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持不了[先婚后爱]: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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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

    像是怕闪着了单吟,裴云鹤又伸手将屏幕亮光调到最暗。

    他眯了眯眼,“白公那里晚点我再问问,他认识许多老中医,说不定也能帮上忙。”

    说完,他将手机收了,大掌在单吟鬓边捋了捋。

    “还没到出发的时间,再睡一会儿,好了我叫你。”

    单吟从被褥里抽出手,覆在了裴云鹤的手背上,紧紧握着他。

    “裴云鹤,你没有休息吗?”

    裴云鹤怔愣一瞬,笑说:“哪有,我才醒。”

    “你数到了两万多下。”单吟蹙了眉头,握着裴云鹤的手更用力了。

    “这……”他干脆答非所问,“一时没撑住,眼一眯就睡着了。哎,上年纪了就是不如从前,从前熬一整夜工作第二天还能跑能跳的。”

    单吟才不信他插科打诨。

    刚才他自己的话就已经暴露了。

    “你这整晚都在哄我睡觉,然后联系那些朋友和医生,盯着外公那边的消息是吗?”

    他分明是临近天亮才眯了那一小会儿,而且心里还时刻记得答应她的话,这才会在她动身的那一瞬间惊醒,把心心念念的数字喊出来。

    不知为何,单吟的鼻尖一下就酸了,眼眶跟着紧绷起来,得知苏道生病情严重的消息后,一直强忍在心中的酸涩弥散开来,她眼前水雾弥漫。

    那纤长的睫毛眼看着被泪水沾湿黏在了一起,看得裴云鹤心都揪了起来,再不敢与单吟说谎。

    “是,我是没睡,但我好得很,我身体很好的你不记得了吗?你别哭,我不骗你了,你再休息会儿我一定叫你回云苏好吗?”

    单吟没有回答,而是一头撞进了裴云鹤的怀里。

    那股酸涩早已不仅仅是对苏道生的担忧与自己远在南乔的无力。

    单吟从未想过,从未想过,自己的生命中也会有一个人,能成为这样坚实的依靠,稳稳托举着她。

    裴云鹤宽厚的肩膀硬得像堵墙,而这堵墙,自愿为她遮风挡雨,她可以毫无忧虑地躲在其下。

    尽管她想攀上这堵墙,与他一齐并肩远眺,但他仍能在任何她需要的时刻再做她的避风港。

    她咬着牙,紧紧攥着裴云鹤胸前的衣襟,憋闷着声音在他怀中小声抽泣。

    肩膀一厘一厘地起伏颤动,她不肯大哭,因为裴云鹤给予的爱护太多太重,她亦舍不得再哭得让他担忧。

    单吟强忍下鼻尖的涩意,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一点点声音从裴云鹤的胸前传出。

    “我不睡了,我们出发去机场,我来开车,我们一起回云苏。”

    可那眼泪早已将裴云鹤的衣襟浸湿,他如何不知道单吟的情绪变化。

    但这也没什么,那眼泪和她的话一样,是温热的。

    裴云鹤勾起嘴角,搂紧了怀里的人儿,伸手在她的后背轻抚。

    “好,你来开车。我们一起回云苏。”

    /

    他们搭的是当日最早的一班飞机。

    落地之后已有霄汉云苏分公司的人来接,路上通勤的人都还不多,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到了苏道生住的医院。

    何与贤这段时间一直在云苏工作,头一晚确定单吟和裴云鹤要来之后,他早早等在了医院里,一见面就将苏道生的情况又细说了一遍。

    讲到这次病情突变的原因时,何与贤顿了下声,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单吟,将话题掩盖过去。

    “还好这几日监护得当,老爷子的指标稳定得很快。”

    裴云鹤接过何与贤手中的分析报告,粗粗看了一眼,又抬头与何与贤说:“主治医生几点上班?我联系的专家这两日应该陆续会到,看什么时候方便安排个会诊。”

    他边走边说,心中牵挂了许多事,素来温润的眉眼都显得凌厉肃穆许多,快步走在冰冷的医院走廊里,周身都浮着一股冷峭的寒意。

    “新调来的陪护能信得过,我会安排人手再加强监控,你与这边相熟一些,回头还要多盯着。”

    说着,他看身边何与贤一眼,没再像之前玩笑般称呼他为舅哥。

    而是道:“辛苦你了,何律师。”

    何与贤知道他的意思,点了下头。

    另一侧的单吟心系苏道生,脚步急促,一路并未听进许多,零星几个字眼被她后知后觉地捕捉到,侧目疑惑地问:“监控?怎么还要监控?”

    裴云鹤回眸温柔而有力地揽了揽她的肩膀,“要实时监控数据,不是什么大事。”

    单吟不放心,愈发急切:“都要监控数据了?有这么严重了吗!”

    裴云鹤扶稳她的肩膀,继续安抚:“不是,正是因为情况稳定了,我联系人给外公转了疗养病房,那边不用人天天盯着,靠仪器和设备就行。”

    单吟将信将疑地松了口气。

    裴云鹤怕她还忧心着,干脆快步走了一段路,推着她到顶层最里边的套房前。

    “你看,外公就好好地在那里,你不是一直很想外公?快去看看。”

    他像是哄着小朋友下幼儿园去找家长的老师,单吟的心绪被牵引,她用力点头,着急而激动地扑去苏道生的床边。

    老人的病来得急也来得快,这两日一直在昏睡当中,神态谈不上安详,但总比清醒着难受痛苦要好。

    单吟连夜来的担忧与紧张,兼之这一段时间的思念,皆在一瞬间瓦解。

    眼前人是照顾了她许多年的血亲,往日那些温馨的回忆,与父母离世时冰冷的情形历历在目。

    单吟好怕苏道生就这样一直不醒,先虚虚唤了两声外公,刚一张口,却发现自己的嗓音都在颤抖。

    她不得已紧攥住苏道生身上的被褥一角,以此来找寻些着力点,指节攥得屈曲泛白。

    而后那一声声的呼唤终于变作了止不住的抽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像汹涌翻滚的浪花。

    可她不敢大哭,不敢叫那泪水翻涌出去。

    她依旧哭得很小声很谨慎,裴云鹤与何与贤站在病房卧室的门边只能看见她的肩膀在不住颤动。

    何与贤想起单吟去南乔那日,在车上看文件时也是这般隐忍。

    他张口想叫住单吟。

    但裴云鹤在他肩头拍了拍。

    “别打扰她,让她一个人待一会儿吧。有人在,她哭不出来的。”

    何与贤侧目看裴云鹤一眼,点了头往外走去。

    裴云鹤的眼里亦满是心疼和不忍,但他大概更了解单吟,单吟从小到大的确要强,又养得端庄沉稳,遇事哭都不肯轻易哭的。

    她憋闷了那么久,看似比谁都坚强镇定,也不肯轻易掉眼泪叫外面的人察觉她的软弱。

    可躺在那里的是她最亲的人之一,她不可能无动于衷。

    还是让她一个人与苏道生待一会儿比较好。

    是哭是笑,她的情绪总需要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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