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 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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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司的公廨位于大内前朝东边,与政事堂、秘阁挨着,与枢密院隔着一整个乾元殿。
    三司总掌全国财政收支之大计,夺户部之权;兼掌城池土木工程,夺工部之职;又领库藏、贸易、四方贡赋、百官添给,侵太府寺之权。因此有言——三司所领天下事,几至大半,权位之重,非他司比。
    太祖设三司使分平章政事权,历任三司使不是皇帝的心腹重臣就是能制衡朝堂各方势力的肱骨。
    王准于永泰五年拜三司使职,至今已有十个年头,算得上大梁任期最久的计相,他是后者。
    梁帝不可能全然放心他,于是就有三司副使刘敏,他是梁帝潜邸时的幕僚,若非手段势力差了些,这计相之位花落谁家也未可知。
    往年的四月,暖春刚过,夏粮未收,秋税还不必计算,是三司公事最空闲的时候。今年却截然不同,三司三部二十一案加十二司院一个个忙得脚打后脑勺,就连贮存三司历年文案的金耀门书库都是一片忙乱景象。
    为什么会一反常态的忙乱?
    盖因朔朝那日台谏等人把天捅了个大窟窿,侍卫亲军步军司都指挥使还在下面加了一把火,把上至枢密院下至各路厢军通通烧了一个遍。
    那李步帅是个狠人,狠起来连自己的人都不放过,直接把带队抄沈家的都虞侯庞庸给送诏狱里去了,其他神卫军兵将通通军法处置打了四十军棍。
    他姿态做得那么足,梁帝有心发作却也要估计帝王名声和悠悠众口,只能对他罚俸了事,其他衙门也只得先按捺住。
    然而他揭发的“通敌叛国”却在朝堂上掀起了滔天巨浪,他呈上的金柄贪墨军饷的证据每条都详实地能把金柄摁死,至于通敌叛国的罪名……那自然是朝廷要去查的事情。
    梁帝不算一个严格意义上的残暴君王,他在位十五年杀的人不及先帝朝十年的一半。
    但他绝对是个刚愎自用听不得不同声音的君王。
    从他直接越过三法司将捧日军和永兴军路交给枢密院查,便可见一斑。并只说贪墨不说通敌叛国,目的为何昭然若揭。
    朔朝上,蒋鲲领旨查案;
    散朝后,梁朝末年最惨烈的权力博弈就此拉开序幕,各方势力尽皆下场。
    梁帝越过三法司让枢密院去查,三法司自然不同意;
    通敌叛国何等罪名,中书门下不能坐视不理;
    贪墨乃贪国朝钱物,三司岂能落下。
    有沈震的前车之鉴,军中各路将领都战战兢兢过日子,好在边境各国都多少有内乱,猃戎也因猃戎王的兄弟收买大贵族欲夺王位而暂时内乱,否则一旦开战,梁朝何将可用?何兵可用?
    然而这一任的猃戎王是个有勇有谋的雄主,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平息叛乱。
    朝堂说是人人自危都不为过。
    身为三司使的王准早有心查军政财务,朝中贪腐成风他心里有一本明账。
    任务布置下去,三司从副使到吏员全部动起来忙起来,比计秋税时还忙,反倒是他这个计相一派悠闲,还有心情在公廨里煮茶为乐。
    三司副使刘敏抱着卷宗路过,看上峰:“下官有一事不明,还请王相公解惑。”
    “欲讷来了,快坐,正好,我也有一事要同你说。”王准抬手请刘敏坐下,并举盏分茶,给刘敏点了个老僧坐禅。
    刘敏见到叫了声好:“王相公的茶百戏几十年如一日的精湛。”
    “过奖。”王准示意刘敏喝茶
    ,自己也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待刘敏喝了口茶,才道:“此次贪腐案涉案人多、年岁久远,案情也十分复杂,辛苦欲讷和三司的同僚们,待案件了结,我给各位请赏。”
    “不敢言辛苦,都是为朝廷办事,为官家效忠。”刘敏拱手朝东边一礼。
    王准端着茶盏,颔首:“为臣者当忠君爱国,俯仰无愧于天地,欲讷当为楷模。”
    刘敏赶忙谦虚:“不敢当王相公此言。”
    “欲讷适才说有事需要本官解惑,是什么事?”王准说着低头喝茶。
    “是这样的,永兴军路转运司送来的文书……”
    “对了!”刘敏话才起了个头,王准放下茶盏,走到一面墙侧的书柜上拿出一份卷宗递给刘敏,“欲讷看看这个。”
    刘敏接过卷宗,打开粗粗扫了几眼,眼睛猛然睁大。
    他站起来向王准走了一步:“王相公,这……”
    王准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欲讷觉得如今朝廷吏治如何?”
    刘敏坐下,低头细看卷宗,没有回答王准的话。
    王准不急,喝茶等着,想起几日前大孙女说的那一番话……
    -
    “姽婳,你究竟想要做什么?”这一个月王准冷眼旁观大孙女的所作所为,王妡做的那些事能瞒得过旁人,却瞒不过他这个祖父,然而越看王准心中疑惑越多。
    “你那些出格的行为,并不是为了你父,也不是为了太子,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被祖父诘问,王妡面上一丝害怕的情绪也无,甚至嘴角还勾出一个不达眼底的笑容,不答反问:“祖父,您觉得如今朝廷吏治如何?”
    王准不言。
    王妡也不需要祖父的答案:“贪腐成风,贿赂横行;官吏贪赃枉法,收刮民脂民膏;苛捐杂税猛如虎,武备积弱不堪击;皇帝刚愎自用,皇子勾心斗角,大臣结党营私,亡国之相已经初现。”
    “姽婳,这话也是能随便说的?”王准佯怒。
    “祖父亦赞同我的话,不是吗?”王妡淡笑。
    王准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
    “不如何。”王妡很有些耍无赖地挟带私货,“孙女儿不过一介女流,随便做些事就是出格,又能如何。”
    王准看着豆蔻年华却半点儿天真烂漫都没有的大孙女,有些想不起大孙女之前是什么模样,是什么时候大孙女就长成了如今冷沉通透的样子?
    “姽婳,你变了许多。”
    “祖父,无论孙女儿怎么变、做什么,总是为了保住咱们家、咱们临猗王氏,祖父不也是一样吗?”王妡坐得端端正正,淡声道。
    -
    王准放下茶盏,脑中还回想着大孙女的那一句“临猗王氏是我的,我愿为她殚精竭虑。皇帝、朝廷和天下,与我何干呢?他们怎么乱与我何干呢?”,他摇摇头。
    如今朝堂上下一片混乱,其中有一部分是他那大孙女在背后搅弄风云推波助澜,可惜了,她是个女孩儿,若为男儿……
    “王相公。”
    刘敏的声音打断了王准的思绪,他回神,道:“欲讷,如何?”
    刘敏道:“朝中盐务竟亏空如此巨大,简直触目惊心,下官认为必须严查。”
    王准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但不能大张旗鼓,以免打草惊蛇,让人家有了准备我们就寸步难行了。”
    “王相公所言极是。”刘敏站起来对王准拱手,主动请缨:“不如由下官点几个人去暗查盐务?”
    王准同意,刘敏就当场点了盐铁使管盾及几名判
    官书写人,王准写了手令给他。
    “对了,欲讷刚才说永兴军路怎么了?”在刘敏准备要出去的时候,王准忽然问。
    刘敏想起先头在庆德殿里官家的吩咐,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摇了头:“永兴军路无事,凭由司正在查财物凭据,这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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