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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何以安山河》 第125节(第2/3页)
过他昏迷中躁动,我们全按不住他,伤口里外全崩开了。”
余情心急火燎:“给他吃点昏迷的药?实在不行打昏了行吗?”
胡梦生都要急哭了,接口道:“牙关紧咬,药灌不下去,打昏了两次,可还是动啊,我不敢再动手了。”
余情暴躁道:“难道血就这么流下去?估计也活不到明天早上了。”
花折终于勒住了最后一条止血带,暂时看起来像是没事了:“他之前除了凌霄和你不喜欢别人近身,我当时在北疆照顾他,半夜差点被当成刺客掐死。这是觉得人靠的近了,潜意识里躁动不安,但是身边又不能离开人,谁也按不住他,的确是个麻烦。”
像是为了应验花折说话似的,凌安之眉头紧锁,手开始本能的去摸枕下的佩剑,声音模模糊糊:“谁?什么人?”
花折觉得照顾凌安之这个病人没一次省心的,他吩咐付商:“付商姑娘,去看看翼王怎么还没到,要是再这么折腾两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余情心疼内疚,她进门之前已经净手换衣,此刻伸手去抓凌安之的握住拳头的手——手也被匕首划伤了缠着纱布,“三哥,你别动,就不疼了好不好?”
凌安之在昏迷躁动之后停了一下,胡梦生心下一喜,“看来他潜意识里还是认识姑娘的声音。”
却见凌安之在昏迷之中握住这一只纤细的手迟疑了一下,却又放开,他力大无穷,神识不清不会控制力道,一用力将余情推开,挺委屈的来了一句:“你去找他吧!”好像还要挣扎着坐起来,动的更凶了。
刚绷住的绷带转瞬又是血红一片,凌安之的面色唇色又白了几分。
花折看凌安之这种反应,心下一惊,他顾不上别的了,“余情,劳烦你先到元捷那里把备用的血取来。”
正是一团麻的时候,许康轶进来了,他披着一件明显不伦不类的大氅,元捷去找他的时候,已经将情况详详细细的告诉了他,他进屋后看了看,挥手让余情和胡梦生出去。
他伸手去摸凌安之的额头,缓缓低沉的说道:“大帅,凌霄来迟了,你别动,让我看看你伤哪了?”
凌安之果然手上的无意识挣动暂时停住了。
许康轶动作稳重中不失迅捷,就像是当年凌霄在他身边行走一样,他穿着大氅贴着凌安之的手臂鼻子划过,伸长手臂环在了他肩膀上,学着凌霄平时照顾他的样子和低沉的语调:“没事了,血止住了,也换了药了,你先睡一会,喝药的时候我叫醒你。”
凌安之手又动了动,却是捏住了大氅的狐狸尾毛领闻了闻,果然是凌霄的味道,他好像一下子就松了气,拉着大氅的毛领,头向许康轶的怀里靠了靠,嘟嘟囔囔的好像埋怨了一句你怎么才来、别人全不要我了的话,像个又疼痛又委屈的孩子,直接不动了。
许康轶半蹲了下来,一手扶着他的头,一手环着他的肩膀,撑在地上也不再动了。
等花折把药端上来,许康轶模仿凌霄的声音哄着去喂,谢天谢地,总算是喂了进去。
凌安之第三天早晨醒过来,幻觉中的事物褪去,还要回到现实中来。
这是地下医室中条件较好的南向几间,阳光顺着采光井照了进来,屋内窗明几净,墙和地面全是层层的白布,为了看着不那么单调,几珠梅花插在窗边的花瓶内。
许康轶基本一个姿势搂着他两天,熬不住了已经去其他房间休息了,花折专门照顾他,余情熬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像个兔子似忧心忡忡的守在床边。
凌安之双眼无神的扫了扫,大致猜到了怎么回事,闭上眼睛接着睡着了。
再醒了也不怎么说话,问三句答一句,可能是伤的太重太疼了,基本在昏昏欲睡中度过,给吃便吃,给喝便喝。
第183章情的慧根
虽然凌安之毫无精神,拒绝和任何人交流,不过余情也算是放下了一口气,这个人还能喘着气搭理她一两句,便是大幸了,其他的事以后慢慢再哄吧。
许康轶也来看了几次,许康轶本来话就少,以前他们两个交流本来就是凌安之说许康轶听,许康轶有时还嫌凌安之话痨吵闹,这回话痨不说话了,两个人又恢复了最初刚认识时候的状态——对瞅。
一晃十多天过去了,余情、许康轶、花折全有些坐不住了,凌安之确实是活了,不过伤口却一点也没见好,药物下去,犹如浇在石上,依旧是不能起身,越来越瘦,被伤口拖的无精打采,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
余情已经像弹簧一样,绷紧到了极限,花折不敢刺激她,对她说的便是凌安之最近三四年,病伤的次数太多,这次凌霄一没,心下上了大火,借着这次受伤发了出来,恢复的慢些。
但是对于许康轶,花折也是束手无策,起早贪黑的不停调整合适的药方:“康轶,他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了的样子,也根本不想好了,这样下去,身体底子很快耗尽了,生大病就是几天的事。”
许康轶知道凌安之表面上嬉皮笑脸,有时候也好像低三下四,实际骨子里带着那么点宁折不弯的倔强,平时表现不出来,不过他本来在意的东西就那么可怜的几样,短短不到两个月失去殆尽,任谁也过不了这个坎。
——花折确实有些乌鸦嘴,不好的事说起来百灵百验。
次日刚过了四更天,凌安之就发起烧来。
花折心往下沉,不敢有一丝怠慢,当即熬了参汤和药物端了来,余情近些天看凌安之这样,吓的肝胆俱碎,不过不敢表露出来,一如既往的小心看顾。
她像往天一样,把汤和药全都吹凉了,一边小心翼翼的说着以前好玩的事,一边一口口的给他喂了下去。
凌安之有时候也双目平静和她对视一下,前一阵子便告诉余情说话震的伤口疼,身上皮肤哪里碰着都似火烧,所以基本不接话不让碰。
余情怕他烧的严重,不敢离开左右,也不敢老是摸他额头测试温度,只能是巨细靡遗的守护着。可还不到五更天,喂下去的汤和药就全吐出来了,好像还夹着血丝,发烧的温度越来越高。
花折吃惊非小,一边用药一边加重的话,那只能是说明病情无法控制,凌安之生病,病程奇快无比,他挖空心思的更改药方,使人体更容易耐受一些。
——不过好像药石下不去了。
余情喂他,他便喝药喝汤,可惜在胃里全放不上一炷香,没多久便翻江倒海的吐出来,最开始夹杂着血迹,后来干脆的分不清是药还是血,嗓子也完全被刮破了,咽下一口唾液和咽下一口火炭的感觉也差不多,身子冷的像是冻在了冰块里。
连许康轶也不忍心看。
坐在床头想劝他,可是怎么劝他?是劝他凌霄还能还阳,还是刀子不是余情捅的?
他张口结舌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蝼蚁尚且贪生,凌兄年纪还轻,以后福禄寿考也未可知。”
凌安之闭着眼睛,也不知道听到了没有——不疼不痒,听到了效果估计和没听到也差不多。
这么发烧折腾到第二天晚上,终于当余情再把药勺送到他嘴边的时候,他把形容枯槁的脸偏了过去,说话细若游丝,“不喝了,别糟蹋我了,让我歇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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