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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窃蓝》 50-57(第5/22页)
道黏在一起的影子,他们往前走赶上它,将它甩到身后,又慢慢地被它赶上。如此反复。
像长长的路,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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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三天,陈泊禹才在公司露面。
消沉肉眼可见,但那晚的愤怒倒好像已经消散了,不怎么感知得到。
正常例会,陈泊禹发言寥寥,会议结束,直接起身去往办公室。
梁净川拦下他。
陈泊禹瞥他一眼,目光冷淡。
“烟烟说想跟你聊一聊。”梁净川态度比他更淡。
陈泊禹愣了一下,仿佛是疑心自己听错。
梁净川不大耐烦,“你有时间我就来安排。”
“有。”
梁净川不由蹙眉。他原以为,陈泊禹会说一句“没什么可聊的”,没想到答应得这样干脆。他第一次有食言的念头。
梁净川想早点了结这点破事,确定两方都有时间之后,决定择日不如撞日。
蓝烟晚上没事,依从梁净川的安排。
褚兰荪不怎么提倡加班加点,除非是必须赶工的加急件,将要到六点,便开始把今日的工作收梢。
蓝烟往画心背后覆湿毛巾做保存,忽开口道:“师傅……这幅画之前我们送去鉴定的样本,多久能出报告?”
“还要个三四天左右吧,怎么?”
“没……”
“你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吧?”
“嗯。”
褚兰荪淡然说道:“以后修画修得多了,什么样的都能碰见,挖款、改款、添款、转山头……工匠是工匠,专家是专家,商人是商人,各行有各行的门道。有些事水很深,装聋作哑未必不是好事。我们工匠的责任,那就是客户怎么要求,我们怎么修复。比如这个款,它原来在什么地方,我们就还是给它放回什么地方。有些事,尽到告知的义务就行。”
蓝烟点头:“我知道的,师傅。”
下了班,梁净川开车来接。
蓝烟跟他一起吃过晚饭,去往附近临河的艺术公园——她不想让梁净川听见她与陈泊禹交谈的内容,但他又执意希望他们待在他的视野之内,折中之后,选择了户外。
艺术公园有一尊抽象的雕塑,他们跟陈泊禹约在那里碰头。
把人送到,梁净川转身过桥,去了河的另一端,在一条长椅上坐了下来,看向对岸。
前任相逢,陈泊禹是不自在的那一个。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蓝烟,感觉她的气质里多出来一些陌生感,就好像经年凝固的冰河,在早春解冻,河水缓慢流动,冰块碰撞作响。
微冷但生动。
“想聊什么?”陈泊禹将视线投向不远处藏在草地里的灯柱。
“当然是梁净川的事。”
“……如果你是指他准备跟我散伙,那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
“是吗。你们上轮融资,光弈创投出了多少钱?”
“……商业机密。”陈泊禹答。
“我查了报道,公开的数据是数千万。具体多少不论,我想问你,叶总用那张邀请函,搭上了汤家这件事,起了多大作用?”
陈泊禹蹙眉,没有回答。
“我不自作多情,就当只起了三成作用。折算下来,这笔钱够不够换你们好聚好散?”
“……不是这么算账的,蓝烟。”
“原本我可以这么算,只是分手的时候我没跟你计较。陈泊禹,你就是利用了我,才得到了与光弈进一步谈判的机会,这点你会否认吗?”
“……我不否认。对不起。虽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你也大概率不需要我的道歉。”
难得他这次没有推脱,没有顾左右而言他。
不算彻底无药可救。
蓝烟顿了顿,说道:“我正在修一幅画。”
陈泊禹看她一眼,不明白话题为什么突然转向。
“董邦达的画。”
陈泊禹一愣。
“就是那幅,叶总送来的。我一般不会打听这些事,但修复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很特殊的情况,所以我找叶总的助理多问了两句。画是你送给叶总的,是吧?”
“……你想说什么?”陈泊禹稍有警觉。
“听说叶总准备等画修复好之后,送给他一位生意伙伴当生辰贺礼。我想在这之前,你最好还是跟叶总坦诚,说你看走了眼——这画是赝品。”
“……那幅画是赝品?”陈泊禹很是震惊。
蓝烟研判他的神情,确定他确实对此不知情,“嗯。董邦达的画,也有价高价低的区别。这幅的落款,是从他便宜的作品挖下来补上去的。我们用仪器做了鉴定,确认了挖款和原本的画心,用的不是同一种纸。”
陈泊禹神情沉肃,一言不发。
“我们把样本送到权威机构出报告去了,还有几天能拿到鉴定报告,那时候我们会跟叶总说明情况。陈泊禹,你有几天的先机。我想,我们说,跟你提前主动去说,在叶总那儿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蓝烟看向他,“那张邀请函,加这条信息,加起来换你们好聚好散,你觉得分量够了吗?”
画在送给叶总之前,陈泊禹找人鉴定过,但有些画,是非得揭开了命纸才能分辨真伪。
那位专家给出的鉴定结果为真,他也便放心大胆地送给了叶总。
若现在由他告知叶总此画为赝品,并重新赠送一幅真迹,大约还有得补救。上轮光弈领投,挽公司于水火,叶总是陈泊禹最不可得罪的“金主”。
陈泊禹一时思绪纷乱,过了好一会儿才出声:“……你把这么重要的信息提前透露给我,就为了梁净川?”
“为什么是‘就’。为了他不足以成为我这么做的理由吗?”
“……你从来不沾这些俗事,现在为了他,也谈起了交易。”
“因为他值得。”
陈泊禹如遭重击地神情一滞。
“很多事我不是不懂,只是不屑去做。怎么说呢,陈泊禹,我当时也为了你,不止一次应付过你的家宴,只是你认为那是理所应当,不觉得那有什么珍贵的。”
陈泊禹抿唇不言。
“这事我当然可以不掺合,但我认为,不管是做朋友还是谈恋爱,投桃报李是必须。梁净川既是你的挚友,又是你的肱骨之臣,撇开一切外在因素,其实你应该对他公平一点。这些话他肯定不会跟你说,他这个人死要面子,公事私事夹在一起,更没法开口。”
“……我没有亏待他,蓝烟。不管是薪资还是股份,都是市场平均标准以上。现有的分歧也都能协商。既然公司也是他一手做起来的,他为什么要走?”
“因为你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利用我,他不能。融资的结果他受了益,但这一部分建立在利用我的基础上,他做不到心安理得。”这点梁净川从未明说过,但蓝烟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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