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剑惊春: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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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声熟悉的声音,镜泽远远便看见了披甲的释尘,含笑走下龙椅相迎。

    释尘跪在他面前,沉稳述职。

    文臣武将们艳羡地看着这位朝中圣眷最浓经久不衰的宠臣,能文能武,是皇帝最忠实的部下,甚至能久宿宫廷,与天子同食同寝!

    “臣不负圣望。”

    说到最后,释尘抬眼与镜泽对视。

    ——这是旁人万万不敢做的事。

    他眼中带着炽热的爱欲,看得镜泽移开目光,心口被洞穿。

    “……赏。”

    一番嘉奖后,释尘状似无意提到:“方才臣来之前,你们在说什么呢?”

    有好心的朝臣苦着脸说:“微臣们在劝陛下立后呢。”

    于是当着众人的面,释尘的面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去,偌大的金銮殿霎时鸦雀无声,座上的镜泽依旧没什么反应,无奈道:“朕说了,会考虑。”

    释尘最终还是冷静下来了,下了朝没来得及回去修整,尾随着天子轿辇直奔养心殿,大门一关便对着镜泽委屈道:“陛下真要立后?”

    镜泽背对着他,正在换衣服,闻言动作一顿。

    释尘也不顾身上风尘,走上去从身后环住镜泽的腰,咬牙切齿:“……那臣呢?”

    镜泽愣在原地反应了一会,身体有些僵硬。

    这似乎是释尘第一次向他要名分,要名分就意味着,释尘在向他索要爱。

    可是都十五年了,他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天真皇子。

    他与释尘之间,也早就不再是爱恨能够概括的关系了。

    镜泽垂下眼睫,任由释尘的手臂收紧,灼热的呼吸打在颈侧,释尘不甘心地重复了一遍:“陛下,那臣呢?”

    “算了吧。”镜泽的声音有些哑。

    释尘解腰带的动作一顿:“什么?”

    镜泽偏过头看他,静默片刻,声音很轻:“……不立后。”

    于是二人就这么背着满朝文武敲定了此事。

    ……

    昭庆二十二年,版图扩大到了立国起前所未有的地步。

    释尘终于不用三年五年地便出门征战,卸了将军职务,转头入了阁,又掀起一阵波澜。

    有人质疑他心思不纯招揽权柄,释尘只当听不见,没过多久这样的声音自然消散。

    因为哪怕不上沙场,他依旧是圣上手中最锋利的刀,只不过如今刀锋内敛,低调了许多。

    众人都疑惑,明明是武将出身,为何此人对朝中那些文官博弈的阴损手段了如指掌?

    他们的疑惑没有得到解答,半年后那些文臣消停许多,随释尘折腾去了。

    然后众人发现,释尘入阁后朝中最显著的变化是,每日上奏请陛下纳妃立后的折子数量,发生了断崖式下跌。

    ……

    昭庆三十年,皇帝依旧无所出。

    整个大庆空前繁华,经济稳定,温饱不成问题,天灾人祸少了不少。

    朝臣又换了一批,释尘的地位依旧无可撼动,他早已封侯拜相。

    只是说来奇怪,圣上多年未娶亲,连带着这位权臣也一样,两个人加起来,三宫六院十府,凑不出一个妻妾。

    朝政依旧,镜泽按部就班地处理着。

    镜泽已经到了壮年,容貌却奇迹般同十几二十岁时无甚区别,他天生须发皆白,看不出岁月痕迹。

    他常常独自一人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眺望远处的连绵群山,一站便是许久。

    释尘有所察觉,于是昭庆三十一年,皇帝开始由北到南,巡查地方。

    巡查持续了整整两年,三十四年春,皇帝返京,回来时脸上笑意对比从前多了几分。

    ……

    昭庆三十六年冬。

    “我累了。”

    晚膳过后,镜泽靠着窗户发了很久的呆,释尘过来给他披大氅时,他突兀地冒出这样一句话。

    释尘将细绳系好,拂去镜泽鬓角的雪絮,温声道:“再有一月,臣挑选的宗室子便要入宫了。”

    他算得很准,以镜泽轮回簿上的终岁,刚好能抚育一个懵懂小儿长大。

    皇权的负担太重,若是可以,他也想让镜泽早一些卸下,所以挑选的孩子全都是十岁上下的。

    镜泽对养孩子没什么兴趣,他只是疲惫,厌倦了无休无止的算计和利益交换。

    换来换去,连自己的真心都换了出去,实在没意思。

    他是真的累了。

    “你要舍下我吗?”释尘没来由地一阵恐慌,他不清楚镜泽究竟在想什么,这样的无知令他不安。

    镜泽沉默着摇摇头,窗外大雪纷飞,很快便在院中积累了厚厚一层。

    三十六年了。

    从那日钟粹宫中仓促的一眼,到后来一步步登临高位,沸海灼浪间沉浮攀爬,竟已过去整整三十六年。

    释尘将他的肩膀揽过,镜泽靠在他的怀中,听着耳畔沉稳的心跳声。

    三十多年来,他第一次开口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你,为何不怕我的眼睛?”

    释尘垂下头,与他对视,看着他眼中倒映出来的自己。

    “我也不知道。”

    对于镜泽这双眼睛,他有过好奇,有过震撼,他贪恋其中克制不住的情欲,贪恋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镜泽,却唯独没有过害怕惊惧。

    镜泽闭上眼睛,在他怀中昏昏欲睡,分辨不出这话的真假,心想随便吧,三十多年了,凑合过吧-

    昭庆三十七年秋,皇帝生了一场大病。

    这场病来得突然,病来如山倒,镜泽整个人消瘦许多,释尘着急上火,奈何太医院只诊出普通风寒。

    风寒许久不见好,镜泽渐渐没了胃口精神,释尘便亲自下厨,变着花样给镜泽做膳食,放下朝政,整日陪着镜泽说话解闷。

    某日,他坐在榻边握着镜泽的手,趴着陷入了梦魇。

    梦中镜泽将当初他屠宫的那把尚方宝剑横在颈前,红着眼说:“我要走了,我活够了。”

    他想要上去阻拦,却被一道天谴之雷贯穿,跪伏在地动弹不得,只能看着淋漓鲜血喷溅而出。

    镜泽脸上带着解脱的笑意,长剑掉落,随后才是他的身躯。

    释尘目眦欲裂,却无法触碰到近在眼前的人。

    下一刻,他吓醒了。

    榻上的镜泽还在沉睡,脸上是病弱的苍白,寝殿中的药味掩盖了龙涎香。

    释尘觉得自己还在梦中,不然怎么会在镜泽身上感受到枯朽?

    轮回簿是他顶着天谴亲手修改,镜泽寿数被他添到整整七十岁,如今还有十几年,怎么会就此枯竭?

    梦中镜泽的话在他耳边回荡:“我活够了……”

    释尘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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