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有女捕(探案):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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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

    “本官乃通州通判,”霍元晦不得已亮明身份,“此树下或有线索,关乎近日两桩命案。”

    通判身份让骚动稍缓,但耿暨仍不服气:“树下能有什么?若因此再惹祸端,谁来担责?”

    穆峰认出挖土的人是裴霜和霍元晦,有心相帮:“说不定真能挖到什么呢。”

    庄夫子却皱眉道:“通判大人既已应允暂缓移栽,如今出尔反尔,恐有不妥。”

    裴霜仍尽力挖着。

    “诸位真要妨碍公务吗?”霍元晦拿出为官的气势,心里却想着,可要快点挖到东西,他唬不住多久。

    就在群情激愤、学子们即将冲破阻拦之际,裴霜抹了把额间汗水,突然高声道:“找到了!”

    霍元晦回身相望,两人目光相接。她得意地挑了挑眉,他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在约一尺深的土层中,赫然现出一个黑黝黝的盒子。裴霜用铁锹轻叩盒面,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应该是个铜盒。”

    她利落地挖开四周泥土,蹲身将铜盒取出。盒子约莫书本大小,表面覆着一层铜绿,挂着一把小巧的铜锁。

    穆峰惊呼:“还真有东西啊!”

    大家议论开:“真有个盒子,怎么回事?”

    “谁往灵树下埋的呀?”

    “埋盒子做什么?里面放了什么呀?”大家都好奇。

    裴霜清理干净盒子表面,盒子表面有点点绿色的铜锈,从锈迹的情况来看,这个盒子埋在地下应该有一两个月了。

    她指尖发力,咔嗒一声脆响,铜锁应声而断。盒内整齐摆放着一方束发巾、一绺红绳系着的青丝,以及一块木牌。

    木牌背面刻着奇怪的符咒,反过来正面,写着一个人的名字——华浩荣。

    裴霜:“这是什么仪式吗?”

    “埋名术。”霍元晦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眉头紧锁,“一种古老的术法。将姓名木牌、束发巾与头发埋于树下,据说可助仕途顺遂。因这三物皆属木,若八字合木,效果更佳。”

    裴霜嗤之以鼻:“这种无稽之谈也有人信?”

    她继续往旁边挖,直觉告诉她,或许不止一个。

    果然,她陆续又挖到了两个。

    烈日高悬,裴霜汗如雨下,却一点儿不觉得累,只有对案子线索的兴奋。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程掌院的,他驱散了看热闹的学子,看着那三个铜盒也皱起眉。

    另外两个盒中,赫然写着“纪高彬”与“耿暨”的名字。

    裴霜当即把耿暨叫来问话,她把铜盒里的东西摊开在他面前:“你带头阻挠移栽,就是因为在树下埋了这东西吧?”

    耿暨浑身发抖,虽未作答,但那惊恐的表情已然说明了一切。

    裴霜指尖轻叩铜盒,冷声道:“你的这个铜盒锈迹最重,显然埋得最早。华浩荣和纪高彬的,是你帮他们埋的吧?说!”

    耿暨浑身发抖,面如土色。他深知本朝严禁巫蛊之术,自己已然犯下大忌:“是……是我告诉他们这个法子,但不是我要说的,是他们逼我的,真的是他们逼我的……我是不得已。”

    他结结巴巴地交代,自己是在一本古籍上偶然看到这种“埋名术”。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想着能考进甲班就好。

    去年入学后,他就偷偷将东西埋在了石榴树下。

    “没想到……竟真有些效用……”耿暨声音越来越小,“我从丁班一路考到了丙班……”

    华浩荣和纪高彬觉得奇怪,他们明明都不怎么学习,耿暨为什么会每次都进步,便威逼他说出秘密。耿暨不敢违抗,只得和盘托出。

    华、纪二人也没有揭发他,反而还让他帮忙再埋两个,毕竟谁不希望自己成绩好呢,尤其华浩荣还有考入甲班的压力。

    裴霜目光如电,厉声追问:“此事可还有旁人知晓?”

    耿暨慌忙摆手,额上冷汗涔涔:“绝无他人知晓!此事隐秘,就连贴身书童都不曾告诉。”

    裴霜唇角微扬,眼中寒光乍现:“哦?可埋铜盒的人,如今已死了两个……”她俯身逼近,一字一顿道:“你说,下一个会轮到谁呢?”

    扑通一声,耿暨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面如死灰:“捕快大人救命!我、我不想死啊!”他浑身抖若筛糠,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作者有话说:耿暨会嘎吗?[墨镜]

    第72章

    “一点都不禁吓,胆子也太小了。”裴霜掸了掸衣襟上的尘土,不以为然地评价道。

    霍元晦摇头轻笑:“他不过是个书生,生死关头,又有几人能镇定自若?”

    二人已将耿暨审问得明明白白,除了供出些与华、纪二人欺凌同窗的劣迹外,再无其他有用线索。

    气得程掌院又加重处罚,只是不敢再关禁闭,改为在房中禁足,继续抄写《论语》。

    送二人离开时,程掌院愁眉不展:“真是劳烦大人了。”这一连串的变故,让他不禁怀疑书院是否冲撞了太岁,盘算着要请位高人来驱邪避煞。

    书院门口,工人们正忙着回填裴霜挖开的土坑,这棵石榴树埋在地下的根系十分粗壮,裴霜突然叫停了填土的工人。

    “程掌院,敢问这一排石榴树都是同一年栽种的吧?”

    程掌院点头:“正是,八年前一同种下的。”

    “品种可有差异?”

    “都是同一批采购的,自然是一个品种。”

    裴霜眉头紧锁:“不对。同样的品种,同样的生长环境,不该有如此悬殊的差异,这其中必有蹊跷。”

    程掌院满脸困惑:“还有问题?不是已经挖出铜盒了吗?”

    “是挖出了铜盒,但理由不够充分。”若说有人为阻止移栽不惜杀人,耿暨埋铜盒的罪过与之相比简直微不足道,他没必要铤而走险。

    霍元晦会意:“你是说树下还藏着其他东西?”

    她摩挲着下巴,想起酒师父曾说过的一句戏言,倏地抬头。

    “不错,恐怕得把这棵石榴树连根挖起。”裴霜指向眼前的树木,枝头的石榴比前几日更加鲜红了。

    霍元晦斩钉截铁:“那就,挖吧。”

    程掌院还想劝阻:“霍通判,这……”

    霍元晦大手一挥,不容置疑:“有什么后果,我一力承担!”

    裴霜粲然一笑,兴冲冲地准备大干一场。这活儿一个人可干不来,她当即回衙门召来方扬、曹虎相助。几个热心的工人见状,也主动加入挖树的行列。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又向下挖了一尺有余。当石榴树的根系完全暴露时,一个工人吓得扔掉了铁锹。

    盘根错节的树根间,赫然缠绕着一具森森白骨,根须与骸骨早已纠缠难分。

    裴霜拄着铁锹,目光幽深。这才是幕后之人真正想要掩盖的秘密。

    挖出骸骨的消息如同平地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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