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野悍夫郎[种田]: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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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塘边,细细长长的绿叶条,裴椿背着筐子用镰刀割回来,先在院子里晒干晒透,再用石磙碾压平整,待到柔软起韧劲了,便可着手编了。

    天光乍现,雷声轰鸣,大雨猛然就砸了下来。

    方才蒲草拖得急,有两片落在院角没拿进屋,本也不是多要紧的事,却听呜呜汪汪一阵急叫,黑毛团一个猛子扎过去,叼起来就往堂里拽。

    它巴掌大小,屁股一撅一个跟头,蒲草缠在身上下不来,爪子却翻腾得起劲儿。

    裴椿忙撂下手中活计,将狗子拎进屋去,又一手遮住头跳过水洼去柴屋寻人。

    裴松正紧着披蓑衣,眼瞧着雨越下越大,竟是连带子也管不及,他又抄起一件,拔腿便往外跑:“我去寻白小子,你好好搁家啊。”

    裴椿扒着门应下一声,又急着嘱咐道:“早些回!给你俩烧水!”

    “知道了。”

    夏时雨急,下地干活儿的农户多也惯了,本就一身热汗,自不在意会不会淋湿,因此也没几家出来寻的,反正离得近抬腿便回了。

    雨势渐大,将咕呱蛙声都掩了去,塘里的灰鸭也抖搂起羽毛钻进了芦苇荡。

    埂子上越来越多农户往家里赶,戴了斗笠的还好,没遮拦的脚下就跑得飞快。

    大雨顺着倾斜的山崖往下流,卷带着泥沙哗哗不歇。

    好在山上多树,盘根错节的根茎如密网将山石牢牢抓紧,只要不是下到天漏了,多不会引发山崩。

    只是这田地要遭殃。

    田埂虽种着草苗固土,却被这暴雨冲垮了小片。

    秦既白眼瞧不好,忙到溪边抱石头,好将这埂子固一固,待到雨停了,方便修补。

    雨声哗哗作响,原本平静的小溪陡变洪水猛兽,溪流暴涨。

    汉子管不起这许多,赤着脚艰难地淌进水里,抱起块儿半臂来长的石头就往田里搬。

    同他一般的汉子也有不少,几人虽相顾无言,可这广袤无垠的大地上有了同行伙伴,心便跟着踏实了下来。

    裴松赶过来时,就见秦既白还在干活儿,雨下得天都白了,地里泥泞难行,汉子赤膊,抱着个比他头还大的石块儿,脚下一踉跄险些摔下去。

    就这样他也没停下,还弓着腰往田里行。

    裴松气得啐骂一声,忙甩下蓑衣跑上前去。

    雨声奔雷,耳际一片白茫茫,听不真切,待裴松高声喊起来,秦既白这才猝然一惊:“松哥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你说我怎么来了!”雨水顺着斗笠宽大的帽檐奔流直下,裴松狠抹了把脸,“这么大的雨你咋不知道回家?!”

    “田梗塌了。”见他脸上污了泥浆,秦既白伸手想给他擦掉,可这一抬手才察觉自己更脏,他在雨水里冲了冲,才用指头轻轻揩净。

    裴松目光沉沉地看向他,雨这样大,他自己都还光着膀子,竟还记得给他抹脸。

    还有那手,雨水里泡久了,冻得都发白。

    裴松气得给了他一拳,可打过了又心疼,他急声问道:“衣裳呢?!”

    “在筐里。”

    “干啥不穿?”

    “雨太大了,再打破了。”

    裴松忙弯腰将衣裳翻出来,往汉子身上披:“破了就再补!你傻的吗?!”

    骂声如雷贯耳,秦既白却只觉得暖和,他自小没了娘,冷了热了都没人管他。

    被裴松吼一嗓、骂一句,倒让他心里踏实。

    不多时,厚重的蓑衣也披到了身上,雨水再打不透,身体也慢慢回了暖。

    山雨篦子一般密密实实,顺着田垄间的沟壑往下灌,田边的水塘很快涨满。

    裴松脱下草鞋,和秦既白一块儿干,湍急的溪流没过小腿,脚底踩着沙砾,几个来回后,垮陷的埂子渐渐补满。

    腰已累得直不起来,好在埂子总算稳住了。

    裴松咬牙弯下腰又搬起一块儿大青石,正要抬腿,却见水中一阵翻腾,他定睛来瞧,心中不由得一喜:“白小子!”

    秦既白循声看去,就见一条巴掌大小的青鱼正卧在石底。

    山中水自天上来,缓缓汇聚成小溪。

    只这溪水又窄又浅,寻常时候见不到几只活物,就是那小鱼小虾,也只米粒大小。

    却不想今日暴雨倾盆,竟将这青鱼冲了出来。

    秦既白缓慢蹲下身,到近处,伸手却奇快,就听“哗啦”一声响,一把抓住了青鱼。

    可还没高兴多久,那青鱼突然甩尾猛蹿,紧接着身子一扭,竟从他指缝间滑脱了。

    说时迟那时快,“扑通”一声响,裴松朝那鱼猛扑了过去。

    他半面身子都浸在水里,秦既白心口一紧,忙过去扶他:“怎么样?摔疼没?”

    裴松狼狈地爬起来,却咧嘴朝他嘿嘿一笑。

    汉子心领神会地弯起眉眼:“抓到了?”

    目光缓慢下移,就见裴松的指头牢牢卡在鱼鳃后,任凭这鱼如何甩尾蹬鳍,也没再让它从手中溜脱。

    俩人回家时,一头一脸的泥污,只筐子里还一条活蹦乱跳的。

    院子里,裴椿正挽着裤腿往外舀水,房舍地基下陷,一到大雨天就积水成洼,墙角的裂缝里还一个劲儿渗水,刚舀出去半盆,院子中间的水又漫过了脚踝。

    好在眼下雨势小了,要么真得灌进卧房去。

    听见脚步声,小姑娘忙站直身喊人:“你俩可算回来了,我这就烧水去。”

    裴松快走几步到檐下,脱下蓑衣,将竹筐子落到地上:“快过来瞧瞧!”

    裴椿凑头来瞧,就见一条青鱼正在筐中扑腾,腮盖一开一合,很是活泛:“鱼?!”

    “今儿晚上吃鱼!”

    “好嘞!”

    灶台上水声咕噜咕噜响,家中没有井,仅一口陶缸,储水不多。

    饶是日日省着用,隔个一两日就得跑一趟村口。

    水不够使,还得烧饭,给小妹洗漱,汉子也便罢了,一个女娃娃可得细致。

    裴松便接了两木盆的雨水,放到灶上烧透了,晾温后凑合着擦身。

    灶房门年头久了关不严实,他用一把小马扎虚虚抵上。

    才擦了没两下,就听见叩门响,紧接着“吱呀”一声,有人来。

    “是我。”怕风冷着人,秦既白只开了一道小缝,一条胳膊伸了进来,“给你衣裳。”

    裴松轻着呼出口气,蹲在盆边没起来:“你进啊,我手湿。”

    门外顿了好半晌,才斜身进屋。

    男人刚洗过头发,湿哒哒地披在背上,这会儿正在擦身。

    他着一条雪白亵裤,后面破了个洞,能看见一瓣滚圆的屁股。

    俩人虽啥事儿都做了,可那时黑灯瞎火,就是闹到天色泛白,还有被子掩着。

    这样明晃晃地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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