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阴郁太子后她死遁了: 8、泪湿衾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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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

    宁璇歪着头倒回去又迷迷糊糊地阖上眼。

    *

    话说青樾疾步赶到钟晏如的寝殿,伺候他盥手漱口。

    因着宁璇的事,她心底对这位喜怒无常的主儿颇有些怨言。

    钟晏如大抵心情还是不佳,从她进来至现在,眉头就未舒展过。

    对方用早膳时,青樾规规矩矩地立在边上,心里不禁记挂着病中的宁璇。

    也不知道阿璇醒了没有,是不是饿了。

    正想着,她猛地抬头,对上钟晏如幽深的眼。

    “殿下,您有什么吩咐?”青樾心里一紧,脸上扬起恰到好处的笑,躬身请示。

    完了完了,他该不会要斥责我吧,女孩腹诽道。

    呜呜呜,阿璇,我的小命貌似也要交代在这儿了。

    岂料钟晏如神色几度挣扎后,吐字道出的话是:“宁璇呢,今日不该是她当值吗?”

    不是,您还有脸问呢。

    青樾抑制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微笑回答:“宁璇昨夜受了风寒,身子不适,因此由奴婢替代。”

    “很严重吗?”钟晏如不假思索地问。

    反应过来自己表现得太着急,他扭头清了清嗓子,掩饰失态。

    昨日他平静心情后,环顾起殿内鲜亮的金盏草,又想起宁璇分外受伤畏惧的眼神。

    钟晏如于是无比后悔说出那些重话。

    即便宁璇真的受了成帝的命令来监视他,对方亦可能是身不由己,未必出于真心。

    就连他这个帝王之子也似笼中雀鸟,被折了双翅,做不了主。

    宁璇不过是个小小的宫女,哪里能够照心愿行事。

    退一万步来讲,宁璇对他的关怀之举都是真真切切的。

    自己迁怒于她无疑愚蠢至极。

    越想越觉得懊悔,钟晏如一宿未眠,欲在今日一早同宁璇道歉。

    哪想到她竟然染病了。

    这下,青樾有些拿不准钟晏如对宁璇的态度。

    她揣着疑问,说:“奴婢走时,宁璇烧得下不了榻、发不了声,不知现在是什么情形。”

    这些却也不是夸大之词。

    “怎么忽然病成这般?”钟晏如听得站起身。

    青樾决定出言试探,一面说,一面瞄着他的神情:“宁璇昨日被殿下轰走,回去后又惊又惧,哭得两只眼肿成桃呢……估摸就此受了寒。”

    眼前的少年抿着唇,下颌被咬紧:“她服过药了吗?”

    联想到那日宁璇三缄其口的扭捏,青樾大约看出了点苗头。

    “还没呢,”她道,“奴婢一会儿帮她带药。”

    “我……”随你同去。

    钟晏如尚未将话说完整,殿外的夏封尖声道:“陛下驾到。”

    在青樾震惊的目光中,钟晏如三步并作两步,躺到榻上,盖了衾被假寐。

    啊,那我呢?

    顾不得多想,她连忙提步前去开门迎接:“陛下万岁万万岁。”

    “太子呢?”男人负着手,沉声询问。

    这是林皇后崩后,帝王的轿辇头一次驾临东宫。

    青樾一颗心狂跳,嗓音微颤:“殿下用过早膳,又上榻休息了。”

    成帝没说什么,衣摆掠过她,向内走去。

    “起来吧。”跟在他身后的夏邑提点道。

    青樾低着头将桌上几乎没动过的残羹冷菜收进食盒,悄然退却。

    *

    “晏如,”成帝在夏邑搬来的椅子上坐下,目光睖巡过少年略显苍白的脸,“朕知晓你没有睡着。”

    榻上的钟晏如双手交叠搭在腹上,闻言仍是一动不动。

    是以夏邑几乎要认为他睡着了,成帝的判断出了错。

    “你是不是因你母后的死怨恨上了朕?”

    男人道出这句话后,钟晏如的睫羽扇动如蝶。

    少年睁开眼,坐起来沉默地与成帝对视。

    帝王被他这双漆黑的眸子看得心惊,忽而觉得他变得陌生疏远至极。

    “怎么会呢,又非父皇害死了母后。”

    听见这句自问自答的话,成帝眼神陡然一凛,转瞬又恢复成温和常态。

    钟晏如收回目光,垂下眼,“儿臣只是有些无所适从。”

    “还请父皇体谅,给儿臣些缓和的时间。”

    成帝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慈父般宽慰说:“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情了。”

    “话又说回来,重情便能观众生苦难,便有仁爱博爱之心,正是仁君所该有的品质。”

    钟晏如没应声。

    见他怠懒说话,成帝也不欲勉强,稍坐了会儿就起驾离开。

    目送走男人的背影,钟晏如看向被男人碰过的肩膀,嫌恶地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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