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骨头: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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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砚二叔的股东里,过半数都倒戈了江知砚。

    没人知道江知砚什么时候拿下了这些股东的支持,江知砚二叔连股东会议都没开完, 投票结束后就气急败坏的摔门而出。

    由此可见,江知砚心思之深沉比起带领江氏走向鼎盛的他姥爷而言,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也正是这份强势狠绝才能领导江氏走得更远,股东会议后江氏股票不掉反涨也表现了投资人们对江知砚的信任。

    刘涵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得罪了江知砚这种层级的大佬。就算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被鞋底子踩着脸摁在地上,刘涵也完全不敢挣扎。

    脖颈扭曲后的剧烈痛感再加上惊恐产生的心悸,刘涵肥厚的嘴唇像缺水的胖头鱼似的一张一合,哆嗦到连求饶都说不出口。

    尤其是江知砚看起来比他想象的更生气些。

    那女的明明只是个小律师而已,家境也一般,唯一出众点的就是那张脸!谁能想到她背后居然是江知砚这尊大佛。

    刘涵后悔到恨不得一巴掌扇死前几天鬼迷心窍的自己。

    江知砚看刘涵的眼神冷酷到了极点。

    他韬光养晦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有能力守住自己想要的生活,就是为了守住夏稚鱼,刘涵的行为无异于在老虎嘴上拔毛。

    “你当时就是这么吓她的吗?追在她身后,骂着些下三滥的话,甚至还用你的脏手去拽她的头发,是吗。”

    明明是问句,从江知砚嘴里出来却带上了几分冰凉的陈述腔调。

    他神色越发的冷,眼底幽深到如同山间冷泉。

    刘涵头皮上传来剧烈的拉扯痛感,拽着上眼皮酸痛吊起,一滴混着悔恨和痛苦的生理性泪水顺着他眼角滑落,刘涵呜呜的求着饶,肥大身躯抖得像即将被扔进油锅里煎炸的牲口。

    江知砚面无表情的垂首盯着他,脚尖踩在刘涵脸上,一寸一寸、碾的越发用力。

    “你在害怕吗?那你怎么没想过她也会害怕。原来只有刀子捅在自己身上才会疼吗?”

    说话间他碾的越发用力,眼底却像是深海底岩浆爆发似的燃着冰冷的火气。

    他捧在手心上当成眼珠子般呵护的夏稚鱼,怎么能被这种低劣恶俗的人欺负。

    他刘涵怎么敢。

    浅色地毯上晕开浅黄色的污渍,刘涵没出息到直接被吓尿了,他叽里咕噜的嘟囔着什么,瞳孔绝望放大。

    江知砚眼神越发冷,他今天专门去看了一眼从超市到警察局的距离,两条街,足有一公里之远,步行都需要十五分钟。

    夏稚鱼大学体测时跑个八百米都要四分多,每次跑完都累的气喘吁吁,浑身酸痛。

    可这次一公里她只跑了三分半不到。

    人到绝望的时候总会爆发出令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能力,恐惧致使肾上腺素分泌,方才突破自己的极限。

    可想而知夏稚鱼当时被这种人追着跑了两条街时得有多害怕。

    可是,夏稚鱼作为他的爱人,本来是不需要受这份惊吓的。

    细细密密的刺痛混着烦躁在江知砚心头发酵,自责、懊恼、后怕、焦虑,种种复杂的情绪在江知砚心头交织着。

    他微敛下眉眼,声线透着股寒冬似的冷感,“别再去试图打扰她,要是让我知道你真的敢再去打探她家地址——”

    江知砚顿了顿,狠意浮现在他英挺眉眼间,“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刘涵像是滩烂肉似的被保镖拎起来,被江知砚踩过的半张脸肿胀的不像样,他抖的越发厉害,连声回话道: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我以后绝对离夏律师远远的,绝不会在她面前出现,我真不知道夏律师是您的人,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滚吧。”

    江知砚看都没再看刘涵一眼,转身就往房间外走,这房间已经脏了,他今晚不会再住。

    他的步伐越来越急,心头不自觉升起焦躁。

    这次刘涵的事情还是因为夏稚鱼爸妈的缘故他才得知,夏稚鱼根本没想着找他帮忙。

    那在过去几年他不慎略过的时间里,是不是有无数个类似于刘涵的存在欺负过夏稚鱼,而他却对此一无所知,所以夏稚鱼今天才会说出她曾向他求助过无数次这句话。

    江知砚脑海中闪烁着刚才争执时,夏稚鱼望向他的眼神里隐着无法言说的痛苦。

    脑海中涌现出许多曾经不被他在意的细节。

    夏稚鱼刚开始工作时其实很爱跟他抱怨工作上的一些琐事,比如哪几个同事自发成立了小团体开始排挤她,吃饭的时候刻意避开她,客户在一些细节上咬住不放,故意为难她……

    可当时的江知砚是怎么回复的呢?

    他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高高在上的教训夏稚鱼,说她‘为什么要在意那些无关紧要人的想法’,‘既然能让客户找到漏洞,那你一定是有不足的,为什么不能做到尽善尽美?’

    如今,曾经那些居高临下的俯瞰观点,全成了扎向江知砚的回旋镖,一个又一个的整整齐齐刺上他心头,鲜血哗啦啦的淌了下来。

    是的,夏稚鱼向他求助过的,而且不止一次。

    是江知砚自己傲慢的、冷漠且坚决的反复推开了她。

    在夏稚鱼最需要帮助的人生阶段里,他非但没有陪伴着她小心翼翼的避开人生道路上的急流,甚至还要斥责她一句为什么做不到从桥上过。

    他用自己的观点和人生经验去审视夏稚鱼,却独独忘掉了一件事——江知砚的人生本来就是一人过独木桥。

    可夏稚鱼不是。

    江知砚在夏稚鱼期待的眼神里挽上了她的手臂,可却又在她陷入困境时,毫不犹豫的松开她的手。

    他竟是如此冷漠且傲慢的对待着自己深爱之人。

    冬日里的冷风愈发寒凉,江知砚只穿了件单薄西装坐在没开暖风的保姆车上,强烈的失真感席卷而来。

    浓到呛人的烟草气味弥漫在车厢里,他眼尾红的厉害,整个人像是雕塑般僵坐在沙发椅上。

    直到烟蒂一直燃烧到了指尖,方才烫醒了他。

    短短烟蒂碾灭在烟灰缸。

    一向风流倜傥的天之骄子如今颓唐的仰头靠在椅子上,掌心松松遮在眉眼上。

    原来被伤透心的从始至终都只有夏稚鱼一人而已。

    她决定离开北城和他,从来都只是因为她对他彻底失望了而已。

    仅此而已。 ——

    作者有话说:该死的江知砚,好想一刀子捅死他[小丑][小丑][小丑]

    第40章 第 40 章 泡沫

    深冬的清晨霜重风寒, 一下楼就透着刺骨的冷意,夏稚鱼裹紧围巾,双手合拢哈了口热气,内心默默盘算今天的行程。

    先去店里帮忙, 忙完再去检察院申请调取村子里备案用的监控录像, 下午还得面试几个应聘的兼职大学生,晚上还得把之前在旺错的囤货都剪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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