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东吴·江东风华录: 19、孙策弈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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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青年小将名叫吕范,字子衡,姿容俊朗,气貌不凡。孙策还未起迹时,独他与孙河为孙策四处奔走,不避危难。还曾亲自去江都接孙权等家人辗转避难,一一妥善安顿。

    若论情分,当之可谓比肩周郎。

    只是,渡长江破刘繇一役后,孙策遣他领兵二千往丹阳郡,任郡治的宛陵县令,意欲巩固丹阳治事,保丹阳一郡不被袁术蚕食。

    如今,他竟单骑而归。

    三更已过,乌云蔽月。

    烛火曳曳,熄而复燃。

    一阵夜风拂过,孙策将烛火挑燃,与吕范对席而坐,案桌上置有棋盘一副,黑白两分。

    “自起兵后,已有两三年未与将军同弈棋。”吕范将第一颗黑子轻轻敲落。

    孙策将白子依于吕范黑子旁,长叹良久:“那时子衡一手落子飞扑,杀我数番,我可记忆犹新呐。”

    “哈哈哈哈,将军过誉。”吕范再将黑子轻落。

    孙策含笑摇首:“你我二人,无分尊卑,依旧唤我伯符便好。”

    吕范长声叹息,深是愧疚,甚是无奈:“袁术诏令至,周府君与公瑾俱被迫迁往淮南。得其斡旋,纵我单骑而出,乃横渡太湖以归江东。”

    “见你归来,我便已料三分。”孙策落白子连跳,怒心、争霸之心隐落子中。

    吕范则将黑子拦角,一立一拆,棋局之势初显,继续言道:“我知伯符心系亲友,欲取会稽,然此事断不能急。”

    孙策颔首,白子并落,吕范即将黑子随之点入,白子再落飞,黑子由补角,大局之势呈现。

    吕范捋须浅笑,收子而拱手:“今将军事业如日之升,士卒众归,气势繁盛。但范在宛陵,闻将军所部仍有纲纪不整之事,愿领都督之职,辅佐将军,分解忧愁。”

    “子衡有士大夫之才,统帅两千余部众,又立功于外,怎可屈尊领此微职,只处理军中细碎小事?”孙策婉拒道,他军中的都督并不是什么大职。

    吕范笑道:“此非小事。我愿舍故土而随将军,非为妻儿一家安好,是欲为天下谋太平。今与将军同事,亦如同舟涉海,一事不牢,俱受其败。如此考虑,倒也不全是为将军。”

    “你想要何等纲纪?”孙策挑眉打趣,他的麾下他最懂,都是些血性男儿,吕范若要强加束缚,可以,但这事并不好做,是吃力不讨好之事。

    吕范则取来孙策的白子,落而点角,道:“昔大秦虎狼之师,方一吞六国而定天下。今江东水师铁骑,应需如此。”

    “是需如此。但子衡,你……哎?”

    孙策虽颔首赞同,但他并不想吕范如此屈才,依吕范的功劳,至少应予以中郎将才是,只是,他如今的实力,还给不了。

    “是需如此!深谢将军也。”

    吕范抓住孙策的那句肯定,不等他说完后面磨磨蹭蹭不愿同意给都督之职的废话,果决地起身作礼,潇洒辞去。

    “这子衡呐……”

    孙策长叹良久,伸了个懒腰,往屏风后唤道:“出来罢。”

    雕花屏风后的孙权敏步而出,绢纱早已卸去,他随意倚座,斟酒来饮,笑道:“看样子,今日这一局,又是阿兄输。”

    孙策闷哼一声,捋美须髯而研究棋局:“终有一日,我一定能胜他。啧,他这棋子落得真真是离谱。”

    “哈哈哈哈。对了,阿兄要如何罚我?”

    “你既喜战,便三日后随我同去阅太湖水师。”孙策半阖双眸,瞥了眼孙权。

    孙权拒道:“我目不能视,去阅兵作何?恐是,徒惹将领笑话。”

    “没有理由。”孙策将孙权手中酒壶夺走,一饮而尽,沉声再问,“你去,还是不去?”

    孙权:“强势夺人,不去。”

    孙策长吁一口气,沉重地抚拍孙权的肩膀,“我孙家儿郎皆好战,你也不例外。但因双目之故,你已压抑多年。”

    “这绢纱一日不能卸,我便一日非常人。阿兄就别为难我了。”孙权自嘲而浅笑,隐隐伤感之意难掩,万般无奈,无可奈何。

    孙策坐至孙权身旁,复杂地凝视弟弟那双美得不可方物的桃花眼,烛光斑驳在那修长浓密的眼睫上,恍若晨晖穿透过茂密的深林,折射着灵动的光束。可那一对奇异的眸珠,却神秘深邃,似幽不见底,似鬼似魅,似妖似邪。

    “那西国的神药有效,你已好转些许,相信不日……”

    孙权锤案打断道:“自药用尽,你与舅舅数遣船支渡西洋,皆无音讯。其途绝远,便是成功抵至,不熟言语,更遑论求药问方,多是病死异国他乡。阿兄,你心知肚明。”

    本已心虚的孙策不禁阖眸哽咽,为此药方,他牺牲了多少战船与舵手,可他不愿放弃,只想还弟弟一个健康的双眸。

    “阿兄……我陪你去阅兵。只是这西渡船只,不要再派遣了,可好?”孙权压了压声色,那般柔弱又青涩如何不惹人怜,孙策似完全无法拒绝。

    “船只我会再派,阅兵……随你意罢,不必强求。”不过,孙策极其冷静,依旧坚持初心,不变。

    这不是孙权第一次提出放弃,可若他这个兄长都放弃,可能真的就再无希望。

    孙权知他心意已决,只得落寞起身,将绢纱蒙回眼前,取柱鸠杖笃笃探路,一步一步走回内院。

    转过回廊,闻箫亭中的石桌上置有一盏灯笼,步练师倚在栏杆上,轻轻吹奏鹤骨短笛,萤火虫缭绕在她身旁,似谪仙临凡,流光如梦。

    “抱歉,我不是故意窃听。今夜难眠……却不见你在屋中,便遣小家伙们一寻。”

    孙权默声朝她走去,倚在她身旁不远处的栏杆上,仰眸凝望弦月高悬,疏星点点,缁色绢纱被他取下,取至指间轻缠,又垂在栏杆上,飘飞在寂静的夜空。

    “与我讲讲,西国神药的故事罢。”步练师起身将竹编灯笼揽至膝上,用手轻轻敲击竹节,静听那令人安心的摩挲之声。

    孙权阖上双眸,眼前一片漆黑,似没有光明的永夜:“三四年前,舅舅从一位来自安息的奇商处购得一瓶西国眼药,治我眼疾颇有成效。可彼时董卓死,天下动荡,奇商身死江都,药方也就此失传。”

    “安息……”

    步练师沉思喃喃,骤然想起在父亲藏书中见过的一卷《安萨息斯记》,她只记得那书卷上是奇奇怪怪的文字,当时父亲还在释义,并未完卷。不过,她清晰记得,中有‘安息’二字。

    若再将书卷读之,或可有眉目。但如今情况未明,练师思来想去,怕与孙权道来此事也是空欢喜一场,便先按下不表,待确认后再与他细说。

    回忆之际,练师手中的竹编灯笼滑落至脚下,滚燃起一团熊熊烈火。

    “小心。”孙权急忙将练师往身旁拉引,可这一方小小的亭台空间逼仄,一时未能伸展移步,磕绊到脚踝,双双跌摔,裾裳衣衫交相缠映。

    云散风起间,步练师连忙起身,却被孙权摔垂下来的手触碰到那素绢绸带,旋落之际,她惊讶地看到那阔别数年的熟悉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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