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国宴打脸使臣: 10、油焖虾、海胆水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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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咱们大隆,可没有这样的说法。”

    有了桂秋打头,更有那胆大的膳婢膳使,也在后面仗义地嘟囔,帮苏晓瓷造势。

    “海刺猬就非得生吃?太钻牛角尖儿了……”

    “就是说啊。”

    “这不是闲着没事儿给自己添堵吗?”

    “我觉得她这样才是浪费呢,没按固定的做法做的菜,难道就不要了?”

    “可不是,膳长大人还总让我们想新菜呢。”

    ……

    尚不用苏晓瓷开口,众人这一句接一句的批判和点评,就足以令阿竹涨红了脸,气到僵直地站着,不知所措。

    藤原纯子的一应起居都由阿竹这个乳娘打理,阿竹自然很受敬重,还没受过这样的气。

    在大隆,哪怕贵为王子皇孙,其乳娘也只是民间妇人,只不过必是经过层层筛选的、家世清白的。

    且为了防止乳娘过度干涉,孩子到了启蒙之龄,乳娘便会被送归家中。

    在这一点上,和瀛国的贵族却有着不同的风俗。(2)

    他们向来是召请比自家身份稍低的贵族妇女,比如家臣之妻,来作为重要子嗣的乳娘。

    而被选中之人,会将这当成至高殊荣,为这一子嗣竭尽忠诚,长久陪伴,从此休戚与共。

    阿竹便是出身名门,夫家也是享有广阔食邑的百年武士家族。

    藤原纯子一出生,阿竹即应召入将军府,对其精心照顾,甚至很少回家探望。

    而当藤原纯子往大隆和亲的决定一下,阿竹更是决绝地斩断了和丈夫、子女的缘分,一同远渡重洋而来。

    当藤原纯子被封为高位的昭仪时,阿竹真是心花怒放,觉得自己的付出意义非凡。

    作为藤原纯子心腹之人,她以为从此在大隆后宫,自己还能像在和瀛将军府一样扬威曜武。

    与和瀛使团中那些色眯眯的男人们一样,在阿竹的心中,上国皇宫的宫娥们,也是特别的存在。

    然而,与男人们只看重样貌身量又不同,阿竹还看重她们的身份。

    在阿竹读过的汉诗中,这些宫娥披锦着绣、履丝曳缟,是瑶台月底的婵娟,是蓬莱山巅的天女。

    她们比将军府里的女使们都要高贵。

    所以,假如她们也能像一众女使那般伏在地上,听自己号令……

    那该是怎样的快意?

    阿竹正是因为想享受这种待遇,才在一大清早亲自来到鸿胪寺。

    结果呢?!

    从刚开始见厉玉娘,阿竹就觉得很不对劲。

    对方完全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带着一大队人浩浩汤汤地等待,细致而尊敬地寒暄着迎接。

    厉玉娘居然只是例行公事地朝她颔首问好,然后就风风火火带她来到了这后厨。

    至于鸿胪寺这些人!

    有一个算一个,全仰首挺胸的,全敢直视于她。

    她们说话的声音也响亮,既不轻柔也不婉转,震得阿竹头疼。

    总之,阿竹见不得、看不惯她们这幅姿态。

    但是现在众口一词,一致面向阿竹。

    这样情况下,她倒是识时务,气焰比余珠儿烧出的炊烟还轻散,立时袅袅消散了。

    “是老身多言,苏女官请自便。”

    阿竹不再多说,只绷紧了脸坐回圈椅。

    没了她的阻碍,苏晓瓷重新掌握烹饪节奏。

    完成了饺子馅的准备,她便拿起面团,一阵急急风似的,揪剂子、扑粉、擀面皮,手指和手掌灵活配合下的包饺子……

    她眼明手捷,速度飞快,转眼就包了二十来个饺子。

    各个圆圆鼓着肚子,顶着一头又薄又匀称的褶皱,像是长着飘逸鱼鳍的金鱼。

    此时此刻,苏晓瓷面前有两个锅。

    一个水锅,滚着水等待煮饺子;

    另一个油锅,被她加了葱段熬着葱油,准备做虾。

    等油锅葱香爆出,饺子就被投到了水中。

    而等水锅又一次沸腾,油锅也迎来了鲜虾。

    苏晓瓷只扒拉了几下,就盖上锅盖,任由那混着葱油香的热意将虾焖熟。

    只剩大概一炷香时间,但苏晓瓷没有丝毫忙乱。

    两口锅,两种菜肴,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井然有序,最后竟同时完成,时机绝佳。

    一锅热气冲冲的海胆水饺,软滑而不烂;

    一锅香气腾腾的葱油焖虾,弹嫩而不老。

    两道菜的卖相皆佳,众人不禁松了一口气,再猛吸一大口那诱人香气。

    再看苏晓瓷的案板和配菜盘,全部干干净净的,所有食材用量居然都正好,没有丝毫浪费。

    就连她现揪的那几根葱——也是葱绿切做葱花加入饺子馅儿提鲜,葱白熬成焖虾的葱油,各得其所,片叶不留。

    这下子围观人群当中,那些尚对苏晓瓷厨艺存疑之人,也都心服口服。

    只有方芳,仍不甘地瞪着苏晓瓷,握紧了即将挨打的手心,也不知在想什么。

    方芳的心被对苏晓瓷的愤恨装满,简直像是青春版本的和瀛阿竹。

    她却不知,苏晓瓷根本不在乎她,而是满心满眼只有自己做的菜肴。

    菜虽做好,但苏晓瓷仍未敢松懈。

    因进献到御前的食物,有着严格的仪制,烹调只是第一步。

    苏晓瓷按规矩取来笔墨,将两道菜名工整地写在洒金花笺上。

    与此同时,余珠儿已备好一套八方葵口的器皿,象征着四至八道的王化疆土。

    小心翼翼地,她配合着苏晓瓷将菜肴装盛好。

    苏晓瓷的动作固然已算十分利落,没有一滴汤水自那大勺滴落。

    但余珠儿还是认真将盘沿和底都检查一遍,确保其清爽干净,而后放入配套的雕花嵌宝食盒之中。

    因为平日里训练有素,虽然余珠儿年岁小且资历浅,可这一整套动作做起来仍是行云流水,熟练非常。

    厉玉娘不觉欣慰,心想,虽说对她们严厉了些,但到底值得。

    她侧目去看阿竹,就见阿竹完全被这严谨而考究的流程震慑住了。

    虽然阿竹不声不响,竭力隐藏情绪,但是她早已不知不觉离了椅背、向前抻着头看,眼中全是惊奇。

    尤其是当她看到,为了最大限度保证食物的洁净和温度,在那精美的食盒上,最后还要再盖上一块绣有九条五爪金龙、缀有珍珠的锦绣笼布时,眼睛更是被这奢华之色勾到闭不上了。(3)

    厉玉娘暗觑着阿竹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只觉得浑身苏爽。

    她不禁骄傲地晃晃头,故意调高了声音。

    “晓瓷啊,做好了就赶紧和阿竹夫人送去霓云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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