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反派的救赎(快穿): 20、薄情女帝vs逆臣贼子(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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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冬腊月,雪骤然落下,西苑也成了琉璃世界,周遭雾凇沆瀣,一切事物落在眼中都不甚分明。

    “陛下兴许希望殿下少些烦忧。”

    “皇姐替我承担了许多,我却不能替她分忧。”

    李洵很难想象女帝会因为何人何事而心生悲楚,高坐龙椅的人几乎从未显露过情绪,于政事,她总能冷静决断,后宫之事,也是当断则断。

    沈瑾不说,他便不追问,只是默默陪着她。女帝虽允了他二人的婚事,择了佳期完婚,但眼下君后薨逝,按大苍律历,要守丧三月,婚期只得延后。

    还未成婚,他便不能给她一个怀抱,甚至不能握着她的手。只能在公务之余,时时陪在她身后,三尺以内的距离,像个恪尽职守的侍卫。

    沈瑾这些日子频频出入宫闱,她见女帝虽照旧勤于政事,面色如常,私下却近乎一言不发,似乎对一切事物都提不起兴趣。

    忽闻女帝要游船,沈瑾的秀眉便再没舒展过,阿姐到底是意难平,到底是放不下沈文远。

    犹记少年时,阿姐便喜欢和沈文远一起游船。

    她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冰冰凉凉的触感让沈瑾想起了阿姐的手,自从落水以后,女帝的手始终没有暖过。何止是手,阿姐的眼神也始终是冷冷的。

    旁人或许觉得女帝薄情寡恩,可沈瑾却不以为然。

    “如果有一个人,她从小被规训要掩藏七情六欲,要学许多东西,被迫无所不能,不能露出破绽。她竭尽心力想要周全所有人,可所爱之人却费尽心机想要杀她,你说她会不会很难过?”

    李洵很快猜到了沈瑾说的“她”是谁,他不在宫墙之内,对许多事并不了解。只能凭着敏锐的洞察力揣度一二。

    “殿下,世间许多事不遂人愿。她会难过,可她一定不想殿下因她而惆怅。”李洵到安慰她之时,就会显得笨拙,遣词琢句,心中百转千回,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

    沈瑾抬眸看着李洵,笑了笑,不再开口透露阿姐的事。不是不信任李洵,只是鬼门关走过一圈之后,她多了几分警觉。

    昔日的沈文远,如琢如磨君子模样,待她这个表妹也是亲厚有加。后来竟要取她姐妹二人性命,刀横在脖子上之前,她都难以置信。

    心画心声总失真,这世间她能全心全意信靠的只有阿姐。

    ——

    系统想起被“委以重任”时,司命仙曾言:“沈握瑜灵魂上有块空洞,这让她很容易对世事兴致缺缺,当一星半点的好奇散去后,她会被旷日持久的空虚感包围。”

    “沈握瑜到底是何方神圣?”

    司命笑了笑说:“不知来处,探不清,说不明。你既受此重任,顺势而为便可,须知一切都乃定数。”

    这么个棘手的任务落到它头上,时也命也。

    好在沈握瑜似乎从间歇性的空虚感中走了出来,让人赏了凿冰的太监们,便换上了常服,命姜昀带上沈文远,要去游湖了。

    “你以前也有类似的情况吗?就是这种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的情况。”

    “这不是很正常?人活着本来就没有意义,只有零星的趣味,说到底也挺无趣的。”在沈握瑜几百年的人生中,她从学会思考起,便觉得人活着没有任何意义,不是哀吾生之须臾,而是长生也无趣。

    也许是因为没有心,隔一段时间,她就会陷入一种空茫的状态中,整个人仿佛被一堵堵刷得粉白的墙包围,密不透风。

    “那你都是怎么走出来的?”

    “会产生新的好奇。”过去陷入空茫期,她会闭关修炼,往往进益一日千里。直到结束空茫的状态,开始找乐子。

    “你现下好奇什么呢?”系统空有读心术,却无法在沈握瑜身上施展。

    “沈瑜丢失的记忆。”她还没有找回沈瑜丢失的记忆,不过没关系,她有把握一试。

    太监们忙活了半日,也只在湖中心破出了一段“缓缓流动的湖”,用姜昀的话说那就是湖中的湖,小水洼一样。

    沈握瑜却游兴颇浓,营造司新造的宝船终于派上了用场。

    雪下得纷纷扬扬,女帝的御辇在雪地上留下道道车辙。她今日着一件天青色描金绣凤的鹤氅,与雪色相衬。

    姜昀亲自押着沈文远,跟在御辇之后,望着女帝的背影,不知在思索些什么。沈文远异常地平静,仿佛行尸走肉,目光也失去了焦距。

    看到停泊在湖中心的宝船时,姜昀似乎想明白了事情的关窍,他有些明白女帝的想法了。不管辅国公如何进谏,女帝都未处置沈文远,原来是自有打算。

    想起协同大理寺调查女帝落水一事时,女帝曾告诉他“船至湖中心沉坠。”一片雪花落入他鬓角,顿生凉意。

    那船停在湖中,恰如一座孤洲。

    “姜昀,先将沈卿送到船舱,再取炉上的清汾酒,全数给他暖暖身子。”姜昀得了令,自然照办。

    沈文远就像一个盛酒的容器,任由姜昀一杯杯倒酒予他,而后一饮而尽。

    沈握瑜想起了沈瑜徒劳的尝试,这个人面具之下还有面具,怎么会酒后吐真言?

    只有先彻底摧毁这个人的理智,喝醉了的疯子,兴许才会说一些真心话。

    姜昀知道此番并非游船那么简单,不然女帝怎么会让他与赵毅随行。他不太喜欢赵毅,此人阴鸷狠辣,如同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所幸女帝虽重用酷吏,却只是将这把刮骨刀用在奸佞身上,如同剜去大苍的腐肉。

    他看着沈文远将这一壶清汾酒喝尽,面色微红,有了些活物的气息。

    沈握瑜的目光落在沈文远身上,然后吩咐赵毅道:“取笔来,给朕画出沈卿的心在何处。”

    赵毅当然知道心脏长在什么地方,活人剖心,他也是做过多次的。他蘸着墨水,修长劲痩的手如同画一朵莲花般,很快圈出了心脏的位置。

    沈握瑜拍了拍手,说了声“好”,尔后示意赵毅退下。

    一出折子戏要上演了。

    你方唱罢我登场,另一间船舱中迤迤然走出来一名清丽端庄的女子。

    见到那女子面容的一瞬间,姜昀顿悟了。

    那女子额间有朵墨色的莲花,来人竟是青荷!

    在女帝的示意下,姜昀退到女帝身后落座,眼见着她着人摆上了一架屏风,他们隐在其后听戏,品两盏清茶,香味氤氲。

    方才如同泥胎木偶一般的沈文远,见到青荷额间的黑莲,反应剧烈,似乎神魂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目光中透露出狂喜。

    他伸手抚摸青荷的额间。“太好了…成功了…小瑜,从此以后,你我再不分离。”他脸上带着病态的痴迷,方才的酒气似乎荡漾开来,使他染上了一种不健康的红晕。

    “你将我囚于这具身躯中,究竟有何目的?”青荷熟记女帝御笔亲书的每一句戏词,早已排演了无数次,语气神情与沈瑜真有几分相似。她和沈文远演戏,如今是第二遭了。

    “我当然是想要你,我等今天已经很久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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