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气球: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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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病刚好,后脚就出门。

    也许是大家都忙着收拾家里,田地里倒没什么人。

    只有几个戴着斗笠,拿着锄头在菜地里锄草的村民,菜地里的草都长到腰上了,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空管别人的闲事,林软星和裴响路过他们都没给多余的眼神。

    林软星乐得清闲自在,听着歌,嘴里哼着小曲。

    她知道裴响听不见,所以她更肆无忌惮地唱了两句,唱得心情舒畅。

    她想起来,之前,她和裴响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田埂上。

    那边有个草垛,庄稼没种上的时候,地面的土都是硬的。可是现在接连下了好多天暴雨,田里的水都蔓延到小道上了,即使天晴也依旧泥泞。

    她的小皮靴踩在有些松软的泥土上,一脚一个脚印。

    身形也跟着晃悠,一深一浅。

    身后的裴响紧张兮兮地盯着她,时不时张开手臂,生怕她一崴脚掉进旁边的泥田里。

    也许是太过专注。

    也许是放松了警惕。

    林软星还真一个不留神,脚踩在不明显的软坡上,瞬间塌陷了下去。

    小皮靴陷进了泥沼中,脏兮兮的,甚至染脏了裙角。

    “哎呀——”

    林软星都没反应过来,她就觉得身形一晃,即将跌进田里。

    在这一刻,她甚至都忘了呼吸,大脑一片空白。

    裴响脸色一白,快速闪身过去。

    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捞住了她的腰,架住了她的胳膊,身体不再下坠。

    林软星侧头,就看见裴响的表情紧张,一双眼眸无比惊慌,甚至紧张到脸颊没了血色。

    他迅速见她从泥泞中救出,扶着她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

    见脱离了危险,他的脸色才好些。

    林软星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从虚惊中缓过神来。

    这时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如果刚刚她掉进泥田里,估计半个人都得陷进去。

    因为接连暴雨,田已经彻底成了会吃人的沼泽地。

    裴响却什么话也没说,依然神情紧张盯着她看,低头去查看她的伤势。

    见她光着的右脚,立马又翻身下田里,去找她的小皮靴。

    林软星愣愣地看着他的动作。

    忽然想起来,好像之前,裴响也曾栽倒在这片田里。

    她记得那时候风很大,傍晚的时候弥漫着雾气,昏暗阴沉,迷蒙不清。

    他身上没带钥匙,孤伶伶地行走在这条狭窄泥泞的田埂上,身影单薄削瘦,好像天地间只有他一人。

    他摇晃着身形,栽进田里,爬不起来。

    周围的小孩纷纷发出笑声,她也跟着笑。

    而那时,他却定定看着自己,发出沙哑低沉的声音:“你满意了?”

    如果,那个时候,她伸手去扶他的话。

    如果,她没有把钥匙扔他身上独自离开的话。

    如果,今天没有裴响的话。

    是不是掉进去的人就是她?

    裴响从田里爬出来,手里拎着一只黑色小皮靴。

    鞋子早就灌满了泥,沉甸甸的,还在滴水。

    他的身上也裹满了泥,尤其是裤腿上,沾着黑黄的泥巴,连白色的T恤都溅上了污秽,脏兮兮的。

    他仔细将小皮靴里的泥倒出,像献宝似的将它放至林软星跟前,朝她露出笑容。

    “星星,鞋,找到了。”

    而林软星则怔怔地看着他。

    不知怎么的。

    这一刻,情绪没由来的涌上心头,让她倍感沉闷,一股酸涩堵在胸前,郁结缠绕,怎么都抒发不出去。

    也许是回忆惹的祸,也许是情绪泛滥,她只觉得脚更疼了。

    既疼又麻,让她莫名的难受。

    她坐在石头上,皱起眉头看着自己红肿的脚踝,咬着唇抬眼望向他:

    “裴响,我脚疼。”

    眼里沁着泪花。

    37

    裴响抬头看时, 只看见林软星的眼里泛着泪光。

    低头看见她的脚踝红肿,以为是疼得厉害,连忙俯身下去吹了吹, 又用手轻轻揉了揉脚踝骨节处, 皱着眉问她:“疼吗?”

    林软星只觉得脚踝酥麻,倒也没那么疼。

    只不过刚刚崴脚的时候蹭到了皮,磨了脚后跟, 没有伤到骨头。

    于是她点了点头, 又摇了摇头。

    但是眼睛却迷蒙的看不清,泪光点点,越眨眼越明显。

    一阵风吹了过来,吹得周围的秧苗如浪潮般迭荡, 风声四起, 灌满整个耳蜗。

    阳光正盛, 却吹得她视线模糊。

    她眯着眼,看见面前的裴响屈着腿,小心翼翼捧着她的右脚,轻轻揉搓着她的脚踝,用指腹将上边的泥剐掉。

    他低眉凝神, 那么专注, 连落在他脸颊的视线都没发现。

    虔诚的,认真的,如此卑微地跪在地上。

    任由自己一身泥泞, 却不让她沾上任何一丝污秽。

    她就莫名想起了, 小时候, 那次热闹的酒宴晚会,她的手被碎玻璃扎破了皮, 流了好多血,她吓得哭了起来。而那个无情的男人只是冷漠地瞥了她一眼,让保姆给她包扎伤口。

    她哭着喊要妈妈,保姆朝她做出嘘的手势,无奈说:“你再喊,等会儿又要挨罚了。”

    她就默默收紧了眼泪,不敢再哭。

    林青峰。

    她从不叫他爸爸,只喊他名字。

    她知道,其实他不喜欢听见她喊爸爸,也不喜欢听见她哭。

    更不喜欢她提起母亲的名字。

    如果她让他丢人了,他只会拧着眉头将她关进房间里,让保姆看着她,惩罚她不准出门。

    直到她终于被迫屈服,装出乖巧柔顺的样子,将爪牙收敛。

    他才淡漠地睇着她,将钥匙还给她。

    她从来就不乖。

    从前是,现在更是。

    印象里,她似乎没有让任何一个男人碰过自己。

    更没像这样亲昵地,信任地,让他肆意抚摸着受伤的脚踝。

    她会下意识推开他们。

    她觉得他们肮脏,恶心,像垃圾堆里的老鼠,带着沟壑的潮臭味,阴暗的令人作呕。

    也许是,裴响不一样吧。

    他的掌心很温暖,很柔软,即使带着薄茧也让她无比舒适。

    比任何时候都要令人安心。

    就像此刻,她看着他低眉的样子,想起他一直以来的卑微顺从,看着他高高的脊梁为她弯曲折服,再被迫屈跪,低贱到尘埃里,却毫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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