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安山河: 第2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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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折是真正的千金散尽,除了各地生意全线收缩卖不掉和不能卖的,所有值钱的东西,已经全换成了真金白银砸到了战场上,日前向凌安之这个一等的穷光蛋,拿光了大帅平时四处抛洒的散银子两千两。

    许康乾咬牙咯咯作响:“你是夏吾国的王子?那夏吾骑兵?”

    花折轻声轻语:“无论是当年为了救康轶假意攻打黄门关,还是后来夏吾骑兵入境,全是我请来的。”

    许康乾虚脱了,真正的虚脱到无力,怎么可能有人在他眼前演戏和隐藏心智到那种程度?他无力的好像喃喃自语:“你这个坏人,你太坏了。”

    花折和许康轶有点不想再继续看了,毕竟花折重伤未愈,不耐久站久坐,冷眼看曾经高高在上的天子从地位到尊严、从理智到心情全落到了谷底,现在已经看过了,爽极了,二人心有灵犀的一起站起来想往外走,花折带伤,许康轶扶着他的腰背。

    花折抬脚之前一回眸:“对付你这种坏人,只有比你更坏才行;你除了忝居高位,碰我,和我们斗,你配吗?”

    许康乾的惨笑和着眼泪,回荡在天牢大狱铜墙铁壁里,悲凉凄惨的诅咒回荡在走廊上,震得四处挂着的蜘蛛网晃晃荡荡:“许康轶,世间最孤家寡人的,就是那个皇位了,一辈子也不能说真话,一辈子都要被人觊觎,我落幕了,换你去容忍吧,许康轶,你…看看你身边全是些什么人?”

    许康轶和花折已经绕过了走廊,顺着暖暖的烛光拾阶而上,他扶着花折,冲花折挑着眼尾笑:“希望我康轶能一辈子都被铭卓觊觎,不研究我,不把心思我身上,我才失落呢。”

    大年三十喜气洋洋,洋洋洒洒的大雪伴着清风,不慌不忙的在天际跳舞,久违的和平笼罩在京城上,京城的百官懂事的也不少,象征太平盛世的烟花爆竹整日里不断,四处炊烟袅袅。

    已经有百姓们重新走出家门,拿到新朝廷免费粮的人多有喜极而泣者,吾皇万岁万万岁的呼声一直飘荡在京城上空。

    两个人快要走到门口了,花折抬手遮住额头,仰首向阳光中望去,笑颜道:“新年嘛,就要有新气象,康轶,你明天要换新衣服了。”

    花折对新气象尤为上心,既然是去旧迎新,就要先让万民和缓的接受,他多方造势,民间的说书人再讲起的评书都是《康轶复位传》、《得凌安之者得天下》、《王者不死》等等,民谣排曲更是不计其数,连京城的耗子都觉得京城主旋律换调了。

    头上不可一日无青天,就像国不可一日无君一样。

    紧锣密鼓的筹备了数日,在大年初一这一天,万事俱备万象更新,大雪过后阳光出霁,新皇帝登基的钟声响彻京城,九十九响的礼炮之后,礼乐连绵不断,迎苍天——赦天下——迎玉玺,之后入了太和殿,开始接受四方朝拜和百官觐见。

    京城为了表示出对新皇登基的欢迎,被整顿的焕然一新,街道集市俱是张灯结彩、旗帜高挂,一副新帝将要登基的气派景象。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林立,许康轶在万人中央,荣光万丈,他不骄不躁,他告诫自己,无论过去将来,他就是许康轶。

    许康轶改年号为和熙元年。

    这么大喜的日子,凌安之陪着迎了苍天、接了玉玺,在要进入雄浑威武的太和殿的时候,却突然上前禀告了新皇——他站在武官之首,离许康轶最近。

    他窃窃私语:“陛下,说京城有异响,料来无大事,但是不可不谨慎,臣去看看,一两个时辰去祭天的时候再回来。”

    许康轶点点头:“早去便归。”

    凌安之伴随着新皇登基震耳欲聋的大典钟声,还听得见三呼万岁的声音从紫禁城中传来,他吩咐下去,一百人一小队四处巡逻,之后带着周青伦和几个随从——一步步的,下到了天牢大狱,大名鼎鼎的昭狱。

    失魂落魄的许康乾见牢门开了,火把的光芒烫了进来,他模糊的抬头看了一眼,一条长长的影子映在了地牢的地面上,他眯了眯眼,看清了火把之后的人是凌安之,成者王侯败者贼,下一步怎么处置他只能听天由命了。

    凌安之手中把玩着一把豁口的蒙古刀,玩味的看着他。

    许康乾呵出热气,知道凌安之不按照常理出牌,只能强作镇定,挺直了腰身,和凌安之四目相对。

    凌安之突然晃晃脑袋,自顾自的说话:“周青伦,这地下怎么什么声音都听不见?陛下登基大典的声音也传不下来吗?”

    周青伦点头:“此处隔音极好,大帅。”

    凌安之一摆手:“把许康乾,不,是郁京郡王带到天牢上边的空地上去。”

    第289章国恨家仇

    许康乾骤然见到冬日的阳光,视线非常不适应,他站在空地上,却见凌安之背后站着几个侍卫,其中一人捧着一把陨铁长弓。

    许康乾一看这把陨铁弓吓得当即变色,鬓角见汗,此陨铁弓是他趁手的旧物件,他用此把铁弓当年在空瓶山暗杀凌安之,却阴差阳错的害了凌霄:“凌安之,你私自提我出狱,是要做什么?”

    凌安之拨弄着硬弓的弓弦,这把硬弓每次可射出三支陨铁箭,每支俱是拇指粗细,可以连射三轮,威力强大,神佛难避。

    正月初一暖洋洋的初冬阳光也照不去他脸上的寒意,凌安之笑得阴鸷:“许康乾,你用这把弓箭杀我家凌霄的时候,难道没有想到过今天吗?”

    在许康乾眼中,凌霄只是个朝廷从三品武官,当时杀错了凌霄还嫌坏了他的大事:“我即便已经让位,也是废帝,你难道敢杀了我报仇不成?”

    凌安之这四五年来,心中最常感觉到的就是窝囊,凌霄的仇不报,他自己能把自己窝火死,他满脸仇恨缓缓道:“许康乾,被废的皇帝,在和熙皇帝登基之日心有不甘,伙同旧部酷吏杨兴等人,意图谋反,被安国公凌安之发现,平叛后杀死在菜市口午门前,酷吏杨兴被问罪后千刀万剐,如何?”

    许康乾如遭雷击,他已经被废,以为凌安之不会想当弑君的凶手,想着大不了下半辈子去个小封地,被囚禁了糊弄着过,没想到许康轶真的是做事做绝:“你冤枉我?杨兴难道不知道诬陷了我也不能活了吗?”

    凌安之沐浴在大年初一的冬季旭日中,耳畔伴随着登基大典的音乐声,咬牙笑道:“和一个人死比起来,杨兴更不希望全家死。”

    许康乾绷紧腰线,突然间情绪激动了起来:“凌安之,我对你亦有爱才之心,所以当时才百般拉拢,你是自己太过于刚硬,软的不吃,所以才惹来杀身之祸。”

    凌安之微微抬头:“拉拢我?”

    许康乾脸憋得通红:“凌安之,我就算是排除异己,也很看重谁能真正为朝廷出力做事,比如李勉思,难道我不知道他倾向于你和许康轶?不过他能为社稷出力,我也不是容不下他,我没诚心想要害你。”

    “你在北疆都护府和许康瀚打仗的那一次,我看似查走私从你下手,不过没打算杀你,只是想借力让你为我所用,可是被你躲过去了。”

    许康乾越说越急:“后来,你封了西北侯,我多次示好,送钱送物送美女,可你就是不接招,对我看似敬重实则敷衍。”

    “即使这样,我当了太子之后,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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