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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寸心》 130-140(第4/15页)
。可敢……
看到师父离开天海楼, 叶玄雪紧绷的心弦才算松开,抬眼望向天际,以目光询问道。
裴敬川颌首:“去吧。”
四周回过神来的人都纷纷小心翼翼地凑来, 卓青让也飞身上前,不过都没机会与方寸心说上话。在他们围来之际, 叶玄雪已经
带着方寸心旋身而离, 消失在天海楼前,让众人落了空。
这次,他没带她回太苍林,而是飞到离天海楼最近, 却也十分隐秘的星湖崖上,也免得那些人又围到太苍林外打扰她。
星湖崖上并无湖, 只生长了一小片雪珀矿, 雪晶冰透,封印了无数萤虫在内,如同正琥珀,故得名雪珀。每到夜里雪珀中的萤虫就会发出亮光, 让这片晶矿宛如星湖。
而在满眼晶亮的矿石丛后,有个十分隐蔽的洞穴,因为被晶石折射的光芒所形成的天色光幛所挡, 从外面无法发现这里有个洞穴。
“这是什么地方?”方寸心被叶玄雪拉着,弯腰走进这个洞穴。
洞穴也和一间普通卧室差不多大,里面堆了些杂物。木制的简陋桌椅和用干枝与软草垒成的窝一般的小床榻, 还有随意散落在角落里的零碎小物,看着就像是孩子的秘密天地。
“我幼年在玄机阁长大,这里是我当年在玄机阁唯一一个朋友发现的地方,他把这里当成他的隐秘之所, 曾邀我前来玩耍过。”叶玄雪边说边掐了个轻风诀,将洞内灰尘除尽。
“你朋友的地方,你带我进来,不合适吧?”方寸心在洞口止步。
比起这个洞穴,她更加好奇,叶玄雪这种个性的人,也会有朋友?
“他在很多年以前就已殒身。”叶玄雪淡道,神色间既看不出对这个朋友的怀念,亦看不到他的悲伤,仿佛说出的故事与自己无关,“他与我年岁相仿,是个积极乐观的人,心怀天下苍生,十分仗义,曾是玄机阁天赋最好的弟子,前途光明。因见我总是独自一人被外界孤立,是以他总会替我出头,也会拉着我畅聊。”
地面上斜落的影子,随着他的声音,似乎勾勒出旧时画面。
在大雪纷飞的季节,窝在这个小小的山洞中,两个少年对着熊熊燃烧的火堆畅谈人生,交流修行心得,身边放着偷来的酒……叶玄雪是个最好的倾听者,他听多说少,无条件地接受对方天马行空的想法。
这是属于叶玄雪的过去,方寸心在他的眉间眼底看到了几分属于叶玄雪的影子。
那抹已经越来越淡的影子。
“他怎么死的?”方寸心问道。
“他死的那年我十五岁时……那年我们相约,偷偷前往玄机阁禁地探险,结果遇到危险。他就死在我的眼前,我的怀里,可却我并不记得他是如何死去的。他的死,变成玄机阁的禁忌,这里也就彻底空置,再无人踏入过。”叶玄雪却摇了摇头,伸手将她拉进洞中,缓缓说道。
那是他第一次真正直面生离死别,却没给他造成任何影响。他唯一的、无话不谈的好友死了,可他却像个冷血的机器,连一个悲伤的情绪都欠奉。
甚至,他渐渐忘记这个朋友,任其消失在他毫无波澜的生命里,直到今日。
方寸心咳嗽了两声,鲜血不受控制地从她唇角溢出,也染红了她的内唇瓣。她的脑中正尖锐的刺疼,本就是带伤赴试,而今又沉不住气擅用元神,这具身体自然吃不消。
叶玄雪扶着她在软草铺就的小榻上坐下,掌中化出一股冰冽的霜灵注入她体内,替她缓解不适。
“适才之事,我代师尊向你道歉。”他绝口不提往事,只专注于眼前之人,“只是你也太莽撞了些,怎可硬来?”
“谁叫她欺负你。”方寸心蛮不在乎道,“你师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斥责你,是因为我的缘故?”
她的话在他心中化开,换来他片刻闪神。
记忆中,她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之人,且极为护短。那年他因正邪之争,临危受命被宗门封印记忆,化为无名散修欲入天遗门成为内应,阴差阳错之下得她青睐被带回天遗。彼时他无依无靠且身份不明,数次得罪天遗恶修,被逼下跪道歉受折辱,她亦如今日这般,强杀那修为比她高出一大阶的恶修。
情浓之时,她道:“你乃我心爱之人,辱你便是辱我,我自当拼命回护。日后谁敢欺负你,我便替你一刀一刀,剐下那人的肉。”
她感情炽烈直白,毫无含蓄可言,便是情话,也说得字字见血,如同锋刃。
说到做到,她险些为此送命,也是窝在这样简陋的石窟中,他一点一点为她涂抹伤药,看那遍体见骨的伤痕,发誓日后必要以命还她这份毫无保留的情。
后来到了云海一梦,世人皆知她的身份对她并不友好,就算有他的回护,过得也依旧艰难。可就是在这样如履薄冰的日子中,她仍旧在他跪在师尊跟前被误解斥责时,冲上前来替他辩解抵抗,像只野性难驯的雌兽,即便最后换回一身鞭笞也绝无屈服。
那时的她,已假借失忆成为他的师妹,日日做戏,用虚情假意骗他信任。
可在这漫长的欺骗中,是不是也有偶尔的假戏真做,让他沉沦。
她刻在骨血之中的天性,无法抹灭,驱使她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
而他们的痛苦,也正是源于这些无法被理智和世俗约束,已经成为本能的感情。
前后三百余年,这比血还要浓烈的情感,于那个麻木无情的叶玄雪而言,不啻是人生之中最美味的盛宴与最庞大的劫难。
以至那个本该成为他美食的元神,一口一口,蚕食了他的心底遵循的规则,组成了全新的,无法被控制的灵魂。
他知道她已经在怀疑了。
曾经倾尽全力爱过与恨过的人,即使换命改颜,如何认不出?
于他是如此,于她也是如此。
不必有任何的事实佐证,他全身都是破绽,一个不经意的举动,一个偶然抬眸的微笑,亦或是某个时刻重叠的身影……都在提醒她,裴君岳的存在。
短暂的和平掩盖着无时无刻的试探与怀疑,但他们心照不宣、绝口不提,这个名字意味着,他们之间不死无休的恨。
“怎么不说话?在想什么?”方寸心舒服许多,盯着他的眼问道。
他已沉默许久,半垂的眼眸里浮沉着无数阴影,没有刚认识时那样清澈,微微抿起的嘴角所勾勒的线条,藏着旧人的影子。
“没什么。我师尊是因我迁怒于你,与你无关。她那边我自会交代,不会再给你带来麻烦,你别与她硬来。”叶玄雪想劝她避开寂苍承,可转念一想她的为人,便又作罢。
她那脾气,是不可能回避哪个人的。
说多了,她还要着急,还要对着来。
“怎么?你害怕?”方寸心凑近他,意味深长道,“是怕她为难我,还是害怕……我为难她?”
叶玄雪瞳眸骤缩,唇抿得更紧了些。
显然,这个问题是个陷阱,而他被她看透。
“你好像对我的境界非常了解,知道我拥有与你师父相抗衡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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