄幸,我看他也不例外。”

    院门里走来个琢玉青年,开口便是不中听的话。他阔步走过薛时依身侧,径直进屋里搬了张躺椅出来,摆在芭蕉树旁。

    薛雍阳躺上去,日光照过来,让他舒服得咪起眼睛。

    他伸手就要拿桌上薛时依剥好的荔枝果肉,她微微睁大眼,拿玉匙打他。

    “胡说八道的人不准吃。”

    薛雍阳吃痛,又不高兴于薛时依胳膊肘往外拐,一狠心将她面前的一碟白嫩嫩的果肉全抢走了。

    他得意洋洋地倒进嘴里。

    薛时依看呆了,无言。这厮今年便要加冠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知人知面不知心,陆成君其他方面我信得过,但是私德如何无人敢保证。”

    薛雍阳吃人嘴软,语调柔和下来,语重心长地开口:“你们前世仓促成婚,家中也来不及考量他的品性,如今重生了,再择夫婿肯定要慎重许多的。”

    “等及笄后再多多相看其他男子,说不定有比他更好的。”

    薛时依鼓了鼓腮,小声嘀咕:“话是这么说,可我怎么觉得你一直有点看他不顺眼呢?”

    薛夫人笑着点了点女儿的额头,薛雍阳气结,好一个倒打一耙,他懒得回话,随手折了旁边一片芭蕉叶盖在头上遮阳。

    太阳晒久了还是有些脸疼的。

    薛时依自知理亏,过去揭了薛雍阳头上的芭蕉叶,把自己的罗帕借给他遮阳。

    这是兄妹间默契的示好。

    这一头的兄妹恢复了融洽和睦,那一头的薛夫人用罗扇轻抵太阳穴,蹙眉回忆,“说起来几年前,雍阳好像有一阵子确实与陆成君不和。”

    准确来说,是薛雍阳单方面不喜陆成君。

    “娘!”

    薛雍阳没想到娘亲突然提起这个,他耳根子顿时烧起来,只觉得日光真烈,罗帕不够遮。

    他抬眼想瞧薛时依把芭蕉叶放到哪里了,却发现她已经将其葬下了,就埋在芭蕉树旁,煞有介事地令一家团聚了。

    她搞得手上全是泥,薛雍阳出声赶她,“快去洗洗。”

    “不着急,”薛时依识破他的小心思,拍了拍手,小跑回母亲身边,眼睛亮亮的,“娘,快给我讲讲,我怎么不知道呀?”

    她当然是不知道的。

    这种丢脸的事情薛雍阳绝对不可能亲口提起,况且那时薛时依正是懵懂的年纪,也看不出少年人心里弯弯绕绕的别扭。

    薛夫人笑着摇扇,“那是三院联试时的事儿了。”

    三院联试是京城白鹭、千山、高岩三大书院的联合考试,两年一考,分文试与武试。虽不比正经的科举规模大,但也很受朝廷重视。

    参与文试的学子需逐轮比拼六艺,胜者方可进入下一轮再战,在如此轮轮角逐中,曾有不少学子得了来观看的权贵青眼,被请回府做幕僚。

    三院联试对岁数与学龄有要求,算起来薛雍阳只能参加两回。他第一回参加时年岁小,只堪堪进了最后一轮,但离魁首也不是很远了。

    第二回再参加,他便是直直奔着魁首而去的。

    薛氏历代子孙几乎都有人得过三院联试的魁首。薛雍阳的祖母薛清拿过,他爹也拿过,薛家子孙到了这一代,唯有薛雍阳是翘楚。

    薛家与寒门为伍,在朝中是一股清流,亦是异类,受人尊敬的同时,也被无数双眼睛盯着。薛雍阳作为下一代家主,肩上担子不必言说。

    彼时少年心中所想是:他必须拿魁首,他也一定会拿魁首。

    和两年前一样,薛雍阳又畅通无阻地到了最后一轮。

    在金碧辉煌,万千学子向往的大殿之上,沈令襟和他并肩而立,看着鱼贯而入的其余学子闲聊。

    “今年周行之不来,联试也少了几分意思。”薛雍阳道。

    如此一来,魁首便手到擒来了。

    “听我姐说,好像又寻医去了,身子更重要嘛。”

    薛雍阳点点头。但如果是他的话,宁愿耽误寻医也会来参加三院联试。

    忽地,沈令襟朝某个方向挥了挥手,喜笑颜开地喊人,“成君!”

    对方闻声走了过来。

    是陆成君,那位声名鹊起的陆家嫡子,一个与薛雍阳没有交际的人。

    沈令襟跟谁都玩得开,薛雍阳对他的交友之广早已见怪不怪,只是在一旁有礼地颔了颔首,算是打招呼了。

    沈令襟与陆成君寒暄了几句,又勾住薛雍阳脖子笑道:“当年我们第一次参加三院联试时,与你年纪相仿。可惜在最后一轮走马观花,没有捞着什么名次。”

    薛雍阳抬眉不语,冷艳地站着,只在心里想,在陆成君的年纪能来三院联试最后一轮长长见识已经很好了。

    陆成君淡笑,笑意温和,神色谦逊,说的话和他心里想的一样。

    “我也只是来长长见识。”

    好一个长长见识。

    最后一轮的学子排名由监考官倒着公布,只会公布入了前五十的人。每一个名字出来时都是满堂喝彩,直到监考官公布了榜眼,是薛雍阳。

    殿中人群诧然一瞬,随即高声喝彩。只有薛雍阳浑身血液从头到脚凉了心透,不可置信地看向监考官,发不出声。但已经没有人在意他了,众人只想知道谁是魁首。

    魁首是陆成君。

    当年薛雍阳因为觉得自己年岁小而心安理得拿不到的魁首,在他认为自己唾手可得的时候,被年岁小的陆成君拿到了。

    他无话可说,只余怔怔。

    而监考官身旁的陆成君依旧噙着浅笑,笑意与刚进大殿时并无不同,神色谦和地向众人道一句承让。

    “最后一轮结束后,令襟陪着雍阳一道回来。我在府门前候着,他一见我,眼眶就红了。”

    薛母忆起当时景况,还是有些心疼。

    “后来还赌气一阵子,不愿听旁人说陆字。”

    世间憾事,莫过于磨尽少年心气,蹉跎天之骄子。薛时依望向薛雍阳,眼神愧疚,她只记得有段时间他心情不好,却不明白那是他刻骨铭心的失意。

    薛雍阳递去一眼,“愧疚什么?是我觉得别扭,不让爹娘提起的,不想丢了当哥哥的颜面。”

    其实就算薛时依知道,他也不会失去哥哥的尊严。毕竟薛时依是个没心眼的,只会甜甜地过来抱着哥哥的手臂,把她喜欢的蜜饯都送给他,让他高兴起来的妹妹。

    薛雍阳只是过不去自己的坎,他如坠湖的一把染血利剑,不停下沉,却摸不到底。

    “不过我最后还是想开了。”

    薛雍阳现在早就褪去年少的傲气,坦然无比,“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并非事事都能如我所愿,我没拿到魁首,也不意味着我撑不起薛家。”

    “况且陆成君的处境比我还差。大景开国时陆氏也是世家大姓,但接连几代子孙都青黄不接,无出类拔萃者,地位隐隐不保,直到陆成君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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