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公用的白月光: 4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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泄完毕,那一刻的程其庸在他心里,就已经被他砸死了。

    接下来就是死的程其庸,和重活一次的新贺松风。

    贺松风推开程其庸,从校服的口袋里拿出代表他们关系的领带夹。

    就在贺松风即将要把领带夹送出的那瞬间,程其庸从骨头里爆发出一股抽断脊梁骨的痛劲。

    他抱紧贺松风,意图用贺松风弥补他骨头里的空虚,歇斯底里地大喊:

    “你不许走!我不许你走!!!”

    “你想要什么?只要不是从我的身边离开,我都可以满足你!”

    “我想要……”

    贺松风张嘴,剩下半句话含在唇齿间。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在程其庸灼灼地注目里,贺松风冷冷地补完后半句:

    “我想要你放开我。”

    程其庸不做声了,再也不说斩钉截铁的“可以”,他做不到,做不到放开贺松风,更无法容忍贺松风就此乘上出国的飞机,然后他们死生不复相见。

    “贺松风,待在我身边真的让你这么恶心吗?除了出国,哪件事我没有让你满意?只要你留下来,就连你的视频我都可以替你把舆论全部压下来。你的一切我都可以为你安排好。”

    “…………”

    贺松风沉默。

    “你想要钱、想要地位、想要前途,你想要的这些对我而言轻轻松松,我都可以给你。你知足,只要你知足,你可以过上比现在好一千倍、一万倍的生活……”

    办公室外震起一群仓促的脚步声。

    贺松风扯起嘴角,轻蔑一笑。

    “我不知足,我也不想要你。”

    在贺松风说完这句话后,房间里突然涌进来好些人,他们被刚才打斗的动静吸引来的学生,涌到贺松风身边,一边说着程其庸,但一边又只顾得上检查贺松风的伤情。

    “会长,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看见贺松风一身血的模样,无一不是惊慌失措地大叫着冲上去拉开两个人 ,完全忽视被伤得几乎毁容的程其庸。

    “我没事,他有事。”

    贺松风站在人群之中,冷静地擦拭手上污血,擦到指缝里都干干净净的。

    他无视旁人指责的言语和凝视,淡淡地继续跟程其庸将刚才的对话延续下去:

    “你刚刚说得没错,你们都是我上飞机就要丢掉的垃圾。但现在不用上飞机……”

    他指尖的锐利越过人群,剜进程其庸的心脏。

    “你是第一个被我丢掉的垃圾。”

    程其庸想起身靠近贺松风,但他们之间已经隔了厚厚的一群人墙。

    贺松风站在人墙后,如鹤立鸡群,漂亮惊艳,能毫不费力的被人看见。

    反倒是程其庸,淹没在人群里。

    贺松风想要看见他,还需要挤进去,凑上前。

    “再多看我一眼吧,毕竟这是你能见到的最后一眼。”

    贺松风如此自信地贴着程其庸的耳边,满不在乎地笑盈盈模样,就像风一样刮过程其庸眼眶里的血池,临水自照般暧昧低语:

    “你会永远记得我。”

    贺松风说得肯定,临走前,他再次把那两个字单独拎出来,一字一句地念:

    “永远,遗憾。”

    是诅咒,是印在程其庸血液里的纹章,是主人的谆谆教诲。

    贺松风洗净身上的污血,把程其庸送给他的爱马仕领带夹放在桌子上。

    他离开得干干净净,和程其庸的关系也撇得干干净净。

    送走贺松风后,其他人也被程其庸强硬地赶走。

    房间里陡然空得只剩一个衰败颓唐的活死人,和满屋子的血腥味。

    而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疲惫地闭上眼睛。

    【哥,当你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证明我搞到贺松风出国的航班信息,我要和他重新开始了。】

    贺松风又一次的走过公告牌,这里围聚的人已经散开,他的书包如同碾断手脚的人彘,可怜无助地躺在路中间。

    深黑成了灰黑,内脏被掏空,只剩下一张破败不堪的皮囊。

    贺松风踩了上去,像什么都没看见那样,平静地走过去。

    书包被踩得发出擦擦一声尖叫,灰黑的表面又加重了一抔灰。

    但始作俑者已经越走越远,不曾回头看过一眼。

    张荷镜在校门口等了有一会,见贺松风来了便主动迎上去,帮忙开门,帮忙系上安全带。

    同时,他从口袋里拿出两张飞机票,两张全都交给贺松风。

    车引擎启动,轰鸣声响起,轮胎擦过地面发出蹭蹭转动声。

    贺松风回头看去,瞧着嘉林市国际学院庞大的深绿色的身影越来越远,远到在视线里几乎只剩下一个小点,最后彻底成为视线尽头里天际线的其中一粒小小像素点。

    贺松风把口袋里的两张机票拿出来,疑惑地扫了一眼张荷镜,但很快又把视线收回来。

    他侧过头去,继续去看高楼大厦。

    插入云层的高楼一栋一栋笔直矗立,有低有高,拼凑成规模客观的钢铁森林。

    森林的光线漫反射是黄绿色,而钢铁森林的漫反射是银色的,像一枚硬币那样的光洁明亮。

    贺松风盯着其中一栋的透明观光电梯从底层一路直上,他幻想,自己如果在那座电梯上,会是以如何的姿态俯瞰整座城市。

    忽然,张荷镜的手按在贺松风的手背上。

    贺松风缓缓转头,目视张荷镜。

    “你希望出国后,你的影子里还有我的存在吗?”

    在张荷镜淡如水的平静对视下,贺松风如实回答:“我不希望。”

    说完这句话,贺松风又立马警惕起来,眼珠子战战兢兢地半藏进上眼眶里,露出下三白。

    此时,直行的红绿灯由红转黄,在转成绿的刹那,张荷镜松手放回方向盘上,目视前方轻飘飘地说:

    “撕了吧。”

    贺松风默不作声,亦不表态。

    他的两只手攥在机票的两边,指甲没入机票轻薄的两侧里,生生掐出数个扭曲地弯月牙深坑。

    张荷镜又一次提醒:“我的那份,你可以撕了。”

    他的声音轻轻的,不带任何逼迫威胁,就像曾经无数次无声无息跟在贺松风身后那样,他很擅长把自己的存在感降至最低。

    贺松风这才动手。

    折起来,撕成两半。

    又停下来,看了一眼张荷镜。

    再次折起,撕开。

    确认张荷镜彻底没反应后,,才放心地一折再折,把手里小小一张机票撕成了雪花,捧在手掌心,被车载空调吹得可怜兮兮地哆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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