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臣: 5、为臣(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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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摧信开了口,声音平板,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三殿下。”

    “药凉了,药性恐有变。”

    “至于床下那位,三殿下若想处理,属下可以代劳。”

    这些话语砸破了这诡异的寂静,也将殷无烬从那种状态中拽了出来。

    他缓缓起身,走近来人,目光如同钩子狠狠钉在对方脸上。

    那是一张极具冲击性的脸,让人见之难忘。

    年轻却毫无青涩,肤色是久居暗处特有的冷白,衬得眉骨更深,平添一股迫人的野性,下颌线条绷紧如刀削,薄唇没太多血色。

    尤其是那双墨色深瞳,如同不见星月的寒潭。

    里面没有好奇,也没有对他这位皇子的敬畏,只清晰地倒映着他此刻的失态。

    殷无烬一字一顿地念出口:“摧、信。”

    像是试探,像是确认。

    摧信简洁地回:“在。”

    等待有了回音。

    殷无烬原先的戾气似乎陡然消失了,像是发现了一个更好玩的东西。

    他牵动唇角,露出个堪称愉悦的笑容来,脸更靠近了对方几分。

    “果然是你,影刃之首,原来你面具下是这般容色。”

    摧信对于被叫破身份毫不意外,三皇子必定是在酒楼那日过后派人调查了自己。

    至于被知道的有多少,他不能确定。

    殷无烬话锋陡然一转,声音压低:“你那夜喝了本宫的一坛酒,户部侍郎就突然身死道消了,你说,这两者之间有何关联?”

    摧信表面依旧无动于衷,“属下不知。”

    “哈哈哈好一个不知!那他夫人与‘凤栖宫’那位娘娘的关系,你当真不知?动了他,就不怕……给你,给影门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他刻意点出继后居所,将这份威胁明摆在了台面上。

    摧信迎着殷无烬近在咫尺的的目光,平静地陈述事实,“林朝峯勾结罪臣余孽,铁证如山,在下不过奉命行事,至于别的——”

    他的唇角似乎轻微地扯动了一下,又道:“三殿下以为,影门的刀是怕麻烦才存在的?还是说,影刃之首的位置,是靠畏惧权贵坐得稳的?”

    殷无烬脸色顿僵,一时沉默下来。

    摧信没有再与他这般对峙着,神情松动了几分,悠然看向窗外的夜,说:“您是想我怕,还是想我不怕?或者您希望我怕,以为抓住我的把柄好以此拿捏我?三殿下,玩这个没意思,我杀过很多人,也被很多人追杀过,尸山血海也不过如此,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他的语气很温和,却能让人坚信不疑。

    殷无烬脸上的神情彻底凝固了。

    在收到密报后,他的确有些隐秘的兴奋。

    那道走出酒楼的孤绝背影令他难忘,他心想若能将这把利刃收为己用,那将是比他在深宫中醉生梦死更有趣的事。

    亦或者……唯有这种“征服”与“操控”,才能让他暂时忘却如履薄冰的处境,感受到一丝活着的刺激。

    他期待看到摧信眼中出现一丝权衡,一丝忌惮。

    然而,对方的反应像一盆冷水将他兜头浇下,让他从内到外都凉了个透,乃至生出了些名为“自惭形秽”的情绪。

    影刃在展露锋芒之前,早已受过了无尽的风雨与苦难,更何况是摧信,那是他这种金枝玉叶根本无法想象的。

    殷无烬有什么资格去试图掌控他?

    短短几瞬,殷无烬的脸色变换不定,最终在夜色的掩映下归于平常。

    他再度开口,态度已与前时截然不同。

    “那你可知,你为何会到我的身边来?”

    摧信注意到他自称的改变,却只顺其话冷淡道:“为何?”

    “自然是我,是我要你来的。”这时的殷无烬看起来心情不错,解释道,“我对父皇妥协了,答应回南书房重拾课业,条件是要你的陪同。”

    若非那份渴望终究占了上风,骄傲如殷无烬,是绝对不可能向那杀母仇人低头,哪怕只是逢场作戏。

    他因摧信破了例。

    也为此将自己在暗中凌迟了一遍,使得病症再次显现。

    “本来我今日就该到南书房去的,可是出了点意外,你应该也知道了。”

    摧信的目光投向床底,道:“这也是意外?”

    “不算意外,但我这人疑心重,就怕哪一天身边的人被胁迫收买,然后一转头就把我给卖了。”

    倒不是怕死,只是不能接受背叛。

    殷无烬嗤笑了一声,说:“他是那老太医的宝贝孙子,错就错在不该到别的宫去当差。我只得先下手了,没有在寝殿藏死人的习惯,故而只是打晕了暂放在这里,防着有人拿他威胁那老头给我灌毒药。”

    他倏而转了语气,“你能明白的对吧?”

    摧信不置可否,继而问:“怎么做到的?”

    说及此,殷无烬的脸上难得地带上了些许飞扬的神采,他引着摧信来到床边,说:“这底下有条通往宫中各处的密道,是以前我母妃知我贪玩,不愿被困在居殿,这才偷偷让人挖出来的,除我之外再无人知晓,现今再多加一个你,要不要跟我下来看看?”

    摧信眉梢微挑,他对此有些兴趣,但现在不是时候,于是制止了殷无烬的下一步动作。

    殷无烬抬眼看向他,目光透着一点被打断的不悦。

    可摧信只是道:“夜已深,三殿下还是早些安置,明日还需前往南书房。”

    殷无烬颇觉无趣,倒也没在此事上多做纠缠,他听话地坐在榻边,不知又在想些什么。

    也只有在他这般安静下来的时候,才能让人窥得出他从前的样子。

    尊贵又带着点少年气,在夜色下显得温顺而无害,恍若与传闻中的不是同一个人。

    瓷器若是完好,便是精致漂亮。

    瓷器若被损毁,便只剩下尖锐。

    此刻的殷无烬,似瓷器得到了暂时的缝补。

    “实不相瞒,我已经许久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每次只要我一阖眼,就会看到......”他倏地停住,偏头盯着静立一旁的摧信,“你会在的,对吧。”

    摧信:“自然。”

    殷无烬极轻地扯了扯唇角,“那就好。”

    摧信也不能完全明白。

    为何自己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他一向很有耐心,擅长埋伏、蹲守,随时随地给猎物致命一击。

    可这种耐心绝对不包括收敛全身的杀气,静默守在一个皇子身边,只为待他安然入眠。

    在此之前他也从未想过,那点微不可察的脆弱和依赖,竟会出现在三皇子看向他的目光中。

    也许是出于这一点。

    他在后半夜将那被打晕藏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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