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帝王对我俯首称臣: 8、南诏变(八)

您现在阅读的是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落难帝王对我俯首称臣》 8、南诏变(八)(第1/2页)

    法事结束,二人从南诏王府领了赏钱回到客栈,已是明月高悬的时分了。

    在一场飘摇春雨的洗刷下,溅射于拓东城中屋墙与巷道之上的血印已踪迹全无。

    今夜拓东城万籁俱寂,终于再无刀光血影,仿佛千百年来的每个夜晚都是如此祥和安乐。

    李去尘与谢逸清分别后独自回到客房中,从包裹里掏了一小叠空白符纸,默默坐在书案前思索着,可总是静不下心来。

    李去尘还在挂念着谢逸清那伤痕累累的脊背。

    她的右肩有道痕迹倾斜着从右到左,伤疤狭窄细长,这是刀剑造成的伤口。

    再往左下方一点,有一团圆形的印记,面积不大但中心起伏,这是枪矛留下的疤痕。

    但最骇人的都不是这些利器伤口,而是她遍布整个后背的,左右纵横、斑驳交错的鞭痕。

    那执鞭之人定然是恨极了谢逸清,才会用常人避而不及的藤条鞭抽出如此可怖的伤痕。

    藤条鞭韧性上佳,一鞭下来痛感尖锐持久,堪比刀刃割肉。

    那么多细细密密的鞭痕,该有多少鞭?

    十几?还是几十鞭?

    李去尘没办法再往下细想谢逸清曾经遭遇的,那与凌迟处刑一般的疼痛。

    她这么好的人,不应该受到如此折磨。

    至少以后不要再受伤了。

    李去尘用案上镇纸固定空白符纸,再认真地用手抚平符纸褶皱,接着提笔蘸满墨汁,一气呵成绘制了一张飘逸符箓。

    可自己收笔时没有处理好笔锋走向。

    李去尘咬着笔尾端详了几眼,最终抿唇叹了一口气,将那符箓取下,又在一张新符纸上挥墨书写。

    这次笔锋处理好了,但好像整体字迹有点歪斜。

    李去尘眯了眯眼,嘴角往后一咧,又翻出张新符纸重新书写。

    如此几次,她才从已经书就的符箓里,挑出了自己最满意的那张,将它折叠放置于一个小荷包中。

    她方才绘制的是金光神符,法威强大,足以替谢逸清辟邪转运,为她护体保生。

    只是不知自己道行微末,所绘之符能效几何。

    李去尘从与自己的较劲中回过神,才发觉额上已溢出了细密的汗珠。

    感觉心口发闷,李去尘推开了窗叶,微冷的西南风便扑进了她怀里,拂去了她肺腑中的燥热。

    雨水跌落,密云已散,此时整片天空只挂着一轮散发着淡淡光晕的弯月。

    “苦恶!苦恶!”

    远处盘龙江外的密林中,白胸苦恶鸟反复啼鸣不已,声音清晰嘹亮,像是拓东城外新鬼们的哭嚎。

    可她们今日已走过了奈何桥,只待某年某日再回人间。

    人世喧闹不止,然而日月却寂然无言,只是日复一日地高悬于苍穹之上。

    或许千万年之间,自己在无数个苦乐交织的前世里,也如今生一般凝望头顶的这轮弦月,而这枚弯月也一如既往地照亮自己的每一世眼瞳。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李去尘此刻明白了师傅为何硬要遣自己下山。

    自己十二岁之后便一直待在山上,虽对山下战乱不休有所耳闻,但从未亲眼目睹世间疾苦,因此与已经出师下山救世的师姐们相比,自己总是缺些感悟与灵气。

    如今自己有所经历与顿悟,想来在修行之事上也将有所长进。

    李去尘思索间垂下眼眸,无意瞥见楼下院落中竟有一道身形修长的人影。

    她还穿着先前那身玄黑衣袍,只是手中多了一小坛酒,此刻她正在将坛中酒液倾入自己喉间。

    她动作干脆潇洒,却难掩眉宇之间的落寞与颓倦。

    察觉到楼上客房那窗中人正在注视着自己,谢逸清不由得抬首望去,李去尘那落满皎皎明月光的白净脸庞便映在了她眼眸之中。

    李去尘比那枚弦月更明净。

    谢逸清向那轮明月深深地回望而去,眼中死气就此稍敛,嘴角不由自主地带上了笑意。

    于是一会过后,这轮皎月就降临在了她的面前。

    “怎么还不歇息?”谢逸清将冷冽酒液吞下喉头,躬身把那酒坛往身后一放,随后坐直了抬眸看向李去尘。

    “我有东西想给你。”李去尘将怀中刚刚准备好的小荷包掏出来递给谢逸清,“这是我画的金光神符……”

    她本是心中有些忐忑,担心谢逸清并不会收下这远逊于大天师绘制的符箓,但见面前人目光柔软地看向自己,李去尘忽然又多出了额外的底气:“望你平安喜乐。”

    “陛下,您在这里不开心,不要回来了。”

    “望您往后,平安喜乐。”

    隔着五年的时光,谢逸清仿佛又听到了那咳血垂死之人,咬牙吐出的临终之言。

    从她身体里淌出的血,滴在了宫城里的玉砖上,也溅在了自己的心头。

    擦不去,忘不了。

    谢逸清眼角酸涩,竟然有泪水流连于眼眶。

    垂睫不让李去尘察觉到自己的反常,谢逸清迅速接过尚留有她体温的荷包。

    荷包轻巧,她手指稍做按压揉搓就能听见里头符纸与布料的摩擦声。

    谢逸清默然垂首,妄图用这摩挲的动作来将五年间不曾流出的泪水抹去。

    五年来,无论自己从梦魇中醒来时有多撕心裂肺,都未能流出一滴眼泪。

    她曾经以为自己的眼泪已经在五年前哭干流尽了,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如今面前人一句“平安喜乐”,自己的泪水竟像快要决堤的洪流。

    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手指也不受控制地开始轻微颤抖。

    可指尖符箓难得又脆弱,自己不该再揉捏了。

    于是几个深呼吸后,谢逸清仍是低垂眼眸,不假思索地将荷包妥帖地放进了自己胸前的交襟处,与那细长物什挨在一块。

    李去尘原以为谢逸清会随意将这符箓塞入袖中,却没想到她竟如此重视地放在心口。

    她对自己这个小道士绘制的平常符箓都如此重视,果然是个极好的帝王!

    可是她为什么不说话?

    李去尘心生疑惑,便挪动身体凑得离谢逸清更近了些,指尖与指尖不经意相触。

    她的帝王,竟然在颤抖。

    李去尘旋即双手攀上谢逸清的肩头,见她仍是侧脸低头不愿面对自己,又用手心捧起她的脸庞,将她的如画眉眼挪至自己眼前。

    夜色如水,面前人双眸里竟也是水光潋滟。

    一滴蓄势已久的泪水乘着凉爽晚风降落在李去尘的手背上。

    好烫,又好冷。

    她这三日见过谢逸清风流打趣的模样,也见过谢逸清持刀上阵的英姿,还见过谢逸清从容指挥的气度。

    但从未见过谢逸清这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收藏哇叽文学,wajiwenxue.com 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