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序曲[娱乐圈]: 5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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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影。

    慢半拍地抬起了头,对上了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睛,瞳仁深邃,蛊得像能吸人进去。

    边原懒散立在女孩身前,单手插兜,微垂着眼皮看眼下的人,很明显,一只漂亮醉鬼完完全全地喝醉了,估计今晚也是高兴得不行。

    平导站在附近,见着人来了,难得神色带笑,走近他们恭贺了两句。

    边原淡然回应了平导,而后低下脖颈,语气耐心地开口:

    “还能走吗?”

    沈乌怡眸光迷蒙,怔怔地看着边原,接受信息比平时更加慢了,好几秒都没有反应。

    下一秒,似乎听见了周围低低的惊呼一声,沈乌怡感觉到身体腾空了,但没有空间去思考别的,她本能又熟悉地伸手揽住男人的脖颈,把头埋在他的肩窝。

    令人安心的冷冽香气钻入鼻息,缓着酒意带来的眩晕感。

    ……

    “啪”一声,两人进了庭院,男人单手搂着硬要自己走的女孩,开了玄关处的灯。

    沈乌怡抬头看了一眼开着的灯光,簌簌地落在两人头顶,有些刺眼,蓦地又抬手把灯给关了,然后扭头对边原开口,声音莫名发闷:

    “我有灯了,不开灯。”

    边原喉结上下滚动着,胸膛缓缓震动,轻笑了一声:

    “好。”

    进去家门之后,或许是时间太晚,别墅里静悄悄的,晴天也睡熟了。

    沈乌怡无力地贴着边原的肩膀往里走,没两步,就倒在他宽阔结实的背上,软乎乎地贴着他,语气醉醺醺地叫他:

    “阿原。”

    “在。”边原开口,反手毫不费力地托着她踉跄的身躯。

    由于没有开灯,昏暗笼罩了这一片角落,只有不远处外面微弱的光芒渗进来,朦胧地映出两个人贴在一起的身影。

    沈乌怡喝得完全醉了之后,感官变得无比迟钝,白润的双颊醉红,东倒西歪地想往前走,拱了两下他,却一下子失去平衡,右手臂下意识地撑住柜子稳住。

    她身上穿的是短款毛衣,手臂往前一伸长,毛衣上缩,毛茸茸衣料底下露出了一截莹白的皮肤,以及腰窝下方那个显眼的太阳纹身。

    边原盯着她,锐利的喉结滚动,任她重新挨靠过来,昏色的环境下仍是起了些反应,扶着她的手臂肌肉结实地绷紧,青筋虬结。

    似是察觉到了男人的目光,沈乌怡醉眼朦胧地看过来,直勾勾地看了他半晌。

    空气中的分子似乎愈来愈浓,呼吸声已变得明显。

    “阿原。”沈乌怡先是轻轻叫了他一声,含着醉意的语气格外飘:

    “你想知道吗?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边原的眼神缓缓变暗,面前的女孩还在抬头专注地和他讲话,他喉结艰难地滑动。

    沈乌怡说着,倏然,伸手拉住他空着的那只手掌,炙热的掌温传递过来,她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腰窝纹身处放,嗓音温软透着股醉的甜意,看着他语气缓缓道:

    “就是这个纹身。”

    边原微垂着漆黑眼睫,按着那处纹身,指尖莫名升温起来,心脏一震一震的跳动。

    “其实,我以前提醒过你……你不记得了。”沈乌怡声音很轻。

    边原摩挲了下她的纹身,抬起眼,开口:“什么?”

    “那部时空洪流夫妻重遇的电影。”沈乌怡垂头,说得很慢,手指搭上男人的手臂,轻敲了两下。

    没两秒,边原低沉的声音划破这一昏暗的寂静,他说英文的嗓音更加贴近冰块质感,极其蛊人:

    “The sun shines on the ice,and the ice melts?”

    沈乌怡当初说过这句台词,显然是无比偏爱这部电影。

    话音落下,沈乌怡蓦地抬起头。

    目光在黑暗中相撞到一起,她缓慢地点了下头,勾着水红的唇,面容带着真切的笑意,重复道:“嗯,the ice melts。”

    还在念中学的时候,沈乌怡的父亲因公殉了职,又发生了一个意外,那之后她的生活翻天地覆地转变。

    很长一段时间陷在了自卑的情绪,道德感无时无刻绞着她,周围人的渐渐远离更加重了她那股自觉的卑劣感。

    大学入学不久,18岁生日前的一个月,星探想挖沈乌怡进演艺圈演戏,沈母的病情愈重,医疗费用非常大,那会儿根本没有什么喜好可言,沈乌怡只想要尽快赚更多的钱为母亲治好病,就这么坚持下来了。

    但是那段时间格外难熬,沈母极力反对她进圈,认为那个圈子很脏,经常会翻她的手机,很多疑,她只得顶着这样的压力,装作没看见母亲失望的眼神。

    每次沈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她退圈好好读完书的时候,沈乌怡都沉默听着,后来还发展到沈母直接在医院大发雷霆,说自己宁愿死在医院也不要她赚来的一分钱。

    身边的亲戚同她说要好好照顾母亲的情绪,她的欲望从来被压得死死的,从来都是不道德的。

    但沈乌怡一旦开始做一件事情,就会极其投入进去。合作的导演和同行前辈,不乏资历深的,都真心称赞过她是天生表演的料子。

    渐渐地,电影戏中的世界沉浮于现实,交织出了一个让沈乌怡很有安全感的空间,她可以尽情地融入角色成为角色,这是她自我表达的一个途径。

    待久了便也有了对表演的野心,真正热爱一件事物是不忍心让它蒙尘的。

    可惜噩耗来得太快,大一寒假,沈母就猝然去世了。

    才撑了不到一年。沈乌怡刚拿到片酬,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继续给妈妈治病。

    一向严格的沈母最后松了口,说只希望她做自己想做的,但沈乌怡明白她虽是这么说,言下之意还是认为演戏并不是她的良配职业,不赞同她的现状。

    沈乌怡回想起那段无比黑暗又漫长的时光,鼻子红通通,眼睫湿润又缓慢地眨动,嗓音在黑夜中破碎:

    “我们都被骗了,骨灰盒是很烫的,不是冰冷的。”

    那是亲人最后在世上留给自己的一道温度,滚热得极其烫手。

    失去了父母之后,她成了一个没有根的人。

    什么都消失了,灵魂轻飘飘,从那之后,沈乌怡混混沌沌地活在世界上,迷茫,每天被学业和工作紧紧压着,只有深夜一个人的时候才敢哭得崩溃,徘徊在抑郁边缘,活得很分裂。

    以前念高中的时候,地理老师身为班主任,曾在高三那年的秋分日,用昼夜节律宽慰学生:

    秋分这天是少数昼夜平分的日子,此后昼渐短,夜渐长,但长夜总有破晓,熬到冬至过后便是日昼越来越长,总会迎来长久的光明。

    她想,明明已经过完了冬至,昼日越来越长了,怎么妈妈还是把她抛在了冰冷的寒夜里,甚至她想过,这会不会是当年的因果报应。她不清楚这是不是老天决意让她受着的惩罚。

    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过过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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